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啪。
李衛國手裏的雞毛撣子都掉了。
他表情錯愕的回頭:“你說甚麼?九十萬?”
李安平忙不迭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隨即道:“.......事情就是這樣,那劉主任騎馬難下,就答應了給我按最高賠償算。”
李衛國張了張嘴,想說話又不知道說甚麼好。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三番兩次上門,都落個無功而返,結果自家這小子不過是花了半個小時,居然直接多拿了二十萬賠償款!
二十萬啊!他一個月工資才四千塊!這筆錢夠他攢十年!
這一刻,他莫名覺得,自家這個調皮搗蛋的臭小子,似乎突然就長大了。
張淑芳在旁邊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可是,這樣的話,其他人不就喫虧了?”
李安平哭笑不得:“媽,人家的確是按規章制度給的拆遷費,咱們家能多拿,是因爲我知道內部消息,這是信息的價值,哪能說誰喫虧了?”
李安平有句話沒說——開發商那邊之所以一直不鬆口,正是因爲其他鄰居揹着他們家,先把合同給簽了。
正是因爲這樣,喫虧的人反倒成了弱勢羣體.......既然別人能幹出這種事兒,他又何必做這個好人?
李衛國倒是看得更高透徹,他哼了一聲,道:“人家都揹着咱們家籤合同了,你管他們幹甚麼,這也是我兒子有本事,合該多拿錢!”
一家人又聊了會,喫過午飯,李安平就帶着父母去了開發商的辦公室補充打款手續。
或許是擔心拖久了再生波折,當天下午,劉主任就親自送來了九十萬的支票。
拿到支票的李衛國是茫然的,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仍舊滿臉狐疑:“這東西......真能換九十萬塊錢?”
身爲一個機修工人,李衛國這輩子都沒見過支票,對此難免有些懷疑。
李安平見狀,就道:“爸,要不這樣吧,我拿去銀行給換成錢存卡上。”
李衛國對兒子還是比較放心的,聞言囑咐了他幾句,就讓他去了。
拿着支票來到承兌銀行,李安平沒花甚麼功夫,便將九十萬現金支取到了銀行卡中。
隨後,他拿着卡,打車來到了萬安街道的金科花園小區。
這地方剛動工不久,如今正是預售期。
李安平剛下車,就有個銷售跑過來:“兄弟,買房嗎?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別買這兒的房子,這裏以後肯定跌.......我手裏有個盤,百分百要漲,我帶你去看看怎麼樣?”
李安平禮貌拒絕:“不用了。”
他心頭甚至有些好笑——金科花園現在位於城北,周圍配套設施不算齊全,所以大部分人都覺得這裏的房子沒有升值空間。
但作爲穿越人士的李安平知道,再過不久,海河市便會發布新一輪的10年計劃,打造海河市的新商圈。
後世的時候,萬安街道將成爲海河市的商業購物中心,而金科花園的房價,則暴漲了十倍!
傻子纔去買其他地方!
走進門可羅雀的購房中心,李安平稍微看了下,指着一棟靠街的問道:“這一棟甚麼價?”
售樓小姐看了眼,道:“這一棟是街面樓,套內三千八.......”
李安平盤算了下,套內三千八,如果首套房貸款的話,差不多隻需要十萬塊首付,就能拿下一套一百平的房子。
剩下的錢用爸媽的名額,還能再買一套!
他當即道:“我要兩套頂樓房,你把戶型圖拿出來看一下。”
......
半小時後,李安平繳納了共計十萬塊認購金,拿着意向合同離開了售房部。
他沒有馬上回去,而是來到了兩條街外的示範公園。
這時候差不多下午六點半,一條街外的海河市中學校門大開,學生如水流般湧出來。
李安平坐在街邊的凳子上,點了根菸,目光注視着來往的學生。
他準備在這‘偶遇’自己的老婆柳茹月,改變未來的悲劇。
前世的時候,李安平和妻子柳茹月非常恩愛,但天不遂人願,柳茹月生孩子時難產,撒手人寰。
李安平後來質問醫生,醫生說是因爲柳茹月高考體考時骨盆受傷,留下了舊疾,這才導致胎兒無法順產,出了事故。
既然重活一遭,李安平自然要阻止這件事發生。
等啊等,差不多學生快走完的時候,李安平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斑馬線上,迎面走來一個長髮披肩的女孩,她戴着副黑框眼鏡,手裏拿着一本《政史地考點彙編》,邊走邊看,不時嘀咕兩句。
哪怕眼鏡擋住了秋水般的眸子,哪怕校服臃腫又難看,她那張精緻的鵝蛋臉,仍舊讓來來往往的女孩黯然失色。
李安平忍不住站了起來:“月......同學,你等一下。”
柳茹月沒聽到,仍舊埋頭往前走。
李安平於是走過去,拉了她一把:“同學。”
柳茹月啊了一聲,彷彿受驚的小兔子,一下子竄出去老遠。
她連拍了好幾下被李安平抓過的地方,又羞又氣的瞪起好看的眸子:“你,你想幹嘛!”
李安平不自覺就笑了。
他用一種輕快的語氣道:“不幹嘛,就想認識你一下.......你好,我叫李安平,是你的學長。”
“你也是海河中學的?”
柳茹月有些詫異,李安平叼着煙,她還以爲是外校的小流氓呢。
“嗯,我是2010級的,現在快大學畢業了。”
李安平說着,遞過去一張紙:“這是我的電話。過幾天高考體考,我來給你加油。”
“???”
柳茹月一臉問號,對李安平的自來熟異常困惑。
可不知怎麼,她又總覺得面前這人莫名給她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一向內向的柳茹月,居然接住了紙條。
李安平於是笑起來:“記得按時喫早飯,晚上不要複習到太晚了,以你的成績,考上海大沒問題。”
說罷,他揮揮手,走了。
柳茹月站在原地,表情驚訝。
他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喫早飯?他怎麼知道我想考海大?
這個人.......到底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