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銳利的目光落到身上,云溪似有所感,猛地抬頭看去,只見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離去。
那是傅縉言的專車!
云溪面色微變,心臟隱隱作痛。
看來,短時間內她還是無法斬除情根。
云溪垂眸,斂盡全部情緒,臉上又掛起完美得體的笑容。
笑着送走一批合作商後,云溪快步走回公司。
算算時間,那些老不死也該找上門了。
她剛回到辦公室,門就被狠狠踹開。
一羣凶神惡煞的股東闖進來。
爲首的是她的二叔楚建國,三叔楚建昌。
看着那個背對他們的身影,楚建國暴怒,唾沫星子飛噴:“簡直是豈有此理,你這個黃毛丫頭是從哪裏來的?敢染指我的公司!”
他沒想到只是去北極旅遊一個禮拜,因意外與外界失聯。
再回到江城,竟被告知楚氏集團已經換了掌權人。
竟沒通知過他這個集團董事長!
簡直是荒謬!
待他說完,云溪這才轉過身,笑眯眯打招呼:“二叔三叔,好久不見。”
“楚…楚云溪?!”
見到那張精緻的臉,楚建國剛到嘴邊的國罵,震驚得硬生生吞回去。
一口氣險些提不上,憋得面色漲紅,老臉愣是一陣扭曲。
“你爲甚麼會在這裏?”
楚建國驚叫。
楚云溪明明被他賣給惡匪了。
她現在應該被囚禁在暗不見光的屋子裏,被心理變態的男人虐待凌辱。
然後被當成生育機器,不停懷孕生子。
生下的孩子再被賣出去賺錢。
一直到沒有生育能力,就被挖出器官販賣。
等到死了,屍體還要被賣去給人配陰婚,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這纔是他爲她定好的未來!
云溪面色沉沉,刻骨恨意鋪天蓋地襲上心頭。
她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銳的疼痛帶回清晰的理智,她冷笑一聲道:“這裏是我父親的公司,我爲甚麼不能在這裏?”
“還是說二叔暗中做了甚麼,才篤定我不會出現?”
“你這孩子真會說笑,二叔這麼疼你,又怎麼會害你?”
楚建國臉皮抖了抖,有些心虛,面上卻笑得慈祥:“云溪,你失蹤的這些年,我們都在找你,既然你沒事,我們就放心了,九泉之下也好和你父母交代。”
要不是知道父母被他們聯手害死的,自己被他們賣給惡匪,她還真就信了這些鬼話。
云溪險些被氣笑,冷聲道:“楚氏集團能有今天,都是我父母的功勞,既然二叔如此識大體,想必不會阻止我管理集團,憑白壞了名聲。”
“這是自然…二叔…”
“那就多謝二叔了。”不等楚建國找理由狡辯,云溪徑直打斷他,“那集團內部人事調動和股東分紅,我會讓祕書擬好計劃,到時再通知各位董事。”
“我還要處理公務,各位請回吧。”
云溪口氣冷硬,就像沒看到那些股東青白交加的臉色。
“云溪,二叔…”
“祕書,帶保安上來送客!”
楚建國還想再說些甚麼,卻被云溪不由分說打斷。
來勢洶洶的保安也已經趕過來,看架勢一言不合就會把他們丟出去。
楚建國暗恨,知道形勢不留人,和楚建昌對視一眼,就轉頭分別勸慰各位股東離開。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云溪眼底閃過一道暗光。
近些年來,楚建國仗着公司是家族企業,一直把公司當做取款機,不知道從中划走了多少錢。
更可恨的是,公司裏很多人都是他塞進來的酒囊飯袋,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
既然她回來了,這些人就別想留下喫白飯。
處理完公司事務後,云溪開車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層。
拿出手機給X發消息。
【云溪:查到消息了嗎?】
當年她被賣給惡匪,還遇到了被惡匪綁架的雲家小姐云溪。
那時候她被傅縉言救了,真正的云溪卻不知所蹤。
這纔有機會讓她冒充云溪,認雲家老爺子做爺爺。
【 X:剛查到線索,但又斷了。】
【云溪:麻煩你了,我答應過雲爺爺要找到云溪的。】
【 X:嗯。】
云溪眉頭緊鎖,若有所思,當即說出自己的猜測。
【云溪:繼續查當年那個惡匪的勢力,我懷疑他們還隱瞞了點甚麼。】
【 X:收到。】
云溪關閉對話框,疲倦地閉上眼。
當年的事情不簡單,要不是她被傅縉言救出來,恐怕她的結局會生不如死。
傅縉言。
想到這個優秀的男人,云溪有些愣神。
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拉回神智。
她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銀行的信息通知,自己的賬戶剛剛收入五千萬。
轉賬人是徐特助,看來是傅縉言的意思。
云溪眸光一暗。
這是不想欠她分毫,也不想和她有聯繫,所以用錢來劃清關係嗎?
他可真夠絕情的。
云溪嘴角緊緊抿起,既然如此,那就遂了他的意。
將傅縉言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云溪發了一條消息。
【哪天去領離婚證?】
傅縉言收到信息時,正在處理文件。
鋼筆尖遲遲沒動,在白紙上暈染出一片墨跡。
他驀地把白紙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
云溪向來是溫婉的,柔順的,她很愛自己。
他以爲提出離婚,云溪會哭鬧。
可結果卻出乎意料。
她很冷靜,乾脆利落,沒有一點不捨得。
傅縉言揉揉眉心,將心裏那點微妙的煩躁壓下,從旁邊抽出一份財產轉讓書,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是給云溪的離婚補償。
他吩咐徐特助:“你去通知云溪,讓她明天早上十點在民政局等我。”
“傅總,您真的要離婚?”
徐特助話到嘴邊,猶豫再猶豫,終於忍不住問出來。
“你想說甚麼?”
傅縉言面色淡淡,隨意坐在那裏,渾身的氣勢卻讓人透不過氣。
徐特助深吸一口氣小聲道:“雲小姐挺好的,我們都很喜歡她。”
和那位不一樣,那位不是善茬。
也就傅總當局者迷,被矇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