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欺騙
轟！
奔馳大G掀起一道氣浪，消失在渡口。
後面十幾個黑衣壯漢跳上幾輛奔馳商務，緊緊追上。
“救人？救誰？”
車裏，女人聲音清冷，臉上多了一絲情緒。
“我媽！”
林燁言簡意賅。
“你媽？”
女人聲音依舊清冷，但她愈發明亮的眼睛出賣了她。
“不錯，救我媽。”
林燁看出了女人冰冷麪孔下的旺盛好奇心，他沒打算隱瞞蘇夢瑤，他覺得，蘇夢瑤只要瞭解了他的過去，應該不會像現在這樣在意他。
那樣，他就能放手做事了。
渡口到林州醫院有點遠，足夠林燁將事情講明白。
林燁將他被宋嵐撿回家，一直講到他被王亮推入松江。
中間，他隱去了帶血綢布和神祕玉佩，也隱去了自己獲得傳承脫離險境這段。
這些事，他在沒有自保之力前，誰都不會說。
他說自己是因爲王亮驚慌，沒有綁好他，他才得以逃脫，被衝到了浮島。
“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林燁抿了抿嘴脣，講了半天，他有些渴了。
他的講述，雖然十真九假，但他相信，蘇夢瑤去查，查出來的絕對和他說的一樣。
帶血綢布和玉佩的事，養母從未對外人說過。
從水裏逃脫一事，王亮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逃的。
至於傳承，更是隻有他一人知道。
“你不會是爲了擺脫我，故意抹黑自己吧？”
蘇夢瑤取出一瓶水扔給林燁，林燁的話，她一句都不信。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就林燁這形貌，不可能不被星探發現。
若被星探發現，林燁絕對能火，若林燁火了，做美妝的她可是相當熟悉娛樂圈，不可能見都沒見過林燁。
事實上，她聽都沒聽過娛樂圈有林燁這麼一號人。
那隻能說明一件事，林燁很強，或者他背後有勢力，將他保護起來了。
“怎麼可能，我在島上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很想做你的恩人，那樣，我就有錢救我媽了，我是真的窮啊。”
林燁笑着說道，笑容裏盡是苦澀。
“是嗎？那你儘可放心，我的婆婆，我不會見死不救。”
女人俏臉冷漠，但林燁感受得到她那顆火熱的心。
想起島上聽到的話，林燁突然有些懂蘇夢瑤了。
有那麼一個母親，她要是不冷漠無情，恐怕早就被喫得渣子都不剩了。
“謝謝，不管有沒有救到人，你的人情，我記下了。”
“不用，我娶了你，你是我男人，我幫你，理所應當。”
“……”
林燁瞬間無語，滿頭黑線。
“到了！我在這等你，有需要和我說。”
“好。”
林燁應了一聲，下車向急忙向樓上跑去。
他的心現在很慌，前所未有的慌。
從王亮把他推下水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
這段時間太久，足以發生很多事。
來醫院前，他想過母親若被王亮S害，他就去報仇。
但真到了醫院，他心中還是盼望王亮忘了母親，沒有對母親動手。
十九樓，腎內科樓梯間。
幾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正圍在一起默默吸菸，他們已經沒有力氣說話，都已被生活折磨得筋疲力盡。
“嗵嗵嗵！”
急促腳步聲響起，幾人目光下意識看向步梯，一道熟悉身影出現在幾人眼前。
“小林！聽說宋姨找到匹配S源了？”
一個戴着眼鏡，頭髮一縷一縷，好像幾天沒睡覺的油膩男人看向林燁。
“找到了，小杰那有消息了嗎？”
林燁問完就有些後悔，問話的男人，名字他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張哥。
雙一流大學畢業，公司高管，年薪百萬。
對曾經的林燁來說，張哥，就是他的人生目標。
林燁還記得十多天前，張哥送兒子小杰來醫院時的樣子。
皮鞋錚亮，西服上沒有一絲褶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
可自從兒子小杰確診腎衰竭後，他一天比一天憔悴，林燁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餿味。
“小杰情況不是很好，醫生說腎移植是最好的辦法，可他遺傳了我的血型，而我的腎又不符合移植條件。”
張哥坐在地上，雙目黯淡，他有車有房，年薪百萬。
作爲大家眼中的成功男人，兒子病了，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周圍幾個男人也是嘆息一聲，相處了十幾日，他們瞭解張哥的情況。
他是熊貓血中極爲稀少的AB型RH陰性血，兒子也是。
林燁他們是手裏沒錢，S源能找得到。
而張哥，則是手裏有錢，卻找不到可以移植的S源，甚至可能永遠都找不到。
血型太稀有了。
“張哥，相信我，天無絕人之路。”
林燁拍了拍張哥肩膀，慌亂的心已經定了下來。
他和幾人都比較熟，如果母親有事，他們不會不告訴自己。
既然沒人說，那就說明王亮沒來。
“嗯。”
張哥點頭應了一聲，聲音低沉。
林燁聽得出他的敷衍和絕望，熊貓血本就稀有，AB型RH陰性血更是罕見。
想要找到一個合適S源，概率比買彩票中大獎還低。
但這些困難對林燁來說，完全不存在。
他獲得的傳承中，腎衰竭只能算是一種疑難雜症，雖然難治，但還能治。
他並不是在安慰張哥，但他也沒有說明白。
在社會摸爬滾打一段時間的他知道，這個世界，不只有白，還有灰和黑。
人他可以救，但也要看時機。
“我先走了，醫生還在等我。”
和幾人打了聲招呼，林燁起身離開。
“林燁，我等你半天了，快去交手術費，我已經聯繫幾位專家準備制定手術方案了。”
林燁剛走出樓梯間，便聽到有人喊他。
林燁轉身，一位身材高挑，相貌可人，氣質卻若冰山一般的美女醫生正站在走廊裏。
楊瑩，哈佛大學醫科畢業，是林州醫院的明星醫生，也是養母宋嵐的管牀醫生。
不僅長得漂亮，醫術好，醫德更是沒的說。
林燁有時候沒籌到錢，交不起住院費，她主動去和醫院溝通，甚至還幫他墊了幾次住院費。
雖然他把錢都還了，但他還是極爲感謝敬重楊瑩。
“楊醫生，我……”
話到一半，林燁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說自己沒錢交手術費？
那楊醫生會怎麼想？
自己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錢湊齊了。
現在說沒錢，她會不會認爲自己是騙子？會不會很生氣？
若是別的醫生，林燁根本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但楊瑩不同，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和敬重，他不想惹她生氣。
可真讓他拿錢，他又拿不出來。
說他自己能治好母親，別說楊瑩不信，沒有獲得傳承前的林燁也不信。
腎衰竭，不可能治好，這是共識。
“發甚麼呆呢？快去交錢啊！每多一分鐘，就可能有新的變化。”
楊瑩看林燁半天不說話，催促道。
“楊醫生，我錯了。”
權衡利弊後，林燁決定欺騙楊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