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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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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叫張天佑,七十年代出生在北方一個小城。

父親是古代建築方面的專家--古建築研究所所長。

而我,也在九二年大學畢業後子承父業,順理成章的來到父親工作的古建築研究所上班。

我的名字是姥姥起的,意思就是祈求老天能保佑我這根張家的獨苗。

因爲我出生的時候,左腳腳心竟然長了七顆黑痣,姥姥感覺有些奇怪,就請了一個算命先生給我看下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看了看我的八字,又看了看腳底的黑痣,臉色陡然變得鐵青。

對我姥姥說道:“你的外孫命理清奇,這七顆痣在相學上叫腳踩七星,這在古代可是帝王之相,幾百年纔會出此一次。但是我看這八字中卻不知爲何帶了一股煞氣,竟然有個天劫。”

姥姥聽完,連忙請教算命先生是否還有化劫的辦法。

算命先生只說了一句:“天命不可違,這種命不是我這個算命先生可以改的,解開這個劫只能看造化了。”說完,便匆匆離去了。

我的爺爺張老幺曾是民國時期遠近聞名的木匠,據說曾經救了兩個路過的道士,道士爲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傳了他一套奇術,從此爺爺便烏雞變成了鳳凰,漸漸成爲富甲一方的匠人。

用外人的話來說,我們張家是祖墳上冒了青煙,還盛傳是因爲那兩個道士,我們張家才改了命理,要不那窮的都穿不上褲子的張老幺能有今天?

其實,看似風光的我家卻有着一段大家都不願提起的往事。

據我父親說,二叔和小姑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離奇地死去,他們的死因蹊蹺詭異。

接到報警的警察經過多次調查,實在是找不到甚麼線索,更找不到任何作案動機,最後沒辦法只能結案,給出的死因都是因爲精神抑鬱導致的自S。

爺爺得知消息後,從此閉門不出,每天只能聽到他在屋裏捶胸頓足地說着甚麼。

不久,爺爺就因爲悲傷過度去世了。

臨終前他還在不停地念叨着一句話:“我就是個混蛋,不該學那套奇術,是我害了你們,我對不起張家的列祖列宗!"

當我問起爺爺臨終時候爲何要說那樣的話,父親卻總會抽搐着嘴角,一臉憂鬱地說道:“天命不可違啊。”

看着欲言又止的父親,我內心就會忽然湧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情愫,父親似乎擔心那天我會如算命先生所說那樣遇到那個天劫,像小叔和二姑一般離他而去。

當那種擔心從他那雙失神的眼中透射出來的時候,就會讓我感到一絲透骨的寒意。

冥冥中,我的家族似乎在被一雙無形的手操控着,直到走向不可見底的深淵。

沒有想到,這份恐懼竟然來的那麼快,就在我剛剛過完二十三歲生日後的一個晚上。

準備考研的我提前下班回到了家。

按照平時,母親會做一碗我最愛喝的冰糖雪梨,看着我喝完後,和我聊聊複習的情況,就會去準備晚餐了。

然而那天,母親卻一反常態的沒有出現,而我也分明記得進家門的時候看到了母親的皮鞋和手錶。

母親應該是在家裏的。

想到這裏,我馬上跑向廚房,發現母親並不在這裏,於是我來到父母的房間,門竟是反鎖着的,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我忽然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氣正從門縫中滲透出來,不禁打了個寒顫,定睛一瞧,門縫下有一條白色的冰線正向整個房門蔓延。結成冰霜的房門,不時咯吱咯吱的傳出冰凌炸裂的聲音。

突然房間裏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那個聲音分明不是人,更像是厲鬼從地獄發出的嘶吼。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卻撕心裂肺,穿透我的耳膜。

我用力撞開了房門。

房間裏的牆壁和地板已經結滿冰霜,母親像個雪人一樣蜷縮在牆角,頭髮遮掩着她的面部讓我無法看清,一雙黑褐色的手正在惡狠狠地掐着母親的脖子,母親的脖子上已經留下一道黑紫色的扼紋。

這是誰在謀害我的母親?我定睛一看,竟是母親的手,更爲準確的說是她自己的右手。

只聽見母親嘴裏不時發出嘶吼的聲音,凌厲的聲音時斷時續,她的兩腿在不停地抖動扭曲,而那隻左手卻無能爲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牆壁上劃出一道道深深的劃痕,顯然這隻左手還受着母親的支配。

一陣風忽然從外面吹來,卷着寒氣把母親的頭髮掀了起來,這是一張不能用言語表達,猙獰無比的臉。

只見母親的雙眼逐漸冒出了幾條黑色血絲,血絲正沿着瞳孔向外擴散。由於那隻右手的外力,母親已經伸出鮮紅的舌頭,而她的呼吸正在變得越來越緊促。

我的印象中,只有可怕的吊死鬼纔會有這樣的表情。

我慌忙跑到母親跟前,用盡全力去拉母親的右手。

母親的右手已如樹皮一樣,突起了無數道乾枯的皺紋。我一邊用腳奮力蹬着一側的牆壁,一邊用雙手拉扯着母親,然而我做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的。

就在這時,母親那張垂着長舌的嘴卻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沒有人可以逃脫詛咒,你們欠我的都要還回來。”

此時的我已經徹底失去理智,瘋狂地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刺向母親的右臂,一股股黑色的血液從母親手臂上湧出。

沒多久,母親身下的地板上就被手臂上淌下的黑色血液覆蓋,房間裏頓時洋溢着血腥恐怖的味道。

忽然,母親那隻右手的指尖竟然冒出如虎爪一般鋒利的指甲,如尖刀一般一點點刺進母親的皮膚,黑色的血立馬從母親的脖子裏噴濺出來。

轉眼,母親的雙腿停止了抽搐,左手無力地垂了下來。

那雙佈滿黑色血絲的雙眼逐漸恢復了正常,地板上的冰霜也在慢慢褪去,瞬間凝結成了一個個小水窪。刺骨的寒氣竟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纔發生的一切就這樣詭異地消失了,房間裏只留下無助的我和母親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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