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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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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米婆冷哼一聲,將燒雞與酒放在桌子上,再點上一柱香,嘴裏唸唸有詞,“你雖然歸爲一方地神,也莫要不知好歹,沒了他們你也沒有貢品。”

果不其然,香筆直的立在米上,只是燒的巨快,沒過半個鐘頭就燒完了。

忽然一陣大風颳過,我身子抖了抖,這土地廟可沒有門,蠟燭搖曳晃動,米婆就閉着眼睛坐在土地旁邊。

一陣睏意襲來,我眯了眯眼睛,有些想睡覺,可是冷清的風吹在身上,也睡不着。

“哐哐哐——”

窗子被風吹的搖擺不停,邪風大作,我閉着眼睛誰也不敢看。

一陣風呼嘯而過,土地廟的蠟燭都被吹滅了,我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兩個電燈泡一樣的東西在黑夜裏發光,懸浮在半空中。

“米婆,米婆。”

我不敢起來,一邊喊着,卻也沒有人回答。

那個東西死死的在房梁頂上盯着我,只看得見冒着光的眼睛,難不成是黃皮子來了?

我吞了吞口水,看着它似乎有些忌憚我。

“喵———”

一聲貓的嘶吼,那東西猛然回頭,順着房梁爬到樓頂,我低頭一看,原來是小黑。

小黑是我養的一隻純黑貓,十分有靈興,沒想到居然跟着找到了我。

小黑趴在我的身邊,我一隻手摸着小黑,可是小黑躁動不安,起來圍着我轉圈,嘴叼着我的衣服想將我扯起來。

我有些無奈的揮了揮小黑:“別鬧了,我可是要跪上三天三夜呢!”

小黑嘶鳴一聲,這一聲讓我心神動盪不安,心裏跳的十分快,小黑轉身掃尾離開了我,鑽入黑暗當中。

我抵不住睏倦,跪在地上低着頭睡了過去。

......

“明明。”

一聲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猛然抬頭一看,爺爺站在自己面前,肩上還站着黃皮子。

我有些詫異,看着爺爺問道:“爺爺,你怎麼......跟黃皮子在一起了。”

黃皮子順了順毛,朝着我笑了笑,我臉色驟變。

爺爺摸了摸我的頭,似乎腰身也沒有從前那麼佝僂了,“要好好照顧自己,跟着米婆多學點本事,爺爺怕是沒有福氣咯。”

“爺爺!怎麼會呢!你肯定會長命百歲,你爲大夥做了那麼多好事兒。”

我瞬間眼淚就下來了,望着爺爺,握着爺爺的手,只感覺冰涼一片,我察覺有些不對勁,低頭一看,這哪是爺爺的手,這不是長了毛的黃鼠狼嗎?

再抬頭,爺爺早已消失不見。

我大驚,“爺爺!”

只見面前還是土地廟,香已經燒完了,連着米也變成了黑色,原來是一場夢。

我揉了揉眼睛,外面天已經亮了。

“重明明,重明明!”

大伯的聲音傳來,我回過頭一看,只見大伯還帶着白色的布,一身黑衣,很少見大伯如此嚴肅,莫不是村子裏老了人了。

“快跟我走,快點。”

重明明掙脫開大伯的手,已經在這跪了一天一夜了,若是現在走了真是前功盡棄。

大伯臉色難看,連拖帶拽的將我拎起來,“跟我回去,以後別來這。”

我還沒問清楚爲甚麼,就跟米婆打了個照面,米婆拿着破爛不堪的人偶,好像是被甚麼撕咬了一樣,也沒有看我,只是嘆了口氣。

一路被大伯拎回去,地面上不少紙錢,從前老了人都忌諱我的陰陽眼能看見,不讓我去湊熱鬧,這如今是怎麼了?

大伯帶着我回了家,一口棺材放在院子正中央,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掙脫來大伯的束縛,鑽入人羣中質問。

“誰這麼缺德把棺材放在我們家門口!”

“這是盼着我們家不得好死嗎!”

可是場內也沒有嘰嘰喳喳一片,反而都嘆着氣。

大伯搖了搖頭,推了推我,讓我進屋。

我疑惑的進去,只見爺爺的冥照懸掛在屋內!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搖着頭連連後腿了數步,望着爺爺的照片,失聲痛哭。

“這不可能!”

“節哀吧,明明。你爺爺......他不知道唄甚麼動物給......搞得不成人形,要不是他手裏握着你的東西,我們還根本認不出來他。”

“是黃鼠狼,一定是黃鼠狼!”

我叫喊着,可是根本沒用,爺爺已經回不來了。

我被大伯叫着將靈牌端好,跟着上山下葬。那道士卻多看了我兩眼。

起棺的時候倒也順利,一路跟着上了山,我打頭陣。

可就是上山那麼一小會功夫,烏雲密佈,眼看着大雨就要下來了,大家都加把勁趕緊下葬。

“哐——”

我回頭一看,只見棺材忽然重重的摔在地上,爺爺正坐在棺材上陰森的笑着,肩膀上還有一隻黃鼠狼,深色詭異的看着我。爺爺端坐在上,兩眼空洞的盯着前方,像是完全被黃鼠狼掌控了一般。

“明明!不能回頭。”

大伯大喊,我趕緊回頭,往前走着,身後卻沒有傳來跟隨的腳步。

“重叔,這棺材抬不起來啊。”

“是啊,我剛纔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就沉了,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你看這個天,馬上要下雨了,再不快點這......”

大傢伙也沒遇到過這麼個情況,我不敢回頭,山頂上忽然冒出米婆的身影,那蹣跚的步伐,拄着棍子一步步朝着這邊走來,我瞬間感覺有救了。

米婆一步一步走下來,端着綠豆米,越過我神神叨叨的念着,忽然眼睛一睜,一把將米灑向棺材上,“磁---”這青天白日的那棺材上冒了一層白氣,我幹瞪着眼角看着棺材上的爺爺與黃鼠狼消失了。

“還不速速離開!”

“起!”

衆人將棺材抬起來,順利的安葬後,大伯準備把我領回家,可我卻看見小黑在草叢中望着自己。

米婆一把拉過我,淡淡的說道:“這娃子既然他爹交給我了,以後就是跟着我的,你們不用操心,把事兒辦完了。”

大伯也沒有說甚麼話,點了點頭,我跟着米婆回去重新跪在土地廟前,還沉浸在傷心事當中,原來爺爺託夢是來跟我道別的。

“跪滿了再起來,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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