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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展鋒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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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靜風心道:“他們之間果然是積怨已久!”

正思忖間,水紅袖已搶先出手了!

青瑩瑩的劍光在她手中吞吐着電光似的掣閃冷芒,幻作形形**的光亮之景,以迥異的角度穿掠飛射,破空之聲格外地尖銳,身形閃幻間,她已逼近驚魂!

驚魂半步不退,手中長槍宛如石火猝閃,已在瞬息之間暴扎萬點繁星,真幻不辨,虛實難分,偌大一個酒樓,幾乎已被他的槍影瀰漫個嚴嚴實實!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

犀利的光影翩飛,流閃的寒芒交織,兩個人在死亡與生存的陰暗線條間閃掠騰跌!

轉瞬間,兩人竟已過了三十幾招!他們相鬥時,可沒有牧野靜風與驚魂相鬥時那麼“斯文”,只聽得“乒乓”之聲響成一片,兩個身形翻飛穿掠之處,酒樓的物什已是四散飛射,滿地狼藉!

牧野靜風發現水紅袖的劍法果然極其不俗,在對方似可穿雲射月的槍芒中仍從容應付!

對於這樣的局面,牧野靜風是再滿意不過了,驚魂與水紅袖戰得難分難解之際,他恰好可以脫身離去。

正當他悄悄轉身,向門外走去之時,卻聽得一個如冰般有徹骨寒意的聲音在窗外響起:“不驚堂已覆滅,你還負隅頑抗嗎?”

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那麼的清晰,像一粒粒水銀般貫入人的思想,縱使有再多的喧鬧聲,也能清晰聽聞。

連牧野靜風這樣的局外人聽得此聲,也是一怔!

此聲剛落,便聽得一聲悶哼,驚魂已倒跌而出!

他是因爲這冰涼刺骨的聲音而不由心中一凜,他的武功本就與水紅袖在伯仲之間,這麼一分神,立即吃了大虧!

他的腹部幾乎被水紅袖一劍洞穿,而後背也被拉開了一道長長血槽,血肉齊翻!

他的臉一下子因爲痛苦而扭曲了,本是挺立如標槍般的身軀終於彎曲了。

只聽得水紅袖高興地道:“多謝如霜姐姐相助!”

牧野靜風有些驚訝地回過頭來,不明水紅袖話中之意。

卻見一個窗戶處,白光一閃,屋中便多出了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只聽她道:“這一次不是我設計幫你,我說的是一個事實。”

水紅袖有些驚訝又有些欣喜地道:“不驚堂真的被滅了?”

白衣女子淡淡地道:“不驚堂的人只是一些跑跑腿的角色,如果在他們身上也費了那麼多周折,我們還如何成事?”

牧野靜風第一眼看到白衣女子時的感覺就像看到了冰雪雕就的麗人。

是的,惟有冰雪,纔會有如此懾人之寒意!

被水紅袖稱作如霜的女子有着令人難以置信的清麗容面和高貴而不可侵犯的身姿,但她的目光極其的冷漠,一種難以形容的冷漠,似乎天地間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引起她的熱情。

在淡漠之後,似乎還有永世也化不開的憂鬱與痛苦。

她背上插的同樣是雙劍,奇怪的是她的劍一長一短,劍如她的人一般,古樸高拙,泛着冷冷的光芒。

牧野靜風有些發怔地望着白衣女子,他深感奇怪的是驚豔與如霜都是絕世麗人,爲何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同?

他對女人的閱歷幾乎是一片空白!而一日之間,便讓他見了二位姿色卓絕的女子,無怪乎有“惶然不知所措”之感。

如霜冷冷地掃了驚魂一眼,道:“你走吧,我不S你。”

聽她的語氣,似乎要S驚魂只是易如反掌的事——也許這的確是事實,驚魂的傷口處鮮血一直在流,他能夠站到現在而沒有倒下,已是頗爲硬朗了。

水紅袖有些不解地道:“斬草不除根,必有……”

如霜輕輕地揮了揮手,水紅袖立即緘口不言了,看得出,她對如霜是又敬又畏。

驚魂怨毒至極地看了水紅袖、如霜一眼,然後踉蹌着步子,將暈絕於地的驚豔抱起,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水紅袖有些不甘心地看着驚魂離去的背影,卻聽得如霜冷冷地道:“我怎麼可能讓他活過今日?”

水紅袖與牧野靜風都吃了一驚,水紅袖愕然道:“姐姐的意思是……”

如霜不帶一絲感情地道:“現在不是S他的時候,這兒也不是S他的地方,我要讓他的死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水紅袖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了。

牧野靜風只聽得心中泛寒,心想:“不驚堂已亡了,不管這樣的結局對他們來說是否過分,總而言之,對我來言,大概不會有甚麼壞事,再也不會有不驚堂的人對自己糾纏不清了。”

想到這兒,他心中略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便徑直向外走。

“請留步。”聲音很淡很冷,說是“請”,卻沒有多少“請”的意思。牧野靜風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不知爲何,他還是停下來了。

這自然是如霜的聲音。

只聽得水紅袖道:“他不是不驚堂的人,對我……對我幫助很……很大。”

牧野靜風心中好笑,他何嘗有過“幫助”之心?

如霜冷冷地道:“不驚堂如果有他這樣的人,我們又怎能動得了不驚堂?我只是要與他說幾句話。”

牧野靜風只是緩聲道:“我聽着。”

如霜道:“無論你是甚麼來頭,從今天開始,有二股勢力都有能力要S你。”

牧野靜風沉默不語。

如霜繼續道:“一股力量就是我們;另一股力量是不驚堂身後的勢力。”

牧野靜風輕哼一聲。

如霜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但我要告訴你S人與武功高低並沒有絕對的聯繫。”

牧野靜風聽罷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如霜目光一跳,立即又恢復了原來的淡漠,她道:“請便!”

卻聽得水紅袖叫道:“等等,接着這個!”

牧野靜風只聽得身後有輕微的破空之聲,從聲音上聽來,並不像暗器,他不假思索地反手一抄,已有一硬物在手。

“人在江湖中,就要像一個江湖人,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感覺到你是個初入江湖的人,所以才選中你寄放一下包裹,以後你若還是以獵物換取食物,那麼你就永遠別想真正地融入江湖!”

牧野靜風手中握着的是一大錠銀子。

水紅袖繼續道:“這是我借給你的,以後還我就行了。”

牧野靜風奇怪地看着水紅袖,半晌,方點頭道:“多謝了。”竟真的把銀子揣入懷中,然後轉身離去。

他在心裏道:“一切都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這座小城最大的客棧,今夜,客棧內住進的全是武林中人,他們正是爲角逐“霸天十衛”而來的,奇怪的是安置他們的竟是官府中人,顯然霸天城勢力之盛,竟已滲透到周遭官府之中。

牧野靜風亦居於這家客棧中。

一個以刀爲兵器、黑道絕世高手、年歲四五旬之間——霸天城城主足夠引起牧野靜風的興趣。

也許,霸天城城主會是師祖六位逆徒之一?

牧野靜風心知若是如此,那麼他的名字將足以讓對方有所警覺,因爲世間以“牧野”爲姓的,只有他與其父牧野笛,所以牧野靜風在找到霸天城設於此城的招募處後,並未說出真實姓名,而是自稱“穆風”。

與牧野靜風同居一室的人連他在內共有六個,六張牀一字排開,牧野靜風是最裏邊的那一張。

當所有的人全躺下之後,有人便吹熄了燈。

誰也沒有說話。

因爲他們之間本就無話可說。

睡到後半夜,牧野靜風憑着他獨特的感覺突然發現有利器破空之聲。

伸手一摸枕邊的劍,拔劍、出招!

“錚”的一聲,火光四濺,竟有一把飛刀被他正好擋中!

所有的動作,他幾乎是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中下意識地完成的!

幾乎就在同時,已有短促的慘叫聲響起!聲音就來自牧野靜風的鄰牀!而離他最遠的那張牀上也有呻吟之聲!

各種兵器出鞘的聲音響成一片,已有人重新點亮了火燭!

牧野靜風赫然發現他身側的那個人已氣絕身亡,一把飛刀已穿過棉被,深深扎進了他的心口!

而離他最遠的那人則雙手抱着自己的腹部,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指縫間不斷溢出!

就在此時,他聽得外面有人大叫:“有刺客!”

聽得外面有人大叫“有刺客”,衆人皆不由一驚,這才知道遭了襲擊的人並不僅僅是他們這一間屋子!是甚麼人敢同時行刺二十四個武功不弱之人呢?

衆人推窗向外望去,卻見二個黑色的人影正飛掠而去,後面有四個人緊追不捨!

前面的人一定就是刺客了,卻見其中一個刺客突然轉身,怪笑道:“被S者皆是學藝不精之人,就沒有資格進入霸天城!”

追擊的四個人一聽此言,齊齊止步!

因爲據此話的意思,似乎這兩個人竟是霸天城的人。

若是如此,又何須追趕他們?

衆人愣神之際,只聽得那兩人齊聲大笑,掠空飛逝,其身手之快,難以言喻,看者無不心驚!

眼見他們消失於黑暗之中,衆人的心情卻久久不能平息。

議論了許久,方回到客棧內。

牧野靜風仰臥於牀上,思緒如潮。

其他人或坐或臥,臉上神情不一,但都是頗爲複雜。

終於,其中一個格外剽悍壯碩的人猛地一擂牀板,大聲嚷道:“這也太過分了……”

衆人的目光“嗖”地一下齊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人並不停下,依舊大聲道:“要不是飛刀射來時我剛好翻了個身,就他孃的完蛋了!”

這時聽得一個聲音冷冷地道:“現在才知道這一點,豈不是遲了些?”

衆人順聲一看,卻是那個一直很沉默的文文弱弱的書生模樣之人,他正在用一把小銼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大發牢騷者一瞪牛眼,道:“小子,你在這兒說甚麼風涼話?”

文文弱弱之人一邊專心致志地修剪他的指甲,一邊道:“你以爲天下會有不用付出代價就可以得到的東西麼?”

“老子要光明正大的憑真才實學打出一個霸天十衛來,而不是這般受氣!”

“就憑那點身手?回去陪你師孃練着玩還差不多。”

這麼一個文文弱弱的人說起話來卻句句刻薄至極,只要是有一點血性的人就不可能沉得住性子。

果然,那剽悍壯碩者怒極反笑,反手一抓,已有一柄又寬又厚的大刀在手,他嘶聲道:“亮出你的兵器來吧!我王暴若不能砍下你的腦袋,這個‘王’字就倒着寫!”

牧野靜風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爭勇鬥狠他不感興趣,無論誰勝誰負誰生誰死,都無關緊要!

倏地,一聲慘叫如嗥!

然後便是軀體重重摔倒在地的聲音!

牧野靜風一驚,驀然睜開眼來。

只見那自稱王暴之人已倒在地上,雙手顫抖着捂住雙眼,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喉底發出的哀號,已嚴重地扭曲變形了,根本不似人聲!

牧野靜風喫驚不小,難道文弱書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便傷了王暴?

王暴嘶聲慘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聽者無不心驚!

牧野靜風這纔看清他捂着自己雙眼的指縫間有一縷極細的血絲滲出!

他定是雙目被暗器傷了!

牧野靜風向文弱書生模樣的人望去,只見他一臉冷漠,仍是在不緊不慢地修剪着他的指甲,似乎方纔發生的事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可傷了王暴的人除了他還會有誰?雖然王暴也不是甚麼善類,但一出手便廢了他的雙眼,也實在狠毒了點!

牧野靜風不由對文弱書生留了點心,心中暗道:“這個人如果被霸天城主招去了,可不是甚麼好事,霸天城主必是多了一個頗爲得力的爪牙!”

王暴的慘叫聲已將官府中人吸引了過來,他們看了看屋內的情景,也不問究竟,就將王暴抬起來走了出去。

這大概就是出自霸天城主之旨意:無論應召者內部如何紛爭,都不要干涉,因爲這本身也就是一種優勝劣汰,對霸天城主來說有利而無害。

只是這種“優勝劣汰”過於殘酷了一點。

牧野靜風越發覺得自己打入霸天城是再正確不過了,即使霸天城裏並沒有他要找的人,他也要盡力將霸天城主所領導的邪魔之徒全部鏟滅!

本是六個人住的屋子,此時只剩下三個人了。

牧野靜風接過薄被,將頭蒙上,進入假寐之中。

他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嘆息聲,不是文弱書生的嘆息聲,而是另外一個人。

嘆息者是不是有了悔意?

翌日,牧野靜風才知道一夜過來,原來的二十四人已只剩下十六人了,另外有三人死亡,五人受傷。

這傷亡的人數中,也有如王暴那般在內部爭戰中造成的。

這一次引導他們的人已不像是官府中人,一個個表情如冷鐵,目光更是如毒刃般鋒利陰森。這樣的人共有九個,四人在前,五人在後,而牧野靜風他們則是夾在這些人的中間。

因爲昨夜的變故,在十六位即將角逐霸天十衛之人中有了一種肅S的氣氛,每個人之間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彼此間互相猜忌、互相警惕。

牧野靜風留意了一下那文弱書生模樣的人,只見他一個人在不緊不慢地走着,看上去倒像是閒庭信步,從容灑脫,外界的一切,似乎對他並無多大的影響。

他的腳步並不大,步子也不急,但他卻不會落在別人的後面,他的步子似乎格外的有節奏有韻味!

牧野靜風心道:“此人武功定是極爲不俗,當是霸天十衛的有力競爭者。”

走了約摸十幾里路,便見前面出現一座遠比昨夜他們棲息的小城雄偉得多的山城!

此城三面環山,且皆是飛鳥難渡之絕崖,對山城形成拱月之勢。

山城城牆高約四丈,南北約有四箭之距,城牆共有角牆四座,城牆外有城壕,壕內灌滿了水。

正中是一道城門,城門上設有門樓,門樓分爲三重,即閱樓、箭樓、正樓。

城牆之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射擊、垛口,城牆兩側旌旗獵獵飛揚,也不知後面隱了多少人馬。

牧野靜風心道:“此去昨夜之小城不過十餘里,如此近的距離按理不會有兩城共存。那麼,這座城就極可能不是歸屬朝廷的地方城塞,而是霸天城了!”

如此一想,牧野靜風不由暗自喫驚。若這真的是霸天城,那也未免太明目張膽了,瞧這架勢,與一個軍事要隘有何異?朝廷能讓這等勢力存在,也實在太軟弱了。

正思忖間,只見前邊城門突然轟然大開,一快騎飛馳而出,馬上騎士高聲道:“遙平城的人就地停下,等候其他諸路人馬到齊之後,再進城!”

牧野靜風驚駭至極,他沒想到徵招“霸天十衛”的並不僅僅是他所在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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