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好，好，好！”
程中元連說三個好字，滿臉崇拜的看着手裏的三本冊子。
“事無鉅細，有條有理，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不知此書是何人所著？”
這一刻程中元看李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竟然多了幾分忌憚。
能夠拿到這種書的人，怎麼會是平庸之輩？
就看書中所寫，也是爲官多年纔有的心得，否則怎會比自己一個地方官還要了解情況？又怎會拿出如此詳細的方案？
想到李煜身後很有可能是一個自己都要仰望的存在，程中元的腰桿都不自覺矮了三分。
李煜笑道：“不是甚麼大家，而是我最近在家中靜坐思考出來的，剛好無聊就隨手寫了下來，倘若程大人覺得可用，但用無妨。”
程中元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李煜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怎會有如此見識？這分明就應該是一個爲官多年的老手纔是。
“李公子莫開玩笑，倘若不方便說，下官不問便是。”
連下官都說出來了，可見程中元是多麼的喫驚，對這本書的作者是多麼的敬重。
李煜忍不住笑了，也不挑明，既然對方誤會那就誤會好了。
“日後程大人自會明白，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時候，我看這雨怕是還要下上幾日，現在最緊要的就是救災，而不是糾結這書是誰寫的。”
程中元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李公子說的對，就是不知那位大人是否有其他的吩咐？”
看到程中元誤會越發的深，李煜忍不住笑道：“那位大人說要穩住糧價，倘若程大人願意的話，這件事兒我倒是可以幫忙。”
程中元急忙道：“願聞其詳。”
當李煜把自己屯糧的事情說出來後，程中元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更加篤定李煜背後有高人指點了。
“既然是那位大家的意思，程某定當全力以赴，我看不如這樣，以我的名義和李公子合作，這樣一來也能威懾宵小。”
李煜正有此意，急忙答應下來。
“如果有程大人合作，那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救濟災民了。”
“此事宜早不宜遲，咱這就回府？”
“程大人先行回府，這件事兒我還需通報家父，畢竟糧草衆多，也需要提前安排。”
程中元竟然給李煜行了個大禮。
“倘若災情過去，李家當爲首功，到時我定如實稟明聖上。”
李煜急忙扶起程中元。
“程大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還爲時過早。”
兩人分開後，李煜回到家，看到李通正在屋檐下來回踱步，急忙走了上去。
“爹，是出甚麼事了嗎？”
李通沒好氣的說：“出事？當然是出事了，這下雨天的，你纔剛好，亂跑甚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和老祖宗交代？”
就這麼一個兒子，前幾天出事就把李通嚇的不輕。
這纔剛好沒幾天，本來看上去穩重了許多，放了心，結果呢？還是經常往外跑，讓他擔心。
一聽是關心自己，李煜很是感動。
“我以爲是甚麼事呢，我都這麼大了，爹你不必爲我擔心。”
“不擔心？那陳家如今就盯着咱家呢，萬一他們對你不利......”
眼看李通要說個沒完，李煜笑道：“好了，我出去是辦正事兒的，而且這件事兒要是辦成了，以後甚麼陳家，敢動我一根毫毛，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李通一聽又來氣了。
“低調，低調懂嗎？咱家不過就是一做買賣的，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呀。”
李煜明白，在這個年代，商人是最底層的存在，雖然錦衣玉食，卻最不受待見。
尤其是遇到災年和亂世，商人絕對是第一個被人拿來開刀的。
而李家之所以能夠崛起，也是乘上了唐王朝這匹馬車，這才起家的。
想到老東家慘死，墳頭草還沒多高，李通自然不敢造次。
“好了，爹，我知道了，我說了出去辦正事兒的，倘若你要教訓我，也要等我把話說完嘛。”
李通板起臉道：“好，你說，倘若你說不出個一二三來，看我怎麼收拾你，下次出門必須跟我彙報，我同意了纔行。”
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可得保護好纔行，要是再被陳家小子敲了悶棍，他李通哭都沒地兒哭去。
“其實我是去見程中元程大人的。”
李通忍不住翻眼看天。
“程中元程大人？你小子還學會撒謊了？你是甚麼人？程大人是甚麼人？是你說見就見的？”
李煜見李通不信，於是把自己如何遇到程中元，如何和對方交談，又如何給了對方三本小冊子的事複述了一遍。
李通聽的一愣一愣的，扭頭去看李煜的跟班。
“少爺說的對。”
李通上上下下打量李煜，就像是剛認識自己這個兒子一般。
“那程大人當真信了？你冊子裏寫的甚麼？”
李煜笑道：“就是一些對災情的感悟和應對辦法而已，可能程大人覺得和他所想的差不多吧？就決定採納，我回來也是告訴您，咱要做好開倉放糧的準備。”
李通感動的眼圈兒紅了。
“孩子，你長大了，你出息了，比爹強，比爹強啊。”
李煜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爹，你咋還哭上了？”
李通擦了擦眼淚。
“爹是高興，爹是高興啊，倘若程大人真和你成了朋友，那以後咱家就真的因爲你而光耀門楣了。”
雖然李煜的目標就是這個，但是被李通這麼說出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爹，咱還甚麼都沒做呢，你別激動啊，要想和程大人搞好關係，這次放糧的事兒絕對不能馬虎，尤其是不能給其他商人可乘之機，務必保證糧食能夠發放到災民的手裏纔行。”
“這些都是需要人手，需要精力去安排的，救災是個雙刃劍，倘若操作不好，不但不能硬的好名聲，恐怕要得罪大部人的人，那樣的話，別說光耀門楣了，估計到時候老李家的招牌都要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