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坦白
第六章 坦白
“咳咳！”
房間裏面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
我推門進去着急的看向牀上。
“阿爺！”
阿爺已經恢復了，臉色也逐漸的紅潤了起來，坐在牀邊似乎在想着東西，看到我進來扭頭瞥了一眼。
“剛纔醒了沒看到你，你剛纔幹嘛去了？”
“也沒幹甚麼就...村子裏面有人要幫忙，我就過去了...”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着阿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阿爺眉頭緊皺，渾濁的雙眼打量着我，但我卻感覺到了一種銳利的目光，彷彿將我全身上下刺透一般。
我下意識的迴避了目光。
“你是不是去抬棺了？”
阿爺突然冷冷的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低垂着頭，壓根不敢抬頭去看阿爺的那雙眼睛。
我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和阿爺去解釋這些，阿爺從小將我拉扯大，在我的印象當中，和我最親近的人就是阿爺，我實在是不想因爲這件事情把阿爺牽扯在內。
“阿爺，我知道錯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纔好，低着頭嘴裏一直嘟囔着，也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纔好。
“你！”
阿爺氣急敗壞的從牀上站了起來，他揚起手臂，我閉上了眼睛，其實心裏面早就已經設想了這種結果，在這件事情上面，我覺得自己確實有錯。
但手臂終究是沒落下來。
阿爺哭了。
我愣在了原地。
印象當中爺爺是一個很強勢的人，即使是在面對村長那行人的時候，依然表現的很是強勢，我從沒見過阿爺哭，就連我父母出事的那一天，阿爺表現的很是冷靜。
當時我甚至在想阿爺會不會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
可能這也是我和阿爺之間的隔閡。
但現在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到了，直接扔在了原地。
阿爺八十多歲的年紀此刻卻如同一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嘴裏全部都是對自己的怪責。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一點帶你離開這裏的話，也不會讓你跨入這一行，我實在是愧對你父母，我曾經在他們墳頭髮過誓，都是因爲我的問題才讓我們唐家變成了這副模樣！”
“阿爺，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我個人的問題，你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都是我在偷偷看學會的，你不要這樣...”
我衝了上去一把將阿爺抱在了懷裏，一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如同小孩一樣哭泣，任憑誰看了，心裏都會隱隱作痛。
更何況是阿爺。
他的抽泣聲讓我心裏堵得慌。
“都是因爲我的問題，如果我當年堅決一些，你父母也不會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我們唐家早就擺脫這些東西了，都是我的猶豫不決才造就了今天的這種結果！”
阿爺在我懷裏自責的說道。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抱着阿爺不願意鬆開，阿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父母離世以後，就是阿爺靠着這一雙手將我拉扯大的，我是真不願看到這些。
“阿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解決王大彪，他有要起屍的徵兆！”
過了好一會兒，我看到阿爺的情緒平復了一些纔敢將自己現在所面臨的這些麻煩告知。
阿爺站了起來，渾濁的雙眼望向窗外嘴裏喃喃自語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命，我們唐家是註定擺脫不了這些，這一輩子都避不開，這一輩子都躲不過這些...”
我坐在一旁安靜的看着阿爺，不知道該怎麼上前安慰。
先前設想的那些話一下子堵在了嘴邊，想說又開不了口。
“罷了罷了，既然躲不開這些事情，我現在也只能教你一些保命的手段，絕對不能讓唐家的這一脈折在我手上！”
阿爺抹了抹眼角的淚珠，似乎想通了，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渾濁的眼珠在看向我時似乎明亮了許多，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味的嘆着氣，磨砂着我的臉，像是在想東西。
“阿爺，你也不要太過度的怪責自己，這件事情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如果我當初沒有偷偷的學習這些東西的話，也不至於讓你落入到今天這種地步，都是我的問題。”
我看向阿爺，於心不忍的勸說着，“啪”的一聲，將巴掌甩在了自己的臉上。
剛想拍那第二巴掌，阿爺拽住了我的手臂對着我搖了搖頭。
“這一切都是命數，咱們唐家世世代代都需要揹負這些東西，阿爺沒本事，沒辦法讓你擺脫這些，但你要記住，咱們家傳承了這麼久也還是有些保命的手段，我沒辦法將你拽離這個泥潭，但有辦法讓你在泥潭當中活下來。”
此刻的阿爺目光堅定，他走到一個角落，拳頭在牆上輕輕的敲了下，牆壁突然塌陷隨後露出了一個孔洞，在裏面似乎有一本書籍，樣式很是古樸。
書皮被一張黃色的羊皮包着，裏面的紙張有種吹彈可破的感覺，從阿爺的手中接過這本書我都顯得小心翼翼。
“這東西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裏面記載了抬棺靈匠從古時遇到的種種麻煩，若是以後我不在你身旁，你可以參照這本書中的內容。”阿爺仔細的囑咐着。
我撇了一眼手中的書籍，木訥的點了點頭。
“你剛纔是說王大彪的屍體又要起屍的先兆對吧？”
阿爺有些擔心的看着我，突然想起來我剛纔提起的話。
我點了點頭。
得到確認之後，阿爺的語重心長的說道：“咱們唐家對付起屍有兩個特定的規矩，不管是遇到甚麼樣的屍體，你都要牢牢的將這兩個規矩記在心裏面。”
“第一，棺材當中的屍體不能見光，一點光都不能透！”
“第二，棺材絕對不能夠沾染到任何人的血，凡是和棺材以及屍體屬性相剋的屬性的人的血，或者是動物的血都絕對不能夠沾到一點！”
阿爺的表情很是嚴肅，自然能夠看出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我將這兩個規矩牢牢的記在了心裏，同時看了一眼手中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