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不記得自己在黑暗中困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爲何會成爲現在的自己。但他記得黑暗中向他伸出的手，記得自己與那些對自己好的人的下場，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身後的人已經追上了，現在也來不急逃跑，一陣笞打就要落在身上之時，塗山沐伸手將男孩拉倒自己身後。

“你們做甚麼？”聲音微怒。

領頭的見塗山沐衣冠精美，容貌豔麗，身旁還跟着個丫頭一樣的侍從，不敢隨意招惹，“這個小乞丐，搶了我的饅頭就跑，我只想教訓他一下，不然一會後誰都來這麼一出，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塗山沐看着身後的男孩，手裏確實是拿着兩個的饅頭，眉頭輕蹙，“香兒，付了吧。”

香兒一臉的不情願，卻又不能反駁，只好給了領頭的饅頭錢。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走了，四周的人一直看着他們議論紛紛，這下也不用活動了，直接回去吧，帶着兩人往客棧方向走。

“你有名字嗎？”塗山沐問他。

“莫，莫靈。”男孩眼裏有些膽怯，更多的卻是還好奇。

名字還挺好聽的，塗山沐心裏想，“多大了？”塗山沐又問。

“十五了。”

塗山沐又瞅了一眼男孩，這個頭，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看來沒少喫苦，問完名字與年紀，塗山沐也沒問其他的，只是交待他以後不要這麼做了，不是每次都會有人會伸出手幫他的。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塗山沐並不準備去揭人家的傷疤。

塗山沐一路走着，莫靈一路跟着，塗山沐也沒想着帶他回去，如今事情太多，她也沒有多管閒事的精力。

從香兒的荷包裏拿出些銀子。遞給莫靈“這些銀子給你，你去謀個營生吧。”

莫靈沒接，有些磕巴的說：“小姐，我，我不要銀子，我已經沒有家人了，就算你給了我銀子，不出半天，也會便被人搶去了的，就，就讓我跟着你吧，我，喫的可少了，還能給您牽馬，保護你和這位姐姐。”

“就你小身板還保護我和小姐呢？”香兒看着莫靈，笑了笑說。

莫靈看了看自己，低下了腦袋。

塗山沐看着腳尖下的水滴，有些無奈，算了先帶着吧，等璟黎回來了再做安排吧。

“那你就先跟着吧，香兒等會帶他去買兩件衣服吧。”塗山沐看着路口錢的一點說到，買衣服他就不參合了，還是交給香兒吧，她還是回去打坐吧，自己的身體還是虛的不行。

“糖葫蘆——，糖葫蘆——”遊街串巷的小販賣糖葫蘆呢，塗山沐瞅着街上的小販和店鋪裏忙碌的小二們，頓時有種身懷天下大義的感覺。不由嗤笑自己。

“莫靈想喫嗎？”香兒看着盯着糖葫蘆的莫靈。

莫靈不好意思開口“不，不要，”眼裏慌張之餘，還瞅着那賣糖葫蘆的。

塗山沐挑眉，衣服就不陪着去了，糖葫蘆還是可以買的。

抬步走到小販面前，買了兩支糖葫蘆，遞給香兒和莫靈。

莫靈看着遞給他糖葫蘆的塗山沐，眼中閃過一絲及其複雜的感情。只不過塗山沐沒注意到。

“謝謝小姐。”莫靈開心的笑着，舔了一口糖葫蘆，滿足極了。

香兒看着手中的糖葫蘆也是覺得有趣，她本是一顆得了靈智的蘭草，修煉成仙後，就上天宮做了宮娥，還沒來過人間，也沒喫過着糖葫蘆，此時覺得極有意思。

塗山沐回了客棧，香兒帶着莫靈去買衣服去了。

白月與兩個弟子正在客廳喝茶，幾人相處久了也沒那麼拘束了，看到塗山沐進來，點頭示意，塗山沐久久回屋了。

吃了兩顆益氣丹，又開始打坐起來，等到起來時，已經是晚上了，衆人不知塗山沐甚麼時候醒來，也沒給塗山沐留些，想着醒了就讓後廚做些，只是這時人都睡得差不多了，更別說廚師了。

塗山沐去廚房翻了翻，甚麼都沒留下來，自己本可以不用向凡人一樣食五穀果腹，但是怕被人發現，還是每天每頓都喫飯。

如今都已經習慣，卻突然少了一頓，覺得很是不習慣，總覺得的喫點是很麼纔對。

塗山沐從廚房出來時，莫靈剛好眯着眼睛從樓上下來，看到塗山沐，一個激靈，睏意全都不見了。

“小姐，您怎嗎還沒休息？”

“你不也是嗎？”塗山沐反問。

“我有些口渴，玄風哥哥屋裏沒水了。”莫靈自來了之後深得玄風喜愛，非得讓莫靈跟自己睡，玄雨都沒用，說是自己終於能做哥哥了，當初還以爲師傅能給自己收個小師弟，沒想到師弟比自己還要大。終於有了個嬌柔可愛的弟弟，誰都不能攔着自己對他很好，玄雨聽完甚麼也沒說，黑着臉走了。莫靈也就跟玄風住一起了。

“打坐忘了時間，有些想喫東西了。”塗山沐看着莫靈說。

“小姐餓了嗎，我去給您做碗粥吧。”莫靈起身去廚房忙活了起來，塗山沐也跟着去了廚房看，莫靈添水，淘米，生火，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塗山沐笑笑，沒說話。

沒一會，莫靈端出來一碗熱騰騰的白粥。

“時間從忙，只來得及做碗白粥，小姐墊墊肚子就好，喫多了不易消化。”說完，將粥往塗山沐身前推了推。

塗山沐沒客氣，很給面子的喝完了，摸了摸莫靈的頭“看來帶你回來是個明確的決定。”

莫靈衝着塗山沐笑的燦爛極了。

喝完粥，兩人各自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