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紫瓊城,今日無比熱鬧。
三皇子陸睿軒和忠勇侯府大小姐穆雨霏的婚事就在今日舉行。
日頭初升,便有數不盡的威嚴兵士分列在迎親道路的兩側,從皇城一直綿延到忠勇侯府,花雨紛飛,紅綢飄舞,由此,皇家對這位準皇妃的看重也可見一斑。
忠勇侯府門口。
一身吉服,粉面含春的穆雨霏被同樣一身吉服,寬肩窄腰,越發俊朗無雙的陸睿軒大手牽着,緩緩走出。
一對璧人,相攜款款,真是天作之合啊!
周圍的賓客無不驚聲讚歎,穆雨霏心中越發嬌羞。
“新娘入轎,新郎——”
喜婆的聲音傳來,穆雨霏抬起腳,羞怯婀娜地準備上轎,可她腳步抬起,才猛地發現周圍似乎,猛地安靜了下來。
靜得,落針可聞!
緊接着,是一道又一道的抽氣聲傳來,連原本應當唱詞的喜婆聲音都卡在一半。
穆雨霏下意識抬起頭,頓時,一張滿是血污傷痕的臉映入眼前!
“啊!”她嚇得驚呼出聲。
穆瑤卻笑的燦爛:“姐姐,你不認識我了?”
姐姐?
這是......穆瑤?!
三皇子陸睿軒俊臉微變,劍眉下意識皺起。
他沒想到,那個一直纏着自己的傻子穆瑤會變成這副樣子!滿身血污、一臉疤痕,可憐又可嘆。
不過今日是自己和雨霏成婚的日子,她不該在此時破壞。
一個眼神示意,頓時有侍衛上前:“大膽,竟敢冒充忠勇侯府女眷,破壞皇子吉時,帶下去!”
穆瑤將三皇子陸睿軒的反應看在眼裏,眉頭挑了挑。原本她還煩心怎麼將婚約甩掉,現在看來,是不用了。
這位三皇子明顯認出了她,卻不問緣由命人將她帶走,當初穆瑤去三皇子府最後卻連門都沒進去,說不定其中,就有這位三皇子的默許......
想到這裏,她眼珠子轉了轉。
“吉時?甚麼吉時?”
用巧勁甩開抓自己的侍衛,穆瑤作出一副震驚難過的模樣:“三皇子,明明我纔是和你有婚約的人。我知道你嫌棄我沒有元力還是個傻子,配不上你,可是,你喜歡姐姐儘可以告訴我,爲甚麼要縱容姐姐、謀害我性命!”
一字一句,滿街的賓客頓時譁然!
陸睿軒面色鐵青:“穆瑤,你在胡說些甚麼?”
“三皇子現在看出我是穆瑤了?那適才有人說我假冒,三皇子爲何不阻攔?還是說——”
穆瑤脣角勾了勾,無端多出幾分嘲諷:“三皇子您怕我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甚麼不該說的?損了您的好名聲?”
陸睿軒眉頭緊蹙,被穆瑤突然的反問問的啞口無言。
這傻子......當真是傻子?怎麼今日如此伶牙俐齒?!
穆雨霏也終於從剛纔震驚的失態中恢復過來,她看着穆瑤,臉色發白,卻是身子顫了顫帶着擔憂幾步朝着穆瑤衝過來:“瑤兒,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丫鬟說你跟小販私奔,如今......不管怎樣,你能好好回來就好!你身上這些傷......不會是那人......瑤兒疼嗎?瑤兒別怕,姐姐一定會替你做主!”
“這麼嚴重的傷勢,那男人究竟對你做了甚麼......”
穆瑤眉頭一挑,躲開了她。
這壞女人,還真會演,對了,這在戲本子裏叫甚麼來着?表裏不一!
陸睿軒伸手扶住踉蹌的穆雨霏,眼眸溫柔:“別哭,一切有我。”
又看向穆瑤,聲音冷淡:“你說本皇子讓雨霏害你性命?笑話!自從你與人出走,霏兒整日擔心,茶飯不思,甚至就連今日成婚,她都想說服本皇子延後,她如此擔憂掛念你,你卻一回來就對她放肆污衊!穆瑤,你究竟還有沒有心?!”
“三皇子,別......別和瑤兒計較,她還是個孩子。現在又被人............”
穆雨霏雙眸泛紅,紅脣顫抖,似乎心疼難過的不忍再說下去,可這話說一半,卻更能引人遐想。
頓時周圍人目光看向穆瑤的時候便帶了些異樣。
一個女子,與人出走,還能被人怎樣?
穆瑤自是聽出穆雨霏話中的意思,頓時笑容森森咧出一口白牙,看向穆雨霏:“姐姐這麼心疼妹妹,不如,把三皇子讓給妹妹如何?”
穆雨霏的眼淚頓時僵在臉上,吉服長袖下的手死死攥緊!
陸睿軒更是眼露厭惡地看了穆瑤一眼。
“夠了,穆瑤!”
“你還嫌丟臉不夠嗎?!現在、立刻向霏兒賠罪,只要她原諒你,本皇子不會追究你,否則......”
“否則如何?”穆瑤笑了笑,一雙黝黑的雙眸直直與陸睿軒對視。明明滿臉的猙獰傷口,這一笑,居然有一種盈盈的光彩,莫名便讓人心頭一顫。
陸睿軒心頭微晃,但隨即,聲音便冷沉下來:“否則哪怕你是傻子,也要按律受私奔之刑!”
紫瓊國有律法,但凡與人私奔,無論男女都要承受囚水之刑。
穆瑤聞言,臉上故意露出猶豫怯懦的神色,身子往後退了兩步,目光看向穆雨霏:“姐姐,妹妹錯了......”
穆雨霏強擠出笑:“知錯就好......”
她話剛出口,穆瑤就繼續道:“姐姐,你還沒聽妹妹把話說完,既是認錯自然要清楚明白。”
“這......”穆雨霏微愣,一時間還以爲這傻子又犯病了。不過也好,這傻子說的越多錯的越多,以後別人提起她來,笑話也就更多......
“瑤兒覺得自己錯在哪兒了?”
穆瑤眸子轉了轉:“妹妹有三錯。其一錯在沒有自知之明,一個又傻又廢的孤女,居然還妄想靠一紙婚書嫁給三皇子;其二錯在識人不清,像三皇子這樣背信棄義的男人實在應該當斷則斷、有多遠踹多遠;其三錯在愚笨不孝,忠勇侯府本是皇帝陛下賜給父親的,我作爲父親的唯一子嗣理應擔當家業,居然累大伯幫我操持侯府多年,想想,還真是對不住我逝去的父母對不起大伯和姐姐......”
她這一段話說的又快又急,偏偏又清晰無比,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