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歉
“父皇已經下旨將你收監，已有定論何必再審？”
懸於半空的秦肖川剛將氣喘勻便聽到秦嵐這麼威脅黃文皓，當即便怒聲開口，提醒黃文皓千萬不能答應。
“三殿下言之有理，這收監的決定是陛下旨意，小臣何德何能能夠左右陛下的決定……”
黃文皓也清楚不能就此鬆口，故作委婉的拒絕，得到的卻是秦嵐的一聲冷哼。
“既然是案情已定，那反倒簡單了不少。”
“今日還請在場各位做個見證，一旦我入了天牢，待行刑之日父皇不收回成命，那本殿下便一頭撞死在這牢獄之中！”
“作爲大魏皇子，生時既有不白之冤，那死後也務須清清白白才能面見祖宗。”
秦嵐既要提前將話說明白，那便是能想到一旦這事兒真的讓皇帝知道，一代皇子爲證清白竟要被迫以死明志，必定派親信將此案查個清清楚楚！
而現在哪怕事情傳不到皇帝耳中，到時候秦嵐死在牢獄之中效果也是一樣，而那時候今日在場之人皆是欺君之罪，換言之一切有關之人都要爲自己陪葬！
所以不管自己最後結果如何，皇帝愧對淑妃定然要好生彌補，哪怕自己逃不過這死劫，最起碼也能讓自家母妃今後衣食無憂。
隨着秦嵐把話完，這落在園中的明媚陽光，竟是增添了些許陰戾！
現在主動權被秦嵐牢牢把持，又有秦肖川在手，秦嵐自然不怕這黃文皓再做推諉。
至於一旁的傳旨太監再旁沉默了許久之後，這才躬身對着黃文皓使了使眼色，隨即向秦嵐開口道：
“大皇子心細如髮，老奴不敢有所隱瞞。”
“今日細節，老奴這裏悉數告知陛下御前，一切由陛下定奪！”
老太監自知他不過是個見證，至於後宮之中皇子之間的交鋒，他區區一個太監無論如何也無法插手。
可黃文皓作爲秦肖川親信，一切利益都和這三殿下綁在一起，現在如果不做妥協，就按着秦嵐剛剛的瘋狂之舉，誰都猜不透這位大皇子接下來會幹出甚麼事來。
一旦秦肖川有閃失，那皇后不將自己千刀萬剮纔是怪事！
“大皇子，此事我答應，還請您放了三殿下！”
這黃文皓既已給了臺階，秦嵐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他也懶得再與秦肖川這雜碎多做計較。
“我能制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現在向我母妃賠禮道歉！”
秦嵐鬆開手掌，秦肖川一個踉蹌便跪趴在了地上，惶恐不安的回憶着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抬首看到秦嵐那雙漠然的眸子，秦肖川一臉不甘的轉身恭恭敬敬的對着淑妃磕了一個響頭。
“淑妃娘娘，剛剛是我一時衝動，對您有所不敬，失禮了！”
強壓着心頭怒意，秦肖川只得悶聲對着淑妃賠罪，只求秦嵐能夠高抬貴手。
看着再旁緊盯着秦肖川的秦嵐，淑妃只有對秦嵐狀況的擔憂，哪裏還有心思多做搭理。
“三殿下，你與嵐兒皆是陛下骨肉，何苦同室操戈彼此算計針對？”
“依我看來，你們兄弟和睦纔是於國有利的大事，今後可莫要再互相爲難。”
聞言，秦嵐也只得是在心中卻輕嘆，感慨母妃實在是心善，即便被人欺侮到這般境地仍能心平氣和。
被淑妃這麼教訓了一通的秦肖川，臉上表情簡直陰沉的出水，但礙於秦嵐再旁也只能忍氣吞聲。
“淑妃教訓的是，本殿今日還有事，就不在這裏多留……”
“黃侍郎，走！”
在秦嵐和淑妃母子二人面前折了面子，秦肖川只覺得顏面盡失，不由分說帶着黃文皓便走。
看着他們兩個匆忙離去的背影，秦嵐也清楚自己如果真的將這大皇子的位子一丟，恐怕這後宮的妃嬪都會爭相將自己的皇子送到這位置上。
到了那個時候，自家母妃的狀況只會愈發堪憂！
三皇子走後，那之前一直沉默的老太監終於開了口：
“大皇子，今日之事老奴已經行了方便，還請殿下別在爲難老奴了。”
老太監的話顯然就是在告訴秦嵐，只要皇帝沒有回心轉意，那麼今日這天牢秦嵐仍舊是非去不可。
可這話落到淑妃耳中卻顯然是另一層意思，經歷瞭如此波折，一向心繫秦嵐安危的淑妃怎麼能看着對方帶走自己兒子。
但這極力阻攔，卻被秦嵐就這麼擋了下來。
“母妃放心，只要我們沒有做過，那麼便未必是絕路……”
“大內官放心，我不會再路上爲難你，可我母妃身子孱弱，我去了天牢無法再旁侍奉，還請大內官照顧些許！”
寬慰着淑妃那消瘦的臂膀，秦嵐也不打算再有絲毫抵抗，靜靜地看着周遭的禁衛重新走上前來。
秦嵐都已經鬆口，老太監自然也沒有爲難的理由，笑着對秦嵐奉承了起來：
“殿下說的是哪裏話，就以殿下剛剛的手腕，想必這冷宮之中無人敢冒犯淑妃娘娘……”
“您都如此託付，待淑妃到了冷宮之後，老奴會親自差人前去照看，殿下安心。”
“請淑妃娘娘移步冷宮，老奴會親自送殿下前往天牢。”
沉默良久，老太監也不敢再耽擱，回首對着身旁護衛吩咐。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秦嵐也知曉此刻就該與自家母妃分別……
“嵐兒……”
“母親不必擔心，只需顧好身子靜候兒子消息即可！”
看着母妃被禁衛簇擁離去時那淒厲的神情，秦嵐縱有不捨但仍是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待孩兒從天牢脫身，那這後宮之中便沒有一人能夠再欺侮我們母子！”
於秦嵐而言，自己蒙受不白之冤倒是無妨，但母子被迫分別，如果不早些洗刷冤屈實在愧爲人子。
而一直再旁親眼目睹一切的老太監，看到秦嵐爲了庇護母親不惜與同胞兄弟爲敵的模樣，對秦嵐也平添了幾分欣賞。
“殿下既然行了老奴方便，老奴這裏也有句話告知殿下……”
秦嵐沉默點頭，算是應下。
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願意與自己結個善緣，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謀反一事若真是殿下做的，爲避免陛下龍顏大怒，禍及淑妃娘娘，殿下理應早些承認……”
“可殿下若真的不知內情，那便千萬不能屈打成招，遂了奸人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