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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渣男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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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簪真的很精緻,純金打造的飛燕栩栩如生,斜飛在鴿子血石雕刻成的嬌豔花朵之上。周圍點綴着白玉、翡翠、貝殼所做的葉子,垂下幾縷珍珠串流蘇。

很漂亮,饒是穆楚兒做楚府嫡女的時候,也未曾見過如此精緻的髮簪。

而且還是飛燕圖案,她的原名不就叫做楚飛燕嗎!

霎時,她警惕地看了眼衛祁,自己是罪臣之女的事情是瞞着宮中的,不然自己也不會被免去流放之苦,轉而改頭換面地進宮當上了衣食無憂的宮女。

“公公,怎麼選的是飛燕的髮簪呀?”她裝作不經意地問。

衛祁一頓,以爲她是不喜歡:“不喜歡嗎,我看你的銀手鐲上鏤空的圖案,就是飛燕,咱家以爲你是喜歡飛燕的圖案的。”

穆楚兒這才鬆了口氣,下意識地轉動了手腕。這個衛祁不愧是做大內密探,搞稽查甄別的,觀察的果然夠細緻。

“沒有,我只是好奇公公怎麼會知我心中喜好,我確實很喜歡飛燕。而且這個髮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款式。”她用話討好着衛祁,並且裝作一副喜歡得不得了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咱家給你戴上吧……”衛祁聽來很是受用。

他靠近了她一步,又抬起手將髮簪插入了髮髻,他的胸膛貼着她的臉,近在咫尺。二人的氣息相互流通,曖昧至極。

穆楚兒紅着臉,摸了摸,又略有擔憂,畢竟這太貴重華麗了。

“無妨,你若嫌麻煩,這個流蘇是可以拆卸下來的。”衛祁補充道,又想了想:“那家首飾店裏很多漂亮的髮簪,還有飾品,明兒咱家就差人把店給買下來,日後你想戴哪個就戴哪個。”

他第一次賣弄了自己的權勢,還是在一個姑娘家面前。

以前的他真的很不屑,權勢背後的腥風血雨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夠扛下來。就算扛下來也是飽經風霜,傷痕累累,苦不堪言。但,今日耍威風的感覺真的很良好,很奇妙,很爺們。

可惜,很快他就否定了爺們這個詞,不貼切,因爲他僅僅是個太監。

但,和其他的太監不同,他身影偉岸,腰背筆直,一身金線繡制的蟒袍更襯得他深不可測。他高高的個頭擋住了陽光,在自己親自制造的陰影和陰涼之下,垂下頭直直注視着她。

穆楚兒摸了摸那環佩流蘇,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戴上一定很漂亮。

她突然想到了甚麼,那日自己求他救自己的時候,是以蕭淑妃的祕密作爲代價,可是這麼多天了,他從未問過自己。

東廠本就是稽查之責,無論前朝後宮皆是他們的眼線。自己應該主動說明,表現出一個乖巧懂事又知無不言,事事以他爲主心骨的印象纔好。

“那個,蕭淑妃的祕密我現在得告訴公公……”她想要全盤托出,跟精明人打交道,是不可以耍其他小聰明的。而且自己馬上就要成爲他的對食了,他犯不着知道了內幕就來抓自己吧。

可話只說到一半,就被衛祁輕聲打斷了:“你和咱家馬上就成夫妻了,有些事情不着急說。並且,咱家不是爲了蕭淑妃的事情才幫你的。這裏人多眼雜,容易隔牆有耳。”

穆楚兒有些不明白,既然不是衝着蕭淑妃,那他爲何要幫自己呢?自己之前從未與衛祁打過交道啊,也不會有甚麼恩怨糾葛。

她猛然想起,新梅玩笑時說過的話,說衛祁一定是喜歡自己很久了,所以纔來幫自己的。

難不成,是真的?!

她驚愕得睜大了眼睛,手更是要把宮服給捏出水來。她太過急於答案,口不擇言地就問了出來:“那,公公是喜歡我,才幫我的嗎?”

說完,她就想抽自己,怎麼就這樣直白地問出來了呢!多難爲情啊!啊啊啊啊啊!

衛祁依舊面無表情,令人看不清一絲一毫的思緒。最後只是笑笑便離開了。

穆楚兒長呼了一口氣,爲自己的魯莽和尷尬而心有餘悸。

很快,她就被一個人拉去了一個更隱祕的角落裏。

一個身侍衛服的男子終於放開了她,熟悉的聲音傳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前一世愛得死去活來的人渣蕭益。

他來幹甚麼,莫不是來替她表妹查看自己究竟是甚麼情況?

呵呵,他對蕭素素還真是癡情啊!不過要讓他們失望了,自己好的很!

“你真要嫁給廠公?”他冷着眼直直髮問,迫切的似乎下一秒就要聽到他想要聽的答案。

從那道目光裏的糾結可以看出,他一邊希望穆楚兒嫁給衛祁,一邊又不希望。希望的顧慮是,他就此可以擺脫她,不用再裝模作樣,從此只對蕭素素一個人好。

不希望的顧慮是,他實在不希望穆楚兒攀上衛祁這棵大樹!這會對他們表兄妹的地位很不利。

穆楚兒厭惡地退後一步,與他保持了相當遠的距離,實在怕風將他身上的壞氣傳遞過來。

以前覺得蕭益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如今一看乃是賊眉鼠眼,一肚子壞水,實在成不了大器。

記得自己上一世被髮配到暴室做苦力的時候,他還來看過自己。她天真地以爲這個男人還是心裏有她的,是來救她的!哪成想,他是替蕭素素來拔自己的舌頭的!

一邊拔,一邊嘲諷她那麼多付出和照顧都太過荒唐和可笑,他這輩子心中只有蕭素素一個人。而她穆楚兒,生來爲奴,天生就是伺候人的賤命,連給蕭素素提鞋都不配!

如今回想起來,就是將眼前的男人千刀萬剮給凌遲剝皮了也難解心頭之恨!

然,她更恨的是自己,誰叫自己眼睛瞎了,看上這麼一個貨色。他只給了點虛僞的溫暖,她就愛得無法自拔。

“是啊,我是要嫁人了。”她平靜似水。

蕭益的三角眼眶裏渾濁的眼球來回滾動,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爲甚麼會這麼平靜。她向來不是喜歡自己喜歡得死去活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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