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蕭戰聲音一寒,故意提高了聲音道:“坤寧宮是皇后的居所,以後朕要有自己的皇后,這坤寧宮,太上皇后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明日天亮之前必須搬走!”
“帝君,你可考慮過如此做的後果?皇太后知道此事嗎?”
“朕是天下至高的帝君,這皇宮之中,朕說了算!”
“太上皇后若是不走,那就別怪朕不給你留顏面!”
“還愣着幹甚麼?把這四個賤婢拉出去,一丈紅!”
“諾!”
太監們應了一聲,將已嚇得癱倒在地的齊姑娘與三個嬤嬤架走。
“蕭戰!你想與我張家爲敵嗎?”
張皇后厲聲大喝。
“若張家不遵法度,爲敵又如何?”
蕭戰揚長而去......
今日早晨的朝會,蕭戰要留下堅守京師,與張太后和張成光意見不一,讓羣臣表態,實際上就是一次試探。
他要知道張家兄妹在朝中的力量有多強。
直到於益川和王勉爲首的羣臣贊同堅守京師,蕭戰從羣臣的反應中已大概看出端倪。
張太后一黨在朝中確實有很大的勢力,但是還沒有到達權傾天下,掌控一切的地步,自己只要團結大多數朝臣,就可以掌控局面。
這些可以爭取的朝臣中,於益川和王勉是重中之重。
這二人在朝中地位不遜於張成光,若是能拉到自己身邊,定可助自己掌控朝政,擊退柔然。
而要得到於益川的幫助,蕭戰必須先去見一個人。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
但這個女人卻足以改變整個大贏朝堂格局。
浣衣坊,爲皇宮內漿洗衣物之處。
浣衣坊中的洗衣工大多是一些犯了錯誤的宮女和被打入冷宮的妃嬪,每天要進行大量勞動,卻要時常受管事嬤嬤的毒打與虐待。
夜已深,浣衣坊內依舊傳來一陣洗衣聲。
蕭戰來到洗衣坊外,讓身後的宮女和太監留下,獨自進入院內。
這時,一名面露兇相,身材粗壯的嬤嬤拿着木棒走了過來。
見着蕭戰身着的龍袍,這嬤嬤嚇了一跳,連忙扔了手中的木棒跪倒在地。
蕭戰不怒自威:“於妃在哪裏?”
“回帝君的話,於妃正在後院洗衣。”
“你們去,把於妃那賤婢帶過來!”
“掌嘴!”蕭戰寒聲道。
“帝君......”
“嗯?”
“諾!”
啪!啪!
嬤嬤用力抽打着自己的嘴巴,不一會兒,嬤嬤的臉腫起來,鮮血從她的嘴角溢出......
沒過多久。
一個身着粗麻衣的女子從不遠處走來,向蕭戰盈盈一拜。
這女子有着豐腴有致的身材,一頭烏黑長髮盤起,濃密的睫毛、性感豐厚的雙脣,再加上那萬種風情的眼眸......
這妖嬈模樣,後世的甚麼夢露、卡妹全都黯然失色。
一樹梨花壓海棠,風韻碾壓蕭戰所見過的很多美女。
女子走的越來越近,蕭戰只看一眼,全身就燥熱了起來,不禁嚥了咽口水。
“臣妾見過帝君。”
這聲音柔柔的、軟軟的、甜甜的、囡囡的,聽得蕭戰這鐵血硬漢也不禁心裏癢癢的。
這美女,禍水級啊!
蕭戰一揮手道:“全都滾出去!”
“喏!”
那已把自己打成豬頭的嬤嬤如蒙大赦,連忙從地上站起和幾個嬤嬤出了院子,隨手將院門關上。
夜色中,於婉清雖看不清蕭戰的相貌,但蕭戰身上所穿的五爪金龍袍還是隱約可見,心中頓時萬分惶恐!
雖是深宮,但於婉清也聽說贏帝蕭啓親征柔然被活捉。
現在的大贏皇帝已換了人,她卻想不到,新帝爲何要見自己這個前帝君的皇妃。
“於姐姐,你不認得我了?”
蕭戰緩步來到於婉清的身前,一把扶住於婉清的雙手,只覺滑潤無比,一股淡淡的香氣與熱氣撲面而來。
於婉清不由一驚,抬頭看向面前的男人,下一刻,她的瞳孔迅速收縮。
竟然是他......
去年秋季,時任贏帝蕭啓帶後宮佳麗與皇族驪山圍獵。
蕭戰、於婉清與其餘六名剛入宮未曾臨幸過的妃嬪都參與此次圍獵。
這次圍獵,途中突然躥出兩條長獵犬,突然發狂,直撲蕭戰。
一旁衆人卻無人相助,於婉清見蕭戰實在是可憐,連忙求護衛將軍樊忠出手相助。
樊忠用金瓜擊S兩條惡犬,救了蕭戰一命。
不過這卻引起贏帝蕭啓不滿。
蕭啓認爲樊忠是他的護衛將軍,可竟然擅離職守去救別人。
這是失職。
於是將樊忠罰俸一年,對於婉清也從此不喜。
雖說於婉清相貌出衆,但贏帝卻因此事一直沒有臨幸她。
後張皇后又在蕭啓面前搬弄是非,蕭啓一怒之下便將於婉清貶到浣衣坊做苦工。
認清面前的人是蕭戰,於婉清眼睛一亮。
“原來是二皇子!”
“你又犯傻了?居然敢穿皇帝龍袍?這定是有人要害你!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你這幅着裝,否則你性命不保!”
“快!快把衣服換下來,我幫你遮掩。”
於婉清面露慌張,連忙要爲蕭戰脫衣。
蕭戰卻是哭笑不得,不過看於婉清如此焦急,他也知道,於婉清是真的關心自己。
“於姐姐,你爲何對我這麼好?”蕭戰問。
於婉清一邊爲蕭戰解衣一邊道:“我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要是活着,也如你這般大,如此純真,看到你就我想到了他,所以去年秋獵時你遇到危險,我纔去求樊忠將軍去救你。”
“話說回來,二皇子你原來平日盡是傻話連篇,今日怎能與姐姐正常對話了?”
蕭戰沒有回答於婉清的疑問,而是心頭一酸:“於姐姐,你是爲了我纔來這浣衣局受苦,跟我走吧,我一定要你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受苦。”
“二皇子,你今天說話怎麼這麼清醒?你真的不傻了?”
於婉清又驚又喜。
她心中其實一直很同情蕭戰,覺得蕭戰雖貴爲皇子,卻誰都能欺負他,甚是可憐。
現在,他終於清醒,也就意味着蕭戰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忍受別人的欺辱了!
“於姐姐,我的瘋病好了,從今以後,我來保護你!”
於婉清眼圈兒一紅,哽咽說道:“你可算是清醒了,以後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氣,姐姐也可以放心了。”
“姐姐我得罪了張皇后,入宮一年帝君都沒有臨幸於我,被打發到這浣衣局,比那冷宮都不如。弟弟以後千萬不要再來看我,否則讓有人心知道定要亂嚼舌根,惹出不必要的是非。”
蕭戰看着心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於婉清不過碧玉年華,這年紀的手本該光潔細膩,可是於婉清卻因每天漿洗衣服,手上都是老繭,摸着極爲粗糙。
“弟弟快放手,要是讓外人看到了,咱們怕是性命不保啊。”於婉清急了。
然而蕭戰卻握着她的手死死不放。
“姐姐,我說過,我要讓你過上好日子,跟我走!”
“不行,帝君罰我來浣衣局,我要是離開,那是S頭大罪啊,到時不但連累弟弟,怕是我的叔父也要受牽連!”
於婉清的叔父正是武英殿大學士於益川。
於益川共兄弟兩人,於益川是弟弟,因有才能被推舉入京爲官。
他的哥哥在家鄉務農,卻連遭蝗災和旱災,最終在貧窮交加中死去。
臨死前,他讓自己的一雙兒女去京師找叔叔於益川討個活命。
結果於婉清與弟弟卻在路上走散。
只有於婉清獨自來到京師,尋得於益川,又因於益川的關係被選入宮中爲妃。
後於婉清因爲相貌出衆,受到張皇后嫉妒,生怕她奪了蕭啓的寵愛,就編排於婉清的壞話。
若不是因爲於益川的關係,於婉清怕早就性命不保。
可即便如此,於婉清還是被罰到浣衣局做苦工。
一聽於婉清怕牽連於益川,蕭戰就笑了。
“姐姐放心,有我在,於大人不會有事,姐姐莫若嫁了我,從此我們成雙成對豈不是更好?”
“竟說些渾話,我怎麼能嫁你?”
“姐姐莫非不喜歡我?”
“弟弟爲人純真,姐姐一見你就倍感親切,可惜,我是前任帝君的妃子,這一世與弟弟怕是無緣了......”
說這話的時候,於婉清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蕭戰哈哈大笑。
“姐,跟我走!”
說完,蕭戰拉着於婉清就走,於婉清卻死也不幹,只說:“弟弟,你這傻勁怎麼又上來了,你快走吧!”
蕭戰高喝一聲:“來人,備攆,朕要與於姐姐一起回養心殿!”
“喏!”
門外傳來應答,於婉清卻是一驚,回養心殿?
那可是皇帝的寢宮,這傻弟弟怎麼敢去養心殿?
不對!
他剛纔怎的稱自己爲‘朕’?
還穿着五爪金龍袍,又去的是養心殿,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