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局子
喬艾心臟一緊,頓住的步伐,小手不由攥緊。
薄婉卿啪一聲端起水杯,嘩啦一下全潑在喬艾身上。
“誒,你幹甚麼。”同事嚇了一跳,連忙護住喬艾。
旁邊的人也趕忙上前擋住薄婉卿。
“都TM給我滾開!”
薄婉卿一把推開阻撓的人,大步上前拽住喬艾的臂彎,劈頭蓋臉指責開罵:“你TM能耐啊,我們家供你喫供你住供你上學給你爸交醫藥費,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敢學你媽那些噁心做派,勾引我哥!爺爺不計較你做的那些噁心事,給你臺階下,你還敢拿喬?真特麼以爲你算甚麼……”
“薄婉卿,你少胡說八道。”
喬艾拔高了聲音,泛紅的眼眸裏噙滿了淚水:“我沒有勾引他,是他想強暴我。你們明明都看到的,你們倒打一耙,往我身上潑髒水,還想要我感恩戴德?你做夢,我告訴你,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
“告我?我看你怎麼告我!”薄婉卿冷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衝上去就是對喬艾拳打腳踢。
圍觀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餐廳裏的員工拉都拉不住……
Z.x集團大廈,夜晚九點,燈火通明。
72樓頂層,仍在進行一場董事級別的會議,針對收購與Z.x對立多時弘豐方向決策。
會議開了兩個小時,雙方各執一詞。
首位裏的大總裁面無表情吸着煙,半闔起的眼眸似在閉目假寐,始終沒有發言。
底下董事皆是有些不安。
Z.x創立至今不過9年時間,卻已經是手握幾條經濟命脈的行業巨頭,在華國擁有不可撼動的地位,所憑藉依仗的皆是高位上的男人。
僵持不下之時,男人鳳眸輕抬,所有人皆是屏住氣息,等待他開尊口決斷。
會議室的門突然在這個時候打開。
男祕書面露歉意,走到商雲湛耳畔低語了幾句,聲音太輕,沒人聽清楚內容。
只見商雲湛墨眉輕蹙,便掐了菸蒂淡道了句:“既然無法達成統一意見,諸位今天也累了,會議到此結束,明日再議。”
“湛……”右手邊的女人輕喚了聲,隨着看過去,男人拿起桌面煙盒手機,已經起身出會議室。
祕書緊跟其後。
女人柳眉緊蹙,其他董事皆是面面相覷,好奇甚麼事,商雲湛走到的這麼着急。
……
喬艾不知,薄婉卿早已經是警局的常客。
甚至根本都不需要做筆錄,喬艾就被丟進了拘留室裏。
隔着不知道幾扇門,薄婉卿囂張跋扈,顛倒黑白的話都還能清晰地傳進耳朵裏。
“事實就是喬艾那個女人不知廉恥,勾引我哥哥不成,被我說了幾句就惱羞成怒對我動手!警察同志,對於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們可決不能姑息!”
狹小的房間陰冷,喬艾攥着的粉拳都在抖,心也是拔涼的。
可很快,她又迫使自己冷靜了。
她是學法律的,她要相信法律,要相信自己所學的專業。
是薄婉卿先挑釁動手,她頂多也是正當防衛,有監控有人證,薄家權勢再大,也不能就此顛倒黑白!
她這樣想,默默地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遲遲沒有人來做筆錄,喬艾再如何篤定自己沒有錯,心也止不住愈發的沉重和惶恐。
她不能坐牢,她絕對不能留下案底。
不然學校得知這事,她多年努力就毀了的,她還怎麼報答爸爸,怎麼報答先生?
先生一定也會對她感到失望的。
她怎麼這麼衝動?爲甚麼要跟薄婉卿起衝突。
明明只要她忍一忍,不搭理薄婉卿,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的。
長達兩個小時的拘留,喬艾雙手捧着眼睛,氾濫的淚珠不受控制。懊悔不安自責等情緒在腦海中交集,年少的女孩哭得單薄纖瘦的小身板都在抖。
這時,拘留室緊閉的門扉被打開。
白光透進來,她下意識擋住光。
警員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客氣道:“喬小姐,你可以走了。”
喬艾一怔,茫然是茫然,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等真走出警局,喬艾都還感到不真實。
直至看到停在路邊的邁巴赫,喬艾幾乎咬破了嘴脣,臉蛋紅得發燙,腿也似灌了鉛般無法動彈。
秦東走過來,儒雅客氣:“喬小姐,商總在等你,請上車吧。”
“先、先生。”喬艾硬着頭皮上的後座,看着車上閉目假寐的男人,微微垂着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男人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吩咐:“開車。”
車子啓動,一路回到別墅,始終都沒有任何一句交談。
喬艾羞愧難安,不時欲言又止看向身側氣場矜貴莫測的男人。
他眉緊蹙,近乎完美的側臉始終沒有任何表情,冷峻得令人生怵。
喬艾放在大腿裏的小手兒緊握,不敢吭聲,也不知道怎麼面對。
她那麼不爭氣,一直都在給他惹麻煩。
先生一定很惱她了吧?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喬艾鼻子酸澀,控制不住輕輕啜泣。
車停下,男人開車門下車。
她坐着不動。
男人大手握着車門回頭:“還能走嗎?”
磁性的聲線落在耳畔,喬艾一怔,怯生生地抬首,眼眸哭的紅腫,盈滿了熱淚。
商雲湛墨眉微蹙,俯身彎腰過來,大手握住她的肩膀,長臂挽住她的細腿將她抱出車上樓,混合着淡淡菸草氣息的木質香味若隱若現在鼻息間,她睜着眸,仍無法回神。
“先、先生?”
喬艾翕動着脣,聲音輕輕。
男人嗯了聲,將她抱進別墅,吩咐芸姐拿急救箱上來,徑直到了二樓客臥,替她上藥。
薄婉卿下手是真的狠,臉頰劃了一道淺淺很痕跡,手腕跟脖子都被抓破了皮,皙白的肌膚青一塊紫一塊的很多淤青。
在警局裏跟回來的路上,喬艾都在懊悔惶恐,絲毫沒有察覺疼痛,這會被男人輕輕一碰,她便溢出了聲音。
喬艾垂着臉蛋:“對不起。”
“對不起甚麼?”
男人挑眉,一句反問,頓時把喬艾問住了。
她圓睜的星眸怔茫,對上他深眸,粉脣輕抿,遲疑道:“我給先生添麻煩了,我……”
“這算甚麼麻煩?”
“可是你……”
商雲湛凝起的眉似是在沉思,問她:“哭了一路,原來不是委屈,而是認爲給我添麻煩,愧疚?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