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秦塵站在外面，望着閉合的手術室，以及那亮起的紅燈，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
“不......不能這麼幹等着！”
“我得抓緊時間熟悉傳承！”
想到這，秦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集中所有精力開始吸取傳承裏醫學方面的知識。
嚴格意義上來講，記憶中的傳承涵蓋衆多，包含了武道、醫術等等，甚至還有風水堪輿和相術。
其中醫術方面和傳統中醫類似，卻又凌駕於市面上任何中醫。
古法煉丹，調配藥劑，鍼灸，火療、電療，應有盡收。
甚至爲了提高藥效，或者某個特殊丹藥，竟駭人到引天雷做火。
這概念要是現在爆出來，絕對會被一大羣人嗤笑。
“這，就是我以後要接觸到的東西嗎......”
秦塵看完配藥和煉丹，深深被傳承中的智慧折服。
再看到鍼灸，不由被其中高超技法給震驚到了。
如果自己把這些都學會，那治療妹妹的病，不就是信手拈來的事？
秦塵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
不管怎麼說，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他一定要把妹妹治好！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手術室門頭的紅燈閃爍着微光，正如此刻秦塵焦急的內心。
“譁——”
突然，手術門打開。
韓欣和幾個護士走了出來。
秦塵見狀連忙了衝過去，焦急詢問：“韓醫生，我妹妹她怎麼樣了？”
韓欣緩緩摘下口罩，目光有些閃躲：“她......”
“韓醫生，你快說啊。”
秦塵更急，輕瞥一眼身後手術燈，見變成綠色，急躁才稍稍降低幾分。
綠色，代表手術已經結束。
“對不起！”
韓欣看到秦塵這麼着急和擔憂，美眸突然流出晶瑩剔透的淚珠，很是愧疚地道歉道：“我們已經盡力了！”
“甚麼？”
秦塵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頭部傷勢實在太重，年齡又小，血管比正常成年人要纖細許多。加上受傷有一段時間，部分血液已經凝結在受傷血管處，消栓藥物已經不能清理那些血塊。”
“我們嘗試用顯微鏡加細導管人工疏通，不曾想你妹妹身子骨太虛弱，根本無法承受人工疏通時產生的血液壓力......導致血液紊亂，其他部位細小血管破裂......”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秦塵已經聽不到後面韓欣在說甚麼，靈魂像被抽走一般，猛地癱軟坐在地上。
妹妹這麼懂事善良，怎麼可能突然間就沒有了？
爸媽離去這麼多年，秦塵一直與妹妹相依爲命，很多次秦塵迷茫和不知所措的時候，想到還在等自己撫養的妹妹，瞬間就能量爆棚，再苦再累都能熬得下去。
可以說小玲不僅是秦塵的妹妹，還是他活下去的生命源泉！
“不——”
“我不信，我不信小玲會這麼離開！”
“她答應我，等她長大了賺到錢，要帶我走遍大夏大好河山！”
“還有小玲最愛喫醬鴨子，我答應過她，答應過她，帶她去喫全市最好喫的醬鴨子！”
“她甚麼願望都沒來得及實現......她才八歲，她才八歲啊......”
秦塵想起那活蹦亂跳的可愛模樣，心如刀割，眼眶徹底溼潤。
“你們一定和我開玩笑，在騙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秦塵抓着韓欣衣領，眼睛紅得仿若能滴出血液，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拿開你的髒手！”
一個青年男醫生一把推開秦塵，眼中滿是冷笑。
“欣欣爲你那個妹妹放棄了珍貴的研討會名額，你還有臉叫囂？！”
“不識好人心的東西，你妹死了也是活該！”
他是韓欣的同事兼追求者張青，之前韓欣放棄名額換來給秦塵妹妹救治的機會，已經讓他極度不爽。
現在看到韓欣對秦塵這麼親近，對他姿態卻依舊冰冷，讓他火氣很大！
“張醫生！”韓欣含淚的美眸冷冷看向張青，“他是病人家屬，請你注意你說話的方式！”
她又瞥頭抹去眼淚，歉疚地看向秦塵：“不好意思，張青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因爲病人沒有救治成功，一時想不開才胡亂說話。”
“作爲醫生的我們，絕不希望看到任何病人從我們手中離去......小玲的事，你要節哀......”
張青眉頭更加緊蹙，攥緊拳頭。
韓欣對秦塵的維護，讓他更加火大。
“不，小玲她不可能死......”
秦塵根本沒心情聽韓欣解釋，他瞬間就衝進手術室。
“小玲——”
秦塵剛衝進手術室，看到病牀上妹妹那消瘦的小臉龐已經毫無血色，櫻脣也微微發紫，頓時就感覺天榻一般，絕望地趴在病牀邊。
手術室內善後的醫護人員，看到情緒崩潰的秦塵，眉頭微皺，欲言又止，最終默默站到一旁。
身爲醫生，像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他們見得太多太多！
秦塵緊緊握小玲的手，埋着腦袋，悲痛欲絕。
突然，一陣富有節奏又非常熟悉的跳動聲，忽然在他指尖處響起。
“咚咚咚——”
脈搏！
是脈搏聲！
秦塵睜大眼睛，急忙把小玲的袖口略微卷起，兩根手指輕輕搭了上去。
“咚咚咚......”
脈搏的跳動聲再次出現！
“沒死，小玲沒死......”
秦塵擦了擦眼淚，興奮得站了起來，衝着旁邊的醫護大喊：“銀針，求你們，快幫我找一盒銀針！”
醫護人員面面相覷，都有些搞不懂秦塵這是怎麼一回事？
情緒大起大落，失心瘋了？
“秦先生，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吧！”
“小玲經過我們醫護人員權威鑑定，她已經失去生命體徵，您只有好好活下去，別把自己整出病來，纔對得起......”
韓欣話還沒說完，秦塵急忙搖頭：“我剛剛聽到了，她還活着！韓醫生，快幫我找一盒銀針，我要自己救妹妹！”
救妹妹？
他拿甚麼救自己妹妹？
不會真的瘋了吧？
他會醫術，還用得着跑醫院？
“快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秦塵見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急得連連跺腳，恨不得自己衝出去把醫院翻個遍。
“給他拿盒銀針吧！”
韓欣見所有醫護人員都望向自己這個主治醫生，想了想，最終無奈地看向旁邊小護士。
小護士正要去取，突然被張青擋住。
“欣欣，你覺着一個大街送外賣的，會甚麼醫術？”
“萬一他治療失敗以後，故意訛咱們醫院，說醫生無能，讓咱們給他賠錢，到時候你怎麼辦？！”
“你做醫生這麼多年了，這樣離譜的病人家屬，你見得還少嗎？！”
“欣欣，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
秦塵着急的要死：“我是否能救治成功，與醫院無關！”
“而且，我妹妹不會死，她還有得救！”
韓欣深深嘆口氣，“張青，你也聽到了，他下了保證不會給醫院添麻煩，就不要攔着他了。”
隨即她又給小護士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拿銀針。
家屬承受不住打擊，暫時的精神失常是很常見的事情。
韓欣知道秦塵的情況，現在失去妹妹，假如不讓他發泄一下情緒，可能真的會變成神經病，且短時間內、甚至一輩子都無法治好。
他已經夠可憐了。
父母早逝，自己拉扯長大的妹妹又離去，換成韓欣也接受不了。
既然他要試，就讓他試吧。
至少努力過了，心裏面更好接受一些......
“針來了！”
小護士剛進手術室，秦塵就迫不及待搶過來，掏出銀針，神色嚴肅地準備施針。
張青嗤笑，他覺着秦塵故弄玄虛，就是爲了吸引韓欣的關注！
“你要是能把死人救活，我跪下叫你爺爺！”
秦塵猛地扭頭，自己跟這張青無冤無仇，可對方卻一次又一次挑釁自己。
哪怕秦塵是個泥人，此刻也火起了。
他看向對方，冷冷道：“那我就等你叫！”
“這麼多人都聽見了，我妹妹救好以後，你要是不叫，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但在場醫護人員都憐憫地搖了搖頭。
已經死掉的病人，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何況一個外賣員。
他們都覺着秦塵傷心過度，精神失常了。
張青語氣雖然不好，但說的卻是事實！
醫院的檢測儀器上，冷冰冰的數字已經無數次提醒，這個女孩已經去世。
他僅僅只用幾根銀針，又能改變甚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