第7章 符咒術
第二日清晨,驚羅學院祠堂,風琦堂的正堂中,覺跡早已醒來,將正堂的房間打掃的乾乾淨淨,將茶水爲老者泡上等待着。
這麼多年來,覺跡雖有屍氣纏身,但每日的生活習慣,卻是極爲規律,畢竟,自己已經是屍氣纏身,若是在生活不規律,自己這點小身板,遲早也是垮掉。
“呦?這麼早?”老者的聲音緩緩傳來,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老者正伸着他那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迎面走來。
“前輩,茶水已經泡好。”覺跡也是極有眼力勁兒,未等老者坐下,覺跡便雙手拿起茶壺爲老者沏了一杯香味濃郁的茶,藉助清晨的空氣,茶香更是顯得奇香無比,彷彿將整個正堂充滿。
“嗯……”老者簡單答應,來到椅子面前,緩緩的坐了下來,端起那剛沏好的香茶抿了一口,隨即又說道:“今天的任務除了打水,你還要去一趟驚羅學院東苑的前兩排學室,將那裏的衛生打掃一下。”
“甚麼?不是祠堂的工作也要幹?”覺跡心中雖這樣想但卻是口是心非。
“前輩,今天我不去學習嗎?自我來這裏後,我還不知道我到哪個學室學習呢!”覺跡右手撓了撓後腦勺,顯然,對這件事有所反對。
“哦?難道你來的時候沒人告訴你嗎?黑衣弟子要在這裏務工十年,纔可以晉升爲白衣弟子,才能像正常人那樣到學室裏學習,不過近年來,這些事情都是老朽一人全包了,基本上沒有收取黑衣弟子,不過既然你今天來了,那這些任務以後就交於你了。”說罷,老者呼呼的吹了幾下茶杯中的熱茶,可能是因爲水太燙的緣故。
“甚麼?我來這裏是讓我務工來了?還是十年?”覺跡終於不再忍受心中所想,失聲說道。十年,恐怕自己連三年都活不過,還要等上十年?
“怎麼?你不願意啊?黑衣弟子本來就是來務工的,你若是不願意,隨時可以離開。”咕咚一聲,老者大大的喝了一口,緊接着自己拿起茶壺再次倒了一杯放在那裏。
覺跡本以爲自己來到這裏後,被安排到祠堂,可能是因爲自己要在祠堂裏住,卻是未料,弄了半天,是要和老者一樣,每日爲學院清掃衛生,怪不得學院中的那些學子那麼的看不起黑衣弟子。
“我願意,不久是打掃衛生嗎?這點算得了甚麼,我現在就去!”說罷,覺跡轉身來到先前放着黑色木桶的地方,牆上靠着一把掃帚,這是平時老者所用的掃帚,雖然個頭比覺跡還要大,但也是無所謂。
而正當覺跡伸出手即將拿到掃帚時,卻聽到老者的聲音再次傳來。
“嗨嗨嗨,那掃帚是我的,你可以去報到處在領上一把新的。”
聽到老者的止聲,覺跡收回了手,心想,不就是一把破掃帚嗎?有這麼的小氣嗎?覺跡心中所想,臉上卻是平靜無比,生怕老者看出自己的內心,於是話也說,直接快步向報道處二人所在地走去。
由於覺跡是驚羅學院中起牀最早的人,此時天色還未全亮,好在覺跡從小眼睛就對着黑夜有着異樣的透亮,彷彿黑夜白天對他來說,無任何的區別。
此時院中格外的寂靜,覺跡咯噔咯噔的腳步聲清晰可聽,彷彿這整個世界中,只有覺跡一人。
很快覺跡輕車熟路,便來到了昨日剛來這裏的報到處,此時二人也是剛來到這裏,若是覺跡是這所學院的第一個起的早的人,那麼,這兩名人士,便是第二名,畢竟這所學院中,除了覺跡和老者以外,就屬他兩身份最低了。
二人來到這裏後,先是與老者一樣打了一個哈氣,隨即看到了覺跡的來臨,二人喫驚的看着迎面走來的覺跡,互相對視一眼後,其中一人詢問道:“小子,這麼早,那個老東西不來,讓你這麼一點的孩子來,看來你真是到了哪裏都不受歡迎啊,哈哈哈。”
聽聞此言,覺跡內心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他憤怒的不是二人嘲笑自己,二人在嘲笑那名老者,說那名老者是老東西。
但自己初來乍到,昨日那麼沉重的屈辱都忍了下來,今天也沒有必要與他們二位爭辯。
“掃帚是從這裏領吧?”
“是,是是是,太是了,我見過有人搶着喫飯,搶着去修煉,還沒有人這麼早搶着去務工的呢,哈哈。”輕蔑之語再次響起,隨後,那二人中的其中一人,向後轉身,拿出了一個新的掃帚拋向了覺跡,隨即說:“小子,你依舊和老東西一樣,一輩子也就是個務工的料。”
覺跡雙手接過掃帚,緊接着看都沒看他們二人一眼,便轉身離開,向東苑最前面的那兩排學室方向走去。
一路走去,覺跡路過了很多的學室,這裏大多數的學室是培養元者大道的學室,幾乎並沒有看到任何的符咒師學室,“這裏爲甚麼沒有符咒師的修煉呢?難道衆人都是認爲修煉符咒術是小道修行,這才都選擇了元者修行大道嗎?”
覺跡一路走着,一路東張西望看着,尋找着,看是否能找到一間關於符咒師的修行學室,覺跡找了很長的時間,終於在東苑最角落的一處,找到了一間研習符咒術的學室,看到這個學室後,覺跡心中欣喜萬分,雖然自己現在沒有資格進入到裏面學習,但終歸也是給了自己一點安慰。
隨後,覺跡快步離去,趕緊來到第一排的學室旁邊,開始努力的清掃起來,準備在清掃完衛生後,有空閒的時間,來到這教室的旁邊,看是否能聽到符咒師的授課。
清晨時的夜色極其的短暫,不到一會兒工夫,已經變成了白天,隨着天色轉變的這段時間,覺跡已經將地面清掃了大半,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
但此刻陸陸續續已經有很多的學子前去學室中上課……
“嗨,你看,這不是昨日那名用尖桶底打水的那名黑衣弟子嗎?剛一來就被怪老頭放到了這裏讓其掃地,真是可憐啊。”
“可憐個屁啊?他一身的爛瘡,在這裏掃地是已經是他的榮幸了,若是將我們傳染和他一樣,那纔是可憐呢?”
“就是,這樣的人讓他來到驚羅學院都覺得虧!”
……
嘲笑之語再次如昨日那般,在覺跡的耳邊縈繞,即便是覺跡昨日已經經歷一次,在聽到衆人的嘲笑之後,心中依舊極爲難受。
在這麼多人的嘲笑中,覺跡瘋狂的揮舞着他手中拿剛領到的掃帚,掃帚在與地面摩擦時發出沙沙的聲音,故意將衆人的嘲笑聲掩蓋,而由於清掃的速度極快,地面上塵土開始飛揚,將這一塊空間弄得滿是塵土。
原本以爲,這些塵土,能將衆人趕走,卻未料,衆人皆是有的開了一門,有的開了兩門不等,體內多少有一點力量,於是便都將力量用出,在各自身體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空間罩,使得塵土不但沒有落到衆人的身上,反而使得覺跡自己成爲一個灰頭土臉的人。
看到這一幕後衆人再次嘲笑了起來,指着覺跡嘲諷。
直到衆人聽到一聲古銅鐘的聲音,便迅速的離去了,想必這應該是上課的鐘聲。
在衆人散去後,覺跡便扛着掃帚,向之前自己找到的符咒術學習的學室走了過去,遠遠看去,這哪是一個驚羅學院的弟子?整個一土包進城一樣。
由於覺跡對學習的渴望極爲心切,很快便忘記了剛纔的事情,兩三步的功夫就來到了符咒術的學室窗邊,,食指含在嘴裏,將唾液塗在食指手中,悄悄的在窗戶邊捅了一個小洞,順着小洞的光線,覺跡向裏面看了去……
只見寬敞的學室中,整齊的擺着一張張的書桌,書桌前,有衆多的男女在地上跪坐,整個學室的氣氛相當安靜。
桌子上,有着一方光潔玉簡,玉簡下面則是一厚摞黃符紙,而黃符紙的邊緣處,則是平躺着一支紅色的長筆,長筆的頭部枕着一個硃砂盒,這些東西覺跡清楚的認識,這正是符咒師所用的一些東西,硃砂筆、硃砂和黃符紙。
不過這些東西只是在低級符咒師時,才需要的東西,若是像達到覺瑾那樣中階符咒師時,已經無需這些東西。
在低階符咒師的境界中,黃符紙上的印記,必須要用沾上硃砂的硃砂筆凝畫印記,在以印記上的硃砂作爲媒介,這樣才能將天地間的自然力量引入其中,使得他能發揮出莫大的威能。
所以,在地界符咒師中,這些東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沒有了這些東西,那基本上跟普通人沒甚麼兩樣。
隨後,便就聽到了來者符咒術學室內的聲音……
“不論是高階符咒師還是像你們這樣的符咒術入門級別的人,所有的符咒術,皆是以自身的元魂爲引,然後利用硃砂筆或者高階符咒師中所用的手指在黃符紙上勾勒出各種自然力量的印記,每下的一筆一劃,都要以自己的元魂爲墨,這樣才能引動這自然界的力量。”
“你們要記住,在黃符紙上凝畫印記時,一定要將手中的媒介,化作自身的一部分,這樣才能將自己自身的元魂凝聚於黃符紙上,要做到隨心而欲,一氣呵成。”
“接下來,我們來回顧一下這段時間教給你們的兩道符咒術。”
聽聞導師此言,學室中頓時譁然一片,衆人面色皆是帶着苦惱的表情,顯然,這兩道符咒術的每一次使用之後,皆是讓得衆人元魂消耗過大,出現困像。
“哼,瞧瞧你們這些人的德行,上次叫你們的兩道符咒術乃是入門級別的,起碼學會輕風咒和鐵盾咒可以讓你們在最危險的時刻逃離或者作爲防禦,你們倒好,這點元魂的力量都難以堅持,快點,將硃砂筆沾滿硃砂,準備……”聽到衆人的喧譁之後,一名中年導師嚴厲的怒斥到,語氣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衆人看到導師發怒,也是收斂了起來,聲音頓時黯淡了下來,沒有任何人敢發出聲音,然後各自拿起自己書桌上的硃砂筆自旁邊的硃砂盒中沾了一下,開始在玉簡下面的黃符紙上畫了起來。
“嘿嘿,連輕風咒都沒有學會,看來這驚羅學院中的學子也不過如此嘛……”窗戶外的覺跡看到此時,露出一絲輕嘲笑之色,同時更多的是自豪,輕風咒和鐵盾咒自己早在兩年前就與三叔學會,同時對於二者的運用也是極爲的熟練。
而如今他們卻是連這兩道符咒術都沒有學會,自然是有些被覺跡嘲笑。畢竟覺跡可是一天都沒有受到過正統的教學,便就已經學會了這兩道符咒術。
不過覺跡現在雖然已經將這兩道符咒術練得極爲熟練,但此時依舊像是學生一樣,同衆多的學子們一樣開始按着導師的規矩來。
覺跡放下掃帚自腰間掏出了自己一直帶在身上的硃砂筆和黃符紙,緊接着將黃符紙平躺在手掌中,覺跡瘦小的手難以將整個黃符紙攤平,不過索性要畫印記並不需要太大的面積。
“導師和三叔說的一樣,當初我學習符咒術時,三叔也曾這樣告訴過我,在黃符紙上畫印記時,必須要以自己的元魂爲引,不過這麼多年了,我的元魂並沒有像導師所說的那樣,出現元魂堅持不了的跡象。”覺跡畫印記的同時,眉頭緊皺,對於這個問題,就連覺瑾都無法解釋,當初覺瑾只是說,他是天生符咒師的料。
不過這兩年來,覺跡對這個問題也不做深究,反正不是甚麼壞事就行。
隨後,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覺跡就已經將兩張完整的符咒畫了出來,一道是輕風咒,可使物體變輕,而另一道無疑,是鐵盾咒,這樣的符咒可以讓人變的像鐵塊一樣強硬,這樣的符咒大多是用來防禦用的,不過若是碰到高過自己太強的力量,也是難以防禦。
畫完之後,覺跡通過剛剛捅破的窗戶洞望了望裏面的學子,此時學子們都因爲畫這兩道符咒術顯得極爲無精打采,甚至有的人已經是昏迷不醒。
昏迷的那些人睡的正香,突然,“啪”的一聲拍打桌子的聲音傳來,將衆人驚醒,隨即再次傳來導師的聲音,“瞧瞧你們這些人的熊樣,狗熊都不是你們這樣的,兩道符咒的力量就能是你們這樣睏乏,正是丟盡了我的臉。”
“行了,將你們這些符咒術各自拿好,我要檢驗一下。”說着,那名中年導師便開始向學子們走來,隨即走到第一排的一名白衣學子面前,將他手中的兩道符咒拿了起來,一道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道貼在了桌子上。
“輕風咒畫的跟鐵盾咒似的這麼重。”說罷,只見那中年導師右手化拳,瞬間打在了貼了鐵盾咒的桌子上,只見那桌子被這樣一打,瞬間“嘩啦”一聲,整體散落在了地上。
“鐵盾咒畫的跟輕風咒似的,輕的很!”導師深深的瞪了眼前的學子一下,繼續來到了下一個學子的身邊。
這名學子並不像其他的學子,在這名學子畫完兩道符咒之後,覺跡便已經發現,這個學子,並沒有出現像其他學子一樣,睏乏的現象。
導師拿起了他所畫的兩道符咒,臉上終於掛上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緊接着將輕風咒貼在了自己的身上,感受着,而另一張鐵盾咒竟是貼在了這名學子的身上,隨即右手五指化拳,直接打在了那名學子的身上,隨後只聽到“鐺”的一聲脆響,只見那名學子面色如常,身體絲毫沒用動搖分毫。再看那貼在身上的符咒,此刻正隱隱散發着暗色的光芒。
“哈哈哈,完美,這樣的符咒纔算的上是符咒嘛。”衆人看到這一幕之後,都傻了眼,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一幕。
“你們一定要向天宇學習,這纔是一個符咒師應該有的表現。”說着,倒是將身上的輕風咒放了下來,陸續的檢驗了各個人的符咒力量。
“嘿嘿,這些人真是讓人恨鐵不成鋼,我若是導師,總會被他們氣死的。”看到後面的符咒力量後,覺跡再次不由的嘲笑道。
但在此時,導師突然眉宇一凝,隨即目光突然像覺跡這裏射來,“甚麼人?”。
覺跡正看的入神,卻是在一剎那與導師的目光交錯,“不好被發現了。”說着,覺跡拿起掃帚就像祠堂方向跑去。
導師立即衝出學室,向覺跡所逃方向追去,“糟糕,追來了。”話音剛落,只見覺跡自腰間掏出了他剛剛所化的輕風咒快速的貼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頓時身輕如燕,快速的奔跑起來。
“輕風咒?”看到這一幕後,導師清楚的識得,覺跡所用的符咒術,正是輕風咒,而且效果遠超於天宇。
“哼!”話音一落,只見導師在追擊的過程中右手猛然一吸,路途中一塊豆粒大小的石子兒被導師吸到了手中,隨即將其放在指尖向那覺跡所逃方向一彈,石子兒快速的奔向覺跡。
在石子快要臨近覺跡跟前時,覺跡快速的又將剛畫好的鐵盾咒拿出,瞬間貼在了自己的身上,緊接着身體頓時沉重無比,難以前行。
隨後,卻聽到“鐺”的一聲輕響,只見石子兒瞬間被彈開,掉落在地,同時,覺跡再次將鐵盾咒撕了下來,繼續奔跑而行。
看到這一幕後,導師喫驚的張大的嘴巴,腳步停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盯着覺跡逃離的背影,而就在導師驚訝之際,覺跡的身影消失在了導師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