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渾身血漬的蘇以凝抱着奄奄一息的男人,他的臉上早已沒了平日裏的凌厲之氣。
“唐祁御,你給我醒醒,睜眼看看我......”
許是聽到了女孩的呼喚,男人艱難的睜開了眼,目光不再冷,他伸出厚大的手掌,輕柔的擦拭着她的眼淚,笑道,“你哭甚麼,想要甚麼,跟張伯說,只是長這麼大了,以後要記得看路。”
“不要睡,我們去醫院,找醫生......”
男人的眼角,積了聚淚光,“凝凝,喚我一聲阿御,好嗎?”
淚水糊了眼眶,蘇以凝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找醫生救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幹甚麼。
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男人眼角的淚珠無情的滑落,眼底卻是刻骨的寵溺,唐祁御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樣,也好,你自由了......”
男人的手無力的從臉龐滑落。
“不要......不要......唐祁御,不要睡,求你不要睡,你睡着了,我該怎麼辦?”
蘇以凝抖着的雙手不停的撫着他的臉,絕望得渾身顫抖。
“啊......”
蘇以凝崩潰的大叫,“我沒有家,我只有你了......”
“如果不是你,他怎麼會死?你就是S人兇手,是你害死了他......”
沈汀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緊接着“砰”的一聲,心臟的劇痛,蘇以凝無力的倒在唐祁御的懷裏。
......
“不是,我不是......”
蘇以凝在睡夢中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她額頭冒出不少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屋內一片漆黑,甚麼都看不見。
這是哪?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蘇以凝腦子一片空白,雙眼無神,腦子裏的畫面像電影般,刺得頭疼。
“啪......”
一聲乾脆的聲響,燈在漆黑的臥房驟然亮起,打斷了蘇以凝的思緒,不適的閉了閉眼。
蘇以凝回眸,就看見一個赤裸身體的男人,微撐着身子,打量着她。
男人高貴的薄脣輕啓,“你還有精力去想那個所謂的學長?”
學長?
蘇以凝清楚的看見男人的面容,心裏一顫,唐祁御?!
他和自己不是已經死於車禍了?
這麼熟悉的話語,好像在哪裏聽過。
蘇以凝掃着屋內熟悉的佈置,頓時記憶灌入腦中!
這裏是他們的婚房,今天也是他們第一次的日子,唐祁御誤會她和一個學長約會、過夜,所以懲罰她......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安軒這樣過?”
男人說完,粗魯地啃咬她的脣瓣。脣上的疼痛,蘇以凝不得不本能的推拒着他。
“回答我。”
男人單手捏着蘇以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安軒,有沒有碰過你?”
蘇以凝看着他的眼睛,眼淚都流了出來。
唐祁御身子明顯一頓,古墨色的眼瞳,深深地看了她幾眼。
如果蘇以凝沒記錯的話,這一次是同學聚會,她喝醉了,安軒並不知道她的住址,所以只好將她帶回了家。
結果第二天早上,唐祁御黑沉着臉出現在安軒家,他的保鏢對安軒拳打腳踢,然後將她帶回了御華庭!
她重生了,重回到那天!
見她發呆,唐祁御手上的力氣又大了一些,蘇以凝喫痛得滿臉淚花:“唐祁御,我跟他甚麼事都沒發生,學校同學聚會,又到了宿舍門禁時間,沒有辦法,纔將我帶去他家裏的。”
唐祁御看着她過激的反應,頓時起了一些愧意。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誆騙我。”
事情的經過,唐祁御早已讓人查清楚,他氣的是,她能對安軒笑得真心,卻半分笑意都不願給予他。
只要她跟他解釋,他便會相信。
蘇以凝氣急,有些委屈地脫口而出,“我說的是不是真話,你難道不知道?”
今晚他要了她的第一次,到頭來還被冤枉。
唐祁御面色一滯,低眸看着雪白的牀墊上的紅色梅花印,瞬間褪去了玩意,多了道不清的心疼和後悔。
後悔他不知輕重,他是被氣急了,才一時忘了,她是第一次。
“對不起......”
男人低啞的嗓音,輕柔灌入蘇以凝的耳中。
蘇以凝忍不住正面着他,他長得好看,如同畫中走出來的模特,特別是他高挺的鼻樑,迷人的薄脣......
蘇以凝沉了眼色,“我累了。”
今晚的事,她還沒有理清楚,腦子裏亂麻一片,她需要時間去想想以後該怎麼辦。
前世,唐祁御因她而死,她對他報有感激,還有不盡的愧意。
唐祁御眼瞳一縮,暗暗嘆了一口氣。他沒有在臥室裏呆太久,隨手拿起了衣服,出了房間。
唐祁御落寞的身影,莫名讓蘇以凝心裏一緊,她不是要趕他走的意思,她只是想靜一靜。
蘇以凝伸手拿起手機,緊接着“啪”的一聲,一個重物掉落在地上。
這是甚麼?
蘇以凝撿起,從表面上來看,是一本相冊,這是打她住進這個臥室那日就有的。
她不喜翻別人的東西,可重生一遭,手像魔怔了一般,緩緩將相冊打開。
這是......?!
她穿着小學的校服,站在同齡人當中顯得十分弱小,照片上的她笑得十分開心。畢業照底下,還有一張是那個陽光少年的照片。
蘇以凝看得仔細,越看到後面,手就不自覺的在發抖,這是......
男人冷俊的臉龐,悄然與她記憶中的小哥哥重疊......
唐祁御。
小哥哥,怎麼會是你。
蘇以凝不顧一切的下了牀。
前世,他一離開臥室,就會去書房。
蘇以凝立在書房門口,徘徊不前,手裏還握着一張照片。
御華庭的管家張伯笑得和藹,“夫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蘇以凝緊緊抓着衣服,“唐祁御呢?”
張伯持着笑意:“御爺不在書房,他出去了。”
他出去了?
蘇以凝幾乎是吐口而出,語氣焦急,“他去哪了?他有說甚麼時候回來?”
張伯第一次看她這反應,微愣之下,驚奇萬分,又感到了幾分欣慰。
他是看着夫人嫁過來的,這些天,她都是悶悶不樂的,讓他們兩人待在一起,不是沉默不語,就是會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