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聖蠱靈童
兩人走出巷子。
李雲旗蹲在超市門前,捂着臉泣不成聲。
楚天闊心裏一陣揪着難受,蹲在旁邊,摸着她的小腦袋。
“寶寶別哭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李雲旗不做聲,一頭扎進楚天闊懷裏。
哭了好久,心情才平復。
“天闊,有時候我媽說話難聽,你別往心裏去。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認準一個人不能撒手,不管大魚大肉,還是白菜土豆,咱倆窮點沒關係,我只想跟着你過。”
瞧這丫頭是真懂事兒,楚天闊感動又愧疚。
“寶寶,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其實我是天下第一豪門的少爺,富可敵國,權勢滔天……”
“得了,別胡咧咧了,你見過哪家少爺,窩在小縣城裏瞎轉悠?”
李雲旗狡黠一笑,取出肚子裏的枕頭套,大踏步往前走。
楚天闊追了上去,還在表露心腸:
“真的!我對天發誓,我真是楚家少主!”
“知道了知道了,闊少,那請你掃輛共享單車,趕天黑前去菜市場一趟,我晚上給你下廚啊~”
……
入夜,縣城北大街,一家破敗小診所。
楚天闊提着滿兜子菜,拿出鑰匙,拉起捲簾門。
診所逼仄,打了層隔斷,一牆之後便是屋子,煤氣罐連接着竈臺,一張硬板牀緊懟着牆。
李雲旗繫上圍裙,洗菜、切菜熟練忙活。
趕巧來了病人,楚天闊換上白大褂,金絲診脈,施針配藥,拿圓珠筆一筆一筆記賬,這個月滿打滿算賺了八百塊錢。
“天闊,別忙活了,洗洗手先喫飯。”
架起小木桌,兩碗米飯,家常小菜。
李雲旗面色羞紅,筷子一粒一粒夾着米飯:
“天闊,裏間只有一張小牀,今晚……怎麼睡啊?”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我把外頭倆桌子一併,蓋個毯子就行。”
“那……睡着對腰不好,不然你和我擠一擠?”
楚天闊端着碗愣住了。
難道,這句話暗示着甚麼???
“你……你別多想!不許胡來,你要欺負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算了算了,你就往外面湊合吧。”
月上柳梢頭,縣城靜悄悄。
楚天闊清理好桌子,一併,躺着是硬邦邦的,可心裏軟和。
渾身燥熱難耐,翻來覆去睡不着。
“奇了怪了,今晚也沒點蚊香啊,咋蚊子都不‘嗡嗡嗡’叫了?”
坐起來剛點燃一支菸。
突然,屋裏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嚷聲!
“雲旗!”
楚天闊翻身下地,一腳踹開門。
按開牆上的燈,只見李雲旗仰面躺在牀上,雙手死死攥着牀單,渾身繃直,白皙的皮膚下,隱隱能看見無數黑點遊動!
蠱蟲!
楚天闊坐上牀,抱起雲旗,趕緊把脈——這一查不得了!李雲旗血管裏密密麻麻,全是纏繞着邪氣的蠱蟲!
一瞬聯想到童年那場遭遇!
與所有被困在籠子裏孩子不同,小云旗一身潔白無垢的聖衣,連那幫苗疆服飾的蠱師,都對她畢恭畢敬、退避三舍!
聖蠱靈童!雲旗居然就是聖蠱靈童!
“沒……沒事,天闊,老毛病了,我隔幾年就會發作——啊!”
李雲旗慘叫一聲,昂起脖子,只見脖頸處黑氣席捲上來,馬上就要佔據腦袋。
楚天闊當機立斷,兩根銀針紮在大動脈,阻隔了蠱蟲攻勢。
然而,一向冠絕無雙的醫術,在此刻卻失去了作用!
銀針轉眼間被腐蝕發黑——糟糕!這聖蠱靈童果真非同小可,醫術沒有問題,奈何銀針只是尋常物件,根本抵擋不住毒蠱!
眼看蠱蟲就要遍佈全身,楚天闊也顧不得男女有別。
一把,扯掉了雲旗的睡衣,露出邪氣流傳的胸口,左手四根針、右手三根針,使出了“陰陽七針”。
陽針刺入大穴皮下三寸;
陰針淬藥,麻痹渾身遊走的蠱蟲。
楚天闊大汗淋漓,左右開弓,手法眼花繚亂,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足足耗費三個小時,才穩住了李雲旗的蠱毒。
李雲旗精疲力竭,虛弱的安睡下。
打了盆水,沾溼毛巾,擦拭着她身上烏黑、粘稠的汗液。
關上門,楚天闊扶着桌子,渾身痠痛,坐到窗前。
“這下麻煩大了,醫術只能壓制、卻無法根除蠱毒,聖蠱靈童又是巫蠱一脈,百年難得培育出來的活人蠱……”
“雲旗壓根兒不會控制蠱蟲,長此以往,蠱毒發作只會愈發頻繁,遲早危及生命。”
楚天闊捏着眉頭,靈光一閃,想到了藥王谷。
一通電話撥了過去。
那頭傳來半睡半醒、含糊不清的聲音:
“喂,少主,大半夜有甚麼事兒啊?”
“小蘇,我記得藥王谷藏書閣裏,有《巫蠱奇術》的殘卷,你連夜回一趟藥王谷,給我查一下‘聖蠱靈童’的文獻,一定要找到辦法根除。”
一聽到“聖蠱靈童”,電話那頭頓時沒了哈欠連連。
“少主,你不會告訴我,李雲旗就是‘聖蠱靈童’吧?”
“是。她現在狀態很不好,怕撐不了多少時日。”
“少主你留點心,青屍門那幫餘孽,這些年一直再找聖蠱靈童,我即刻動身,儘快回來!”
楚天闊掛斷電話,深夜靜悄悄,忽而聽見一輛車停在診所不遠處。
拉開窗簾,路燈下,停了一輛黑色勞斯萊斯。
“真是稀奇,這窮鄉僻壤小縣城,怎麼趕巧出現一輛千萬級的豪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