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狠辣廠公
蕭淑妃氣得快要吐血,沒看到?那他懷裏的又是甚麼東西!
“公公不要矇騙本宮。今日胡尚宮也在此,您可萬萬不要包庇呀……”
衛祁抬手將鎏金壓領釦打開,將披風直接披到了穆楚兒柔弱且正發抖的身上:“臣確實沒看見,請娘娘也不要污衊臣。臣從朝雲宮出來以後,就一直和穆楚兒在一起了。”
穆楚兒肩頭一沉,身上一暖,心中更一窒。抬頭,正對上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衛祁用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又將目光重新放在蕭淑妃臉上。
蕭淑妃心中一個咯噔,他一直和這個賤人在一起?穆楚兒甚麼時候傍上衛祁這棵大樹了?
不應該啊,她今夜安排的事情是不會有誤的。
那就是衛祁存心包庇了!
她是沒有辦法參皇上面前的紅人一本的。而且這個人還是衛祁,大內密探,有可能自己的醜事還會間接地被東廠知道,到時候等待她的就是萬劫不復!
蕭淑妃心一橫,丹鳳眼一掃,輕飄飄地道:“這,公公貴爲廠公,徹夜跟後宮女眷在一起,恐怕傳了出去不大好吧……”
她慶幸,把胡尚宮弄來身邊當個見證。這話就是說給大家聽的!他衛祁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知法犯法吧。
“臣剛剛已向皇上透露了此意願,明日會正式跟皇上討喜,迎娶穆楚兒做臣的對食。到時候胡尚宮和蕭淑妃別忘了賞臉來喝臣的喜酒……”衛祁這時拱手,面上恭恭敬敬。
穆楚兒聽罷心頭一顫,眉頭驟簇。
做他的對食?
蕭淑妃的面部表情抽搐着,沒想到對方好不容易漏出來的把柄自己居然沒抓住!她自知自己再無翻盤機會,爲了除掉穆楚兒也不能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索性直接找了個由頭準備離開。
“且慢!”衛祁上前阻止了她的離開:“娘娘,胡尚宮,請問是誰看見有人私通,私通的那兩個歹人現在又在何處?”
一旁的三檔頭心領神會,立刻差人去抓,剩下的番衛則凶神惡煞地圍上前去。
蕭淑妃沒想到這個衛祁不依不饒,後宮傳聞他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眼裏不容沙子,自己已經得罪了他,恐怕今夜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蕭淑妃的貼身宮女翠萍更是瑟瑟發抖,她全程參與和安排了此事,要說罪魁禍首,非得是她來頂不可!
很快那兩個被劃傷眼睛和鼻樑的侍衛就被帶來。
衛祁拔出了刀,抵在那個瞎了眼的侍衛脖頸動脈處,森冷的聲音居高臨下,猶如地獄裏的修羅現世:“說,今夜你和誰顛鸞倒鳳,髒了這皇宮?”
那侍衛聽着聲覺得不對勁,可惜他甚麼都看不見,不知道現在是怎麼一個情形,故言語拖沓,想有一些娘娘的提示。
可下一秒,他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頭顱被徑直割了下來,咕嚕嚕的居然滾到了蕭淑妃的腳邊,蕭淑妃下意識推開了胡尚宮,驚叫着拎着裙襬跳了開來。
還在流血的頭顱輾轉又滾落在那個掌衣宮女的腳下,驚得她哇哇大叫,口不擇言連說:“娘娘救救我,和奴婢沒關係,沒關係……”
番衛又把那宮女揪出來按跪到了地上。
胡尚宮一身的冷汗,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衛廠公的雷霆之風。
穆楚兒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已然傻眼——這一夜森然恐怖全部來自於她身旁的男人!
衛祁真的好可怕,S人就像拍死一隻蚊子一樣隨意。
上一世,她可從未與這個人打過交道,只是在被發現和侍衛私通之後,發配到暴室裏沒日沒夜地舂米時,聽管事的宮女閒談,說衛廠公最後居然敢火燒後宮,可見性格乖張,手段暴戾。
只可惜,那個渣男,蕭淑妃的哥哥蕭益不在,不然,他定會在衛祁的刀下身首異處!
衛祁緩緩將刀移在了傷了鼻樑的侍衛脖頸處:“東廠有監察後宮之責,與胡尚宮皆責無旁貸。你若乖乖說出實情,咱家饒你不死,你若敢污衊無辜之人,便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侍衛看着那沒了頭的屍體,兩眼發直,又驚又怕,四肢不聽使喚,篩糠似的亂顫起來,很快一股子尿騷味就自褲襠處傳了出來。
那宮女自知無論如何都不能善終,驚懼得淚流滿面。反正都是個死,一咬牙,直接將頭狠狠地磕在地上:“是奴婢與他有情,是奴婢久處深宮,不甘寂寞!和旁人……不相干!”
衛祁勾脣,勾出了嗜血後的快感和對草芥之命的不屑與厭惡:“早說不就好了麼……把人帶走,再仔細詢問!”
東廠辦事果然雷厲,番衛井井有條地將人帶走,並把分割的軀體一併收好,接着幾桶水澆地,白色抹布擦地。
明日一早,黎明曙現,就像是水面的漣漪,片刻的波動後,一切都會恢復如常。
“娘娘,胡尚宮,請問還有其他事嗎?”衛祁收了帶血的刀,拱手恭敬詢問。
蕭淑妃已經癱軟坐地,目光空洞發直,顫着音道:“沒,沒了……”
胡尚宮心中嘆息,卻不好多說甚麼。只恭敬給他行禮:“辛苦公公了!”
衛祁擺手,收拾好了一切,摟着穆楚兒離開,輾轉去了東廠廡營。
到了屋前,那酸楚的手才從她肩膀處放了下來。
他是做給別人看的。
他自顧自地甩了甩,命人拿來包紮的傷藥,和溫水手帕。
手帕沾了溫水,用自己也不清楚的溫柔力道,輕輕拭去了乾涸的血漬,漸漸地露出了那一方靈動的小臉,和她眼尾處的一朵妖冶的紅色桃花胎記。
“疼麼?”衛祁問。他這手從十歲就開始拿劍了,掌心厚實有力,實在怕自己的力道會弄疼了她。
穆楚兒搖了搖頭,身子還是微微發顫,被剛剛的他嚇到了。同時也因爲自己與他近在咫尺的距離而臉紅心跳,心油然生着雜念。
“謝謝公公。公公的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可是,您、您爲甚麼要幫奴婢?”她舔了舔發乾的脣。
“也許,你和咱家同是可憐人罷了。”
穆楚兒以爲他指的是二人同被宮中禁錮的可憐。
可當她出宮的那一刻,回想起這句話時才明白,衛祁口中的可憐遠遠不止於此,而是更深邃深厚的,世人永遠都無法擺脫的深淵,無法抓住救贖的可憐。
“不久之後,我們就得成婚,話既然說出來了,就要做到。否則會被人抓住把柄,你和咱家皆不好過。”衛祁,開始爲她的傷口上藥,動作依舊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