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喲，這不是楚家五小姐嗎？”男人吊兒郎當的開口，一句話就往人心窩子上懟，“五小姐剛死了爹，就出來找快活了？”
楚南晴眼神都不甩他一眼，挎着籃子繼續往前走。
但偏偏那男人不罷休，帶着一羣兄弟圍在她們身邊吵吵鬧鬧。
“二爺，這不是您未過門的小媳婦嗎？您啥時候把人弄過門，快活快活啊？”
“聽說這五小姐是被她死了的爹指給二爺的。”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撞了撞那個叫二爺的人，“二爺，真是您那天在苞谷地裏把這個小浪蹄子拽出來的？”
“這，爹死了，姑娘還能嫁嗎？”
疑惑的聲音從人羣中冒了出來，引得爲首的男人一笑：“她都被楚家趕出來了，婚嫁自然是可以的。”
楚南晴恨得牙癢癢，但還是不說話，瞄了身後的江若雪一眼，發現她沒有被纏上，鬆了口氣就加快步伐悶頭往前走。
落在後面的江若雪聽得似是而非，她忽然想起了方纔分家吵架時，楚家大嫂的辱罵楚南晴的那句話“你個倒貼別人的便宜貨”。
她的眼中的情緒瞬間就沉了下來，江若雪無論在哪裏都是護犢子的人，只要是她認定的自家人，就算有錯也要護着。
將手中的籃子砸向了想追上楚南晴的那羣人，她揉了揉手腕，抬腳就走進了那羣因爲莫名其妙被砸而生氣的男人堆。
還沒等那些人反應過來，江若雪一巴掌就抽到了那個叫二爺的臉上，正當其他小跟班生氣地想將她拽到一邊的時候，男人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們。
王文耀看向江若雪的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驚豔，周圍的小跟班們看懂了自家老大的意思，開始不懷好意地起鬨。
“二爺，您好眼光啊，這個也漂亮。”
“小娘子，你是哪家哪戶的啊？是不是走失了，想找我們幫忙啊？不如先和我們回家。”
本就是一羣街溜子，說出來的話猥瑣意味滿滿，聽到這些話的行人都皺着眉頭恨不得離他們十萬八千里遠。
江若雪卻毫不在意，只是貼近王耀文，在這人的手馬上要碰到自己的臉的時候，用周圍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說：“要說這人貴在有自知之明，癩蛤蟆怎麼總是妄想着夠着天鵝呢？你說是吧，二爺？”
要是說對付楚家那羣有點修養的蠢貨要先禮後兵的話，對付這種街邊的二流子，她素來只會硬剛。
激怒這羣人之後，她收拾起來更方便。
一個眼力價素來可以的小跟班看見王文耀臉色沉了下來，嘴中罵罵咧咧，伸手就要推江若雪這個只會嘴上逞能的小丫頭片子。
卻沒想到自己下一秒直直撞向了前方的王文耀，二人一同摔了個狗喫屎。
“砰”的一聲，驚動了遠處還向前走的楚南晴，她回頭就看到了自家二嫂被那羣二流子纏上了，還動手動腳。
滿心想着“我二嫂一個花容月貌的弱女子有甚麼能耐，不就是被欺負的命”，完全忘記了楚家大嫂的腳是怎麼折的，甚至忽視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
可還沒等到她走到跟前，就見那些人一個個飛了出來，像以前她養的那些小雞仔，毫無撲騰的力氣。
江若雪一腳踩在王文耀的胸口，抬眼看向駐足不動的楚南晴，招了招手把人喚了過來。
“給我家妹妹道歉！”
她腳下用力，弄得王文耀痛呼不止，生命被威脅的緊迫感讓他顧不上甚麼顏面就開始道歉：“哎呦，對不起祖宗，我對不起你妹妹，哎呦，好姐姐，你妹妹是誰啊？”
“抬起你的眼睛，看看我妹妹是誰。”
江若雪伸手將楚南晴拉的更近，王文耀抬頭看到楚南晴還在不服地掙扎：“楚南晴哪來的姐姐，你是不是她叫來的打手，放開我，我爹可是鄉長，你怎麼敢！”
“她楚南晴就是不幹不...嗷！”
江若雪腳尖對着王文耀的心口攢着勁用力擰着踩，看着周圍看戲的人越來越多，朗聲說：“其一，我是楚家楚行秋的媳婦，他妹妹就是我妹妹，我是替她鳴不平，不是被她買來替她解氣。”
“其二，你嘴裏不乾不淨，就算你爹是鄉長又如何？你是他兒子，你抗虎皮扯大旗，你是敗你爹的名聲。”
“其三，我就是打你了，你能怎麼着？”
江若雪捏了捏楚南晴的手心，柔聲問：“南晴，我問你，這人說你的話可是真的？”
楚南晴吧嗒吧嗒掉着眼淚，抽抽噎噎地說：“我是被他和他一個跟班拽進苞谷地裏的，天可憐見，有人來偷苞谷，他才作勢把我弄出來，好像他做了甚麼好事一樣，爹爹他也被欺瞞，重病之際被他誆騙，將我許給了他。”
“他還威脅我，說我把真相說出來就真的在婚前破了我的身，我不敢說二嫂，我不敢說。”
江若雪看着楚南晴終於有了依靠嚎啕大哭的模樣，心中萬般滋味說不出，即便楚南晴再怎麼潑辣聰明，也還是被權勢，被一些思想禁錮了去，整日惴惴不安，若不是楚家老爹身死，甚至還要嫁給一個差點強辱了他的男人，真是苦命。
周圍的人聽了也都連連嘆氣，但依舊有幾個嚼舌頭的還在說着不信。
“我看準是這小浪蹄子看準王家公子已經嚇破了膽，開始爲自己開脫。”
“楚二那媳婦誰沒見過，天天蓬頭垢面，哪是這般模樣，她定是楚南晴買通的打手。”
江若雪聽的清楚，但也沒找這幾人的麻煩，而是又將王文耀拽了起來，一下下扇向那張還不錯的臉，直到人臉腫成了豬頭。
“今日我就借王公子賣個相，我江若雪不怕打官司，今日真相已明，若是還有人爛嚼舌頭，別怪我沒給大家提前示警。”
將人扔到地上，江若雪環視了在場每一個人，灰色的眸子中都是肅S和警告，有些人在這注視下忍不住點起了頭，連連稱是。
“我相信王鄉長也是個廉明的，知道如何處置這些破事，希望大家不要給王鄉長太多壓力。”
江若雪留下這句話，帶着楚南晴就離開了靜默的集市門口，往集市裏走去，徒留一羣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