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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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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按理說,明代成親的儀式可謂及其的繁瑣,要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等等一系列的習俗才能到最後一步,也就是成親。

可是今天的婚事卻有些不同,上午剛把人給抓......是請進府,傍晚時分就兩個人就舉行了儀式,而且成親的步驟又極其的簡單,直接把兩個新人請到中堂,磕頭行禮之後,這親就算是結完了,步驟簡單效率極高,堪稱開創了閃婚之先河。

儀式是簡單,可是這酒席卻不簡單,陳溪那可是號稱‘清江浦第一員外’之人,嫁女兒的時候豈能沒有人給捧場,從下午開始陳府的大門就沒關上過,整座清江浦但凡覺得自己有些頭臉的都過來了,有錢的隨錢,沒錢的隨物,實在不行你就是畫張山水畫充個景,陳府的人也沒有人挑你。

沒辦法,誰讓人家有錢呢。

拜過了高堂之後,新娘子就被人扶到洞房去了,只留下新郎何家安一個人站在外面,看着滿院子的陌生人,何家安的心裏這叫一個感慨,這也是算是自己的婚禮吧,實在是有夠悲催,堂上坐着的是別人的高堂,外面喫酒的自己又一個都不認識,就連洞房裏的媳婦......以後是誰的媳婦還不一定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誰讓自己好端端地跑到明朝來了呢,想想那每個月一百兩的例錢,自己就當做演戲吧。

這麼一想,何家安的心裏到是舒服了許多,不認識客人沒關係,他們不是都認識自己嘛,端起酒碗往酒桌前一站,把以前的客套話一說,一通‘喫好喝好,喝好喫好’之後,自己咕咚咚就是一乾而盡。

何家安就這麼一桌桌地喝了下去,就算這年頭酒水的度數不高,可是架不住酒桌夠多,十幾碗一下去,何家安就有些暈暈乎乎了,自己又強撐着喝了幾碗之後,終於忍不住了,身子一歪,接着便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他倒下了倒是不知,可是現場看熱鬧的紛紛笑了起來,賓客中自然也有上午去過現場之人,原以爲陳家的女兒乃一母老虎,誰知道到了這裏才發現,成親的卻是另有其人,雖然看不清相貌如何,但從那身段就能認得出,這根本就不是上午拋繡球的那位。

只能說,這小子是走了狗屎運,居然能摘下了清江浦最美麗、最漂亮的那條鮮花。

一些心有不甘之人還等着何家安走到自己桌前時,自己再好好灌他幾碗酒,雖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但也能出出自己胸中的一團惡氣,可是哪想到這小子酒量實在太差,才喝了十幾碗就已經倒了下去,倒是讓他們胸中的惡氣無處散發。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便是洞房花燭夜,可是對於何家安來說,這洞房花燭夜過得卻是有些冷清,醉熏熏的他被扶到了洞房之後,其實就已經清醒許多,待送自己進屋的人走了之後,何家安終於不在掩飾,獨自從牀榻上坐了起來,看着這滿屋的紅燭和沒有新娘的洞房,一份悲涼感卻油然而生。

世事難料,大概說的就是現在吧。

在別人的眼裏自己猶如一步登天一般,守着漂亮的娘子還有富豪的丈人,這輩子豈不是喫喝不盡,可是隻有自己知道,除了每個月那百兩紋銀的例錢之外,自己的人生只剩下虛度光陰四個字了。

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反正何家安這一覺到是睡到了大天亮,等到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自己屋子裏好像有人。

“誰?”何家安揉了揉眼睛,警惕地問了一句。

“姑爺你醒了?”站在窗邊無所事事的小丫鬟立刻轉過頭來,臉上表情有些警惕,小心地說道:“我叫繡兒,是小姐讓我來伺候姑爺的。”

伺候?倒不如說是監視的好。

何家安的精神放鬆了下來,看着一臉警惕的繡兒,自己倒是有些無語,就算自己長時間沒有解決問題了,也不可能看中你這種還沒發育的小毛孩吧。

緩緩地從牀上坐了起來,何家安想了想問道:“甚麼時辰了?”

“剛到辰時。”

算了算時間,早上應該還有一陣,何家安正想着出去鍛鍊一下自己的身體,那小丫鬟繡兒又說了:“姑爺,小姐說讓你起來之後隨她去拜見老爺夫人。”

“呃?”何家安愣住了,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老爺夫人是誰,自己心裏頓時有些不快,乾脆一翻身又躺下了,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昨晚喝得太多了,還是再睡一會的好。”

“姑爺。”小丫鬟頓時傻了眼,剛剛明明都是要起來的人了,怎麼這又翻身躺下了,猶豫再三,小丫鬟湊了過去,手掌輕輕推了推何家安,小聲道:“姑爺,姑爺。”

等待她的卻變成了重重的鼾聲,根本沒有要起牀的意思。

不多時,正在自己閨房裏梳洗打扮的陳月英得到了繡兒的彙報,自己也愣了一下,自己本以爲這個何家安是比較容易擺弄之人,卻不曾想居然還有自己的個性,想了想,陳月英便吩咐道:“繡兒你去告訴他,不去可以,這個月的月例減十兩。”

做人呢,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要跟銀子過不去。

當得知自己的薪水一下就被減掉十分之一的時候,何家安一股腦的從牀上站了起來,剛纔無賴的舉動像是沒有發生過一般,倒是埋怨起繡兒爲何不早點把他給叫醒。

其實見陳溪一面只不過是例行公式罷了,雙方一見面,乾巴巴地說了幾句話,又吃了一頓尷尬的早飯之後,何家安便跟着陳月英離開了這裏,就在兩個人將要分開之即,何家安卻忍不住地開口問了一個問題:“那個......我該叫你甚麼好?”

“你是妾身的夫君,自然叫娘子了。”陳月英的臉上帶着稍許的揶揄。

“好吧。”何家安認真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那,娘子,你答應過我的月例,甚麼時候才能發下來?”

陳月英臉上的表情頓時又冰封住,冷森的目光盯着何家安的雙眼,過了半晌之後忿忿地說道:“過些日子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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