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斷了吧
腦海裏有一種想法,如果,如果佳怡臨終前那一句,原話是,“是若思的表妹……”
“下去!”楚淵沉沉出聲。
不敢再去聽,也不敢再去想。
內侍嘆息一聲,起身退了出去……
大殿內,就楚淵一個人,靜靜的坐着。
一言不發。
未央宮。
徐若思等楚淵一走,便起身朝外面走。
“娘娘……”信芳、御醫驚呼。
想要拉住她,卻被徐若思的眼神嚇住。
不單單是因爲眼裏的恨,還因爲眼角慢慢溢出的血。
“娘娘……”信芳低喚一聲,便跪了下去。
心裏又痛又恨。
娘娘是不記得她了,她卻是記得,那一年她還是個小乞丐,在街頭被人打,娘娘路過,讓下人制止了乞丐,並帶她入了相府,從此成爲相府的一個小丫鬟。
免了風吹雨打,被人欺負,被野狗攆。
她記得娘娘的大恩大德,一輩子都記得。
所以在得知娘娘過的不好,她不顧一切要入宮。
可是娘娘不信她。
徐若思微微搖搖頭,血淚沿着眼角滾落,慢慢的朝外面走去。
看着被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院子,徐若思慢慢的靠着大門癱坐下去。
她錯了,錯的離譜。
她應該聽父母的話,不要嫁給楚淵。
無論是嫁誰,這一生都不會把日子過成這樣子。
忘了吧,忘了桃花樹下,那個翩翩兒郎,忘了他的虛情假意。
“啊……”
徐若思想說話,可是發不聲,只能抬手拍打着們。
信芳等人立即上前攙扶着她。
她緊緊握住信芳的手。
她要離開,永遠的離開這個骯髒的皇宮。
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
只要她走了,爹、哥哥他們就會離開。
安安靜靜的讓御醫施針,然後是藥。
那碗藥端過來的時候,徐若思頓時有些扭曲。
她知道那碗藥是甚麼,她一邊抗拒,一邊又無比的渴望。
她想喝。
緊緊抓住信芳的手,控制着不要去過去。
在信芳手裏,輕輕寫下,“筆墨”二字,信芳懂了,“來人,備筆墨紙硯!”
待東西準備好,信芳扶徐若思過去。
徐若思顫抖着手,拿起了毛筆,沾了墨,用盡全身力氣寫下,“君若無情我便休!”
寫好之後,頓時吐出一口血。
那血皆噴在了字上。
徐若思瞧着,頓時笑了起來。
“呵呵呵……”
無聲的譏笑,帶着呵呵呵的喘氣聲。
“娘娘!”
徐若思看着那碗藥,示意端上來。
接過碗,猛的就喝了下去。
她要養好身體,然後纔能有力氣離開。
至於那宣紙,徐若思讓信芳收起來,讓人拿了衣裳,她要出去。
“娘娘,您身子不好,外面很冷……”
“……”徐若思淡淡的看着她,在信芳手心寫下,“轎輦!”
她要出去走走。
去這皇宮最高的地方,看看她的家。
這一生,恐怕也只能這麼遠遠的看看了。
信芳沒有辦法,立即吩咐人準備轎輦。
抬着徐若思離開。
而她們一走,便有人潛入屋檐下,偷偷拿走了徐若思寫下的字,拿到楚淵面前。
“君若無情我便休!”
楚淵看着那字,看着那血,頓時心口劇痛。
若思,這是不要他了嗎?
是真的不要他了嗎?
“她去了哪裏?”
“娘娘去了登高樓!”
楚淵立即起身,往登高樓去。
那登高樓,是皇宮最高的地方,可以看見皇宮任何一個地方,而登高樓一側,是護城河。
他怕。
怕徐若思想不開跳下去。
或許,這些日子,他都是怕的,怕徐若思死,所以一邊折磨她,一邊又用盡辦法給她續命。
徐若思站在登高樓口,輕輕的脫下了帽子,讓冷風吹過她的臉.
拿出袖子裏的帕子,輕輕的抬起手,讓它纏繞在手指尖,在風中翻飛。
手輕輕一鬆,帕子被風吹走。
徐若思看着它在風中打轉,再不看它的歸宿是何方。
拉了帽子帶好,上了轎輦離開。
“……”
楚淵站在暗處,看着那被風中吹着的帕子,心口疼的格外厲害。
然後發瘋一般的去追那帕子。
那是他和徐若思定情時,徐若思問他要的帕子。
她說,“帕子在,我們的愛情就在!”
金銀珠寶,稀世珍藏她都沒要,獨獨要了這帕子,如今她不要這帕子了,也不要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她是要徹徹底底的放棄了他。
“皇上……”
楚淵一直追,一直追出了皇宮,才追上帕子,見它緊緊捏在手裏。
“還好,還好!”
暗自慶幸的回到宮裏,便聽到下面的人傳來消息,“皇上,相府那邊着火了,大火燒的很大!”
“快,派人去救火,御林軍呢,讓御林軍去救火!”楚淵沉聲吩咐。
又道,“不許任何人出入未央宮,也不許任何人碎嘴!”
不能讓徐若思知道相府着火了。
若是她知道,一定會以爲,這是他的命令。
相府的火燒的很大,御林軍去了很多人,但是偶沒有救出相府裏任何一個人,倒是擡出不少屍體,男男女女,大大小小。
“確定是 相府的人嗎?”
“皇上,那些人身上衣裳雖被燒燬,但還有所殘留,看布料,應是相府的人不假!”
“丫鬟婆子呢?”
“丫鬟婆子,早些時候,相爺便遣散的差不多了!”
楚淵心一沉。
又有人進來稟報,“皇上,先太子越獄逃走,如今不知去向!”
“……”
轟。
楚淵只覺得腦子懵了一下。
楚朝的逃離,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封鎖消息,不許傳入未央宮!”
“是!”
不能讓若思知道,絕對不能。
徐若思是真的不知道相府的消息,在楚淵不來未央宮,不來折磨她的時候,她乖乖吃藥,努力喫飯喝粥,喫補湯,鍛鍊身體。
短短時日,瞧着還是有些成果,至少氣色好了些,身子也好了些。
信芳卻很是捉急,因爲她一點消息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