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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喜從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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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忙着死,你母親的遺物找到了,賊人慾在當鋪出手,人贓並獲。”銀面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阮小姐日後可以安心睡覺了。”

他走到我身邊,親自伸手把我拉起來,他掌心溫熱,握在我手上有粗礪感。

蓮嬤嬤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他的動作,男女授受不親,他、他、他……

我的臉燒的更厲害了,可我爹都對他恭恭敬敬的,我似乎也不太敢甩開他。

我剛站穩,他便鬆了手。

他提步出門,站在門廊外那老男人……哦不,是聖上,他站在聖上的身邊。

蓮嬤嬤莫名緊張,我攙扶了她幾次,她都腿軟的無法起身,我只好獨自來到院中,屈膝跪下,朝聖上磕頭。

“你看看,這可是你母親的遺物?”聖上緩緩開口,語氣沉甸甸的,像一塊巨石壓在我脖子上。

太監把一隻精緻的金絲楠木盒子放在我手中,盒子裏躺着一對綠的透亮的水滴形耳墜子。

這耳墜子說是玉,卻又比玉清透的多,綠得純粹鮮亮,色澤明麗喜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寶石。更別提這耳墜子的做工之精湛了,上面纏枝的銀絲纖細如發,銀鉤柔和生光。

我心裏發顫,這是我孃的東西嗎?我娘有這樣的好東西我怎從沒見過?

院子裏分明站了許多人,此時卻一個個盯着我,安靜的能聽見風從耳畔拂過。

我心裏砰砰跳的很快,生怕說錯了話,再惹禍上身。猛然想起字條上“沉默”兩字,我索性閉緊了嘴,眼淚卻悄然滑落。

“阮小姐這是睹物思人了吧,也是可憐……”銀面男子輕嘆一聲。

“這耳墜子乃是祖母綠,雖十分罕有,但以她的性子,朕以爲她早扔了……”聖上語氣透着一股子濃濃的悵然和傷感,“那賊人倒是識貨……她既留給了你,你就好生收着吧。”

盒子和耳墜子此時卻顯得格外沉重,幾乎要壓斷我的手腕。

聖上舉目看着我所住的小院子,忽而轉向我爹,“這是你與楊氏的女兒?”

我爹看了我一眼,垂頭躬身說,“是。”

“你就讓她住這樣的院子?!”聖上忽然間抬高了聲調,不怒自威的氣勢讓我爹的腰更彎了幾分,“這院子裏連個看門的婆子都沒有?也難怪賊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堂堂東平將軍府,竟如此寒酸?是朕虧待了阮愛卿嗎?你府上若是困窘,不若朕從宮裏給你派來些人伺候?”

聖上臉上帶着笑,出口的話卻句句戳心窩子。

我爹噗通就跪下了,“臣不敢!臣……節儉慣了,倒是忽略了這些,聖上恕罪!”

這話不嫌寒顫?阮府上下,除了這個院子,哪裏不是雕樑畫棟?他都不覺的這話打臉嗎?

“給她換個大點兒的院子,獨一個老婆子伺候成何體統?叫人知道了也要笑話阮愛卿。”

我爹連忙答應。我很是一愣,這簡直是……喜從天降啊?

聖上長嘆一聲,坐上步攆,帶着人浩浩蕩蕩離去。

我這窄仄的院子,一下子又空蕩起來。我按着腿,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裙子,抬眼瞧見我爹還沒離開,他正瞪着一雙眼,死死的盯着我。

“爹爹……”

他猛然抬手,狠狠給了我一個耳光,力道之大,把我掀翻在地,我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卻沒解氣,抬腳踢在我身上,“賤人!賤人!”

“老爺,你會打死她的,她是你的骨肉啊……”蓮嬤嬤從屋裏跑出來,拼了命抱住我爹的腿。

我覺得他剛踢得兩腳,像是把我的骨頭都踢斷了,疼得呼吸都得小心翼翼。我大概根本不是我爹親生的,繼母帶來的那女孩子纔是他生的吧。

“賤蹄子!住大院子?派人伺候?你配嗎?”他氣喘吁吁,氣得不輕。

看看,哪有父親這麼罵自己的女兒?

我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跪好,“爹爹息怒,別爲我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呢。”

我倒並非是故意氣他,是他老教我,要孝爲先、孝爲先。我這是孝順他呢,他卻被氣得踢開蓮嬤嬤,又一拳打斷了院裏的玉蘭樹,憤然離開。

我們主僕兩人,像兩片枯黃的落葉,各自趴在地上喘息。

到底是我年輕,恢復的快,我喘了一會兒身上就不那麼疼了。我攙扶着蓮嬤嬤從地上起來,扶她回屋裏坐着。

她問我傷勢,我搖搖頭,打開那隻金絲楠木的首飾盒子,祖母綠的耳墜子熠熠生光。

“嬤嬤,你見過我娘有這對耳墜子嗎?”

蓮嬤嬤湊上來看,她眉頭皺了好久好久,卻最終是搖搖頭,“沒有,從沒見過。”

我琢磨着,明日得回外祖家一趟。我娘出嫁以前的事情蓮嬤嬤或許不知情,關於這對耳墜子背後有甚麼事,我總得回外祖家問問清楚。

還有給我字條那蒙面人,他果真去當鋪裏出手這對兒耳墜了嗎?他從哪兒來的耳墜?他如今是不是已經被抓了?

我腦子裏有一團亂麻,還沒理出頭緒。夜裏又被爹爹傳喚。

這會兒都亥時了,府裏上下也該洗洗睡了,他又叫我過去幹甚麼?白日裏還沒打夠?夜裏再補一頓胖揍?

“煩請小哥哥帶路。”心裏千般不滿,我還是垂頭跟着爹爹身邊的小廝去了。

誰知竟看見我爹在書房喝的爛醉如泥,看見我就拉着我的手哭道,“爹爹對不起你……”

我嚇得趕緊去摸他的頭,喝酒喝進腦子裏了嗎?

“是我沒本事,是我對不住你娘,是我先對不起她……”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力的拍着我的肩膀,“這些年苦了你了,明日爹就給你換大院子……府上最機靈的丫鬟,可你挑!”

這是唱的哪一齣呢?

我反倒比白天,他踢我,罵我賤人時還緊張起來。

“爹爹別這麼說,都是女兒的錯……”我話沒說完,他就趴在酒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我和小廝扶他在書房裏歇下,纔回來睡覺。但心頭的不安,卻越發的明顯。

爹爹酒後醉話豈能當真?但這話要是傳進繼母的耳朵裏,不知她又會怎麼對付我呢。

次日天剛亮,我就爬起來飛快的洗漱好。

“嬤嬤你在家看着院子,我今日要回外祖家一趟。”我懷裏揣着那對耳墜,如揣着一團炭火般。

嬤嬤連連搖頭,攥緊了我的手,“那不成,乙氏不會讓你去的,萬一叫她知道……”

乙氏就是我繼母,“顧不得那麼多,昨日險些死在她手裏。這對耳墜叫我翻了身,我回去問問清楚,日後她再欺負我,也好知道用甚麼法子來對付。”

嬤嬤見我主意堅決,眼含擔憂的放開手,叮囑我速去速回。

我穿了件最好的衣裳,卻還是沒有繼母房中丫鬟的衣服鮮亮。

趁着天將亮,我往西院角門小跑而去。

“站住!”幾株桂花樹後猛然傳來一聲輕喝。

眼看角門在望,我怎麼甘心被攔住。我卯足力氣甩開步子快跑。

“給我堵住她!”桂花樹後的聲音,威嚴兇悍。

角門口蹭蹭躥出兩三個粗壯的僕婦,張開雙臂,搶食的母雞一般,朝我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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