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植物人

醫院，手術室門口。

經歷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

醫生一臉疲倦地走出來，韓亦深立刻迎上去。

“她怎麼樣？”韓亦深從來沒有這麼着急過，在手術室外面守着的每一分鐘，他都感覺自己像快要失去她一般。

每次這個想法冒入腦海中，他便壓抑得喘不過氣來，心臟也抽痛得像刀扎一般。

“蘇小姐因爲窒息時間太長，腦部嚴重缺氧，現在得看她一週之內能不能醒來，要是能醒來，或許沒甚麼大礙，要是一週之後仍然醒不來，蘇小姐可能......”

大夫面色爲難，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後面的話，他不敢說出來。

“可能怎麼樣？”韓亦深霸氣地吼道。

他的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上，聽到大夫前面的描述，他已經心痛得猶如萬箭穿心，後面的停頓，則彷彿將他拋入無間地獄。

“可能成爲植物人。”醫生哆哆嗦嗦終於將那三個字說出來。

他渾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一般，若不是伸手扶住旁邊的牆壁，他甚至差點跌跪到地上。

如果他的墨兒真的成爲植物人，那他就是永生永世的罪人。

他的罪名就永遠都贖不完，他的自責，後悔也會永遠折磨着他，讓他不再有一刻安寧，讓他痛不欲生。

可是，哪怕就讓他這個罪人永遠受折磨，讓他這個罪人一刻都不得安寧，只要墨兒能好好的就行了。

可是......

“你他媽說甚麼？”他頓了好一會兒才難以置信地怒吼一句。

大夫面色爲難，嘴脣張開又閉合，張開又閉合的一臉無措。

韓亦深臉上陰沉，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嗯？”

大夫猶豫不堪，只好極力安慰：“韓總，您不要太過擔心，這只是一種可能，蘇小姐還是有非常大的幾率在一週內甦醒過來的，只要她甦醒過來......”

護士慢慢推着蘇以墨出來。

韓亦深無心看他的立刻跨步上前。

看到蘇以墨蒼白的臉色，他的心猛然顫抖。

韓亦深，是你把她害成這樣的！

他的手顫抖着伸出去想要觸摸她散落在鬢角的頭髮，腦海中的聲音全是自責。

終究，他的手僵硬在空中，頓了兩秒，極力慢慢地縮回落在推車的扶手上。

將她推回病房之後，他極其小心地將她打橫抱起來，然後溫柔地放在牀上。

護士再次檢查一遍體溫及其他常規項後出去。

之後，韓亦深一直守在她的旁邊。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他看到她的眉眼已經成熟而美麗，卻真的有一股十年前的韻味。

她的的確確就是十年前那個女孩，可是，現在她被自己害得躺在病牀上。

看着她緊閉的眼睛，他心疼至極得呼吸不暢。

整整一夜，他就這樣一直守在蘇以墨的旁邊，等待她醒來。

只是，他不會想到，醒來後的蘇以墨，已經完全不是以前那個蘇以墨，而他們之間的愛，或許註定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