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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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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莊見手上加勁,緊緊拉住。喝道:“你說清楚再走。這裏是我家?這麼說你認得我?那我叫甚麼?今年多大?是幹甚麼的,你說!”

彩荷面上愈發的急了,兩眼內已是含着淚珠,急道:“少爺您莫嚇我啊。您莫嚇我啊!啊,好疼。您鬆手,奴婢說就是了。”說着,兩粒豆大的淚珠終是滾了下來。

莊見一呆,努力的平復了下氣息,微微鬆開手掌,卻是並不放開。緩緩的道:“那個,你是彩荷是吧。好,彩荷,你先說說看,我頭好疼,或許真的是我不記得了。”

彩荷滿面憂色,又仔細看了看他,這才道:“少爺您叫莊見仁,去年剛過舞象之年。您是咱大隋太樂丞莊大人的獨子,至於幹甚麼的,您才十五歲,也不能幹甚麼啊。平日裏除了偶爾看看書,最大的嗜好就是。。。就是。。。。追看人家美貌女子了。”最後一句話,已是說的如同蚊子哼哼了,面上一片暈紅。

莊見聽的那個汗啊,只是開頭那段,又聽的一陣頭大,問道:“舞象之年是甚麼?甚麼是舞象之年,到底是多大?那個甚麼大隋又是怎麼回事?你說的那個甚麼莊見仁,可是長得和我一樣?你認清了,是不是跟我一摸一樣?”

彩荷憐惜的看着他,輕聲道:“舞象之年就是十三歲啊,您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大隋,不就是大隋朝嗎,又有甚麼可說的?還有,甚麼叫長的一樣,你一直就是這樣啊,又哪有人說和自己長的一樣的。少爺,莫不是您連這個也搞不清了吧。”

莊見心中震動,茫然鬆開了手。喃喃自語道:“十五歲,莊見仁,大隋朝。唉吆。大隋朝!”他念叨着這大隋朝,不由的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他雖是沒學問,但那隋煬帝可是有名的昏君,他又怎麼不知道。這個大隋朝,是不是就是說的隋煬帝的那個呢。

他焦急之下,也顧不得再問自己,直接問道:“彩荷,你說說現在的皇帝是誰?他叫甚麼名字?是不是叫楊廣?

彩荷面色大變,一步上前,小手已是堵住了他嘴。驚道:“少爺你不要命了!怎麼可以直呼聖上的名諱?這要傳出去,休說是你,便是老爺,咱這一家子,也全都得下了大獄啊。”

莊見耳中聽着,雙眼一閉,直直的躺了下去。完了,真是楊廣。這個甚麼狗屁大隋,早晚被那個甚麼李淵李世民爺倆給搞了。聽這意思,自己這便宜老爹,居然還是個甚麼官兒。這到時候,大亂一起,作爲前朝的官兒,那能不能保得住命,也是兩說了。

自己這又是怎麼跑來了大隋了呢?又怎麼好死不死的,成了甚麼大隋太樂丞的兒子了呢?叫啥名來着?哦,對,莊見仁。莊見仁,見仁,不就是賤人嗎!自己這老爹甚麼水平啊?怎麼給起了這麼個名啊?就這水平還當官?他那啥太樂丞,又是甚麼官兒?

他腦子中各種念頭紛至杳來,霎時已是亂成一團。旁邊彩荷眼見他忽的躺倒,不由的大驚,連忙將手中的湯碗放下,俯身來看。

只見莊仁兄滿面咬牙切齒,頭上白布包裹下露出的地方,青筋暴跳,明顯是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不由關切的問道:“少爺,少爺,你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婢子這就去讓人給老爺送個信,請王太醫再來看看?”

莊見聽着彩荷說話,腦中一清,連忙睜開眼來道:“不用,找甚麼太醫啊。就這點小傷,給我包的跟個糉子似的,還太醫呢。”嘴裏嘟囔着,已是重又坐起身來。

彩荷聽他又編排太醫的不是,不由的暗暗搖頭。只是眼見自己這位少爺,打從醒過來,就透着跟以往不一樣。不說那說話語氣,就是那股子神態,也不再是以前那般冷厲了。反而是時時的顯出一份憊賴,讓人是又好氣又好笑。想着他剛醒時的那番話,這一琢磨,方纔回過味來,感情是跟自個兒調笑呢。

小妮子心裏又是詫異,又是有些小甜蜜。話說自己既是少爺這房裏人,早晚是要給少爺收了的。可偏偏自家這少爺,對外面的女子大是上心,只要聽聞哪裏有美貌女子出現,定會興匆匆趕去觀看。反而是家裏的自己,卻是從不多說一句。誰知道,這次出了這麼一番禍事,這性子倒是改了。

彩荷看着莊見清秀的面龐,一時間,心裏如同翻了五味瓶,也不知是該歡喜好,還是該難過好。不知所措之下,就那麼愣愣的呆在了那兒。

莊見這會兒卻還在消化着方纔,從彩荷口裏問出來的那些話。忽的想起彩荷說自己十五歲,不由的激動,他早忘了自己十五歲時甚麼模樣了,不成想,老天爺玩了這麼一手。不但把自己送回來古代,竟然還返老還童了。

當下輕輕一推呆呆的彩荷道:“咱家有鏡子沒,給我拿個鏡子來,少爺倒要看看,自己現在究竟啥樣了?是不是還是跟以前一樣帥?”

彩荷被他一推,立時驚醒,滿面紅暈之際,連忙點頭應着,已是轉身跑了出去。莊見眼見這小丫頭,眼波兒流轉,滿臉紅暈的,不由的得意的一笑。他後世經常遊蕩於花叢之中,這樣的女子心動之態都看不出來,那可就真是白混了。

“看來雖是年輕了,但這魅力可是依然沒減啊!”輕輕抬手摩挲着自己的面龐,這廝臭屁的喃喃着。

屋外腳步聲響起,只見彩荷已是抱着一塊銅鏡進來。莊見心裏不由哀嚎一聲,這也叫鏡子嗎?真是佩服古代的先賢們,居然就用這破玩意兒,照了幾個世紀。

心中暗歎着,伸手接過。掌中一沉,不由嚇了一跳。這也忒重了吧!這麼個大傢伙要是每日裏抱來抱去,可是能練出不少肌肉來。

心中想着,已是湊過臉去照着。只是當他一眼看見鏡子中的人時,登時已是瞠目結舌。

黃橙橙的鏡面中,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滿頭白布。一頭頭髮尚自有些打着卷兒,斜斜的豎在頭上,整個跟燙了個80年代的爆炸頭差不多。若說這副形象讓人看着忍俊不住,但那鏡中人的面貌,可就讓莊見駭異不已了。

這哪裏是自己原本的模樣?這整個是兩個人嘛!雖說這鏡中的少年長的並不難看,反而有些討喜,但絕對稱不上英俊二字。除了那雙眼睛,滴溜溜的甚是活泛之外,一點也不如自己原本的高大威猛。

這算是甚麼?只是靈魂來了?碰巧讓這倒黴孩子給遇上了,然後給自己來了個鬼上身,鳩佔鵲巢了。這麼說,在自己那個時代,原本那個自己肯定是已經死了的。可是就算靈魂穿越,起碼給個玉樹臨風的身體啊。這還不算,一看鏡子中這個模樣,就是明顯缺乏鍛鍊的樣子。瘦瘦弱弱的,估計風稍大點,都能給吹跑咯。

悲哀!太悲哀了!有個賤人的名字,就已經讓莊見快要鬱悶死了,這會兒再看了這幅相貌,他簡直有點欲哭無淚了。話說賺取大把的鈔票,擁有無數的美女,可是他畢生追求的目標啊。如今這幅病秧子像,還靠甚麼去泡妞啊。

“噹啷”一聲,將那銅鏡扔到地上,仰身就倒。彩荷嚇了一跳,纔要說話,卻聽莊大少忿怒的道:“去給少爺砸咯。沒特點、沒性格、沒氣質!三無產品啊!啊啊啊啊啊。。。。。。。”

彩荷聽的愣愣的,不知道這位少爺又是犯的哪門子勁。遲疑着將那銅鏡拾起,囁嚅着道:“少爺,這個。。。這個鏡子,奴婢,奴婢砸不動。。。。”

莊見抬起上身看着她,搖搖頭,擺擺手道:“隨你便罷,別來煩我,老子先睡一覺。我靠!說不定是我發夢,也有可能。一覺醒來,說不定又回去了呢。唉!”

彩荷只覺着少爺簡直莫名其妙,只得轉身向外走去。方到了門口,卻聽得屋中一聲狼嚎“老天爺,我恨你!”

彩荷腿一軟,險險沒有坐到地上。回身看去,卻見那位大少已是將被子矇住了頭,自顧睡去了。搖搖頭,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莊見唸叨了一陣,已是朦朧睡了過去。只是沉睡中,好似是做夢一般,一些不屬於他記憶的片段,不時的掠過腦際。那些片段慢慢連成一串,似是在看一個人的成長史一樣。從小時候的瑣碎小事,上私塾讀書,各種各樣的名字,人物,還有方纔那個彩荷,一一展現,一直到最後看見一個美貌女子。。。。。。那女子果然很美,那身段兒,那皮膚。。。。。莊見夢中看的血脈賁張。突然,一道閃電迎面劈來。那刺目的電光,耀的眼睛生疼,身上隨之便是一陣的劇痛。

莊見大叫一聲,翻身而起。渾身大汗淋漓之際,回想方纔夢中情景,心中已是陡然明白,原來這死了的倒黴孩子,竟是被雷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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