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擦了擦臉,卻越抹越黑,我也顧不上這些,大步朝着鎮子上走去。
路上行人的閒言碎語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在爺爺留下的地址就是前方的一家紙紮店。
房門半開半關着,我躡手躡腳的探出頭去。
“有人在嗎?”
剛說完就被一把抱住,溫熱的胸膛和熟悉的氣息讓我一陣心 安。
我爸有些哽咽的說道:“小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爲你出了甚麼不測呢。”
昨晚上的事情是挺讓人擔心的,我此刻還有些驚魂未定呢。
將臉埋在父親的胸膛中,眼淚不爭氣的流淌着,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這時候有些生冷的話語從一旁傳來。
“好了,你們父子倆就別在這裏哭了,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掙脫父親的懷抱看了過去。
三角眼,吊梢眉,一雙嘴脣有些刻薄,看樣子似乎是這家紙紮店的老闆。
父親漲紅着臉,老實巴交的交代了一切。
說到一些危險的地方,我爸更是連連倒吸涼氣。
讓老頭子摸着鬍鬚,翹着二郎腿,臉上的表情確實有些難看。
“原來是老李頭的兒子和孫子,怪不得你們會找到這裏來。”
“老李頭留下的東西還在嗎?”
我爸連連點頭,從懷裏抽出了那個盒子。
老頭接過盒子,上下打量起來,翻來覆去的觀看,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啪!
盒子被重重的放在桌上,老頭說道。
“這事兒我略有耳聞。”
我爸眼前一亮,這老頭既然知道這事,那當年爺爺做的事情他肯定也知道,或許還真有甚麼法子化解呢?
我爺爺能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認識的人肯定也不是甚麼泛泛之輩。
我期待着看着這老頭,老頭揮了揮手說道。
“你們父子倆也別這麼看着我,這事情歸根結底還是得怨你。”
我左右看了看,疑惑的問道:“老爺爺你說的是我?”
老頭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這事就出在你身上,要不是你提前將盒子打開,說不定就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本來可以保證你一生無憂,可惜你早早的打開了木盒。”
“而那些黃皮子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找上門來向你索命。”
我疑惑的看着他,這沒搞錯吧,盒子裏面除了一張紙條,剩下的就只有了一件有些老舊的壽衣了,怎麼可能事情都賴我呢?
但仔細一想。
除了我貿然打開盒子之外,似乎也沒有出過其他的事情,難道真的是我這邊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我的心中湧起一股自責感,如果我當時沒有貿然打開盒子,那該有多好。
現在說甚麼都晚了,一切已成定局,再不能改寫。
我爸有些急了,張口便問道:“大師,你看這事情還有沒有法子可以化解?”
老頭沉吟了良久,一張臉上寫滿了爲難。
“這樣吧,誰讓我欠那老傢伙的,這件事我可以幫忙,咱們弄一個棺葬!”
“只有這樣一來你才能假死脫身,從他們的手中奪得一條生路。”
在老頭的解釋之下,我和父親也明白了何爲棺葬。
並非真的將我裝在棺材裏面葬入地下,只是讓我做做樣子,穿上壽衣,躺在棺材裏。
言語中我瞭解到老頭姓丁,人家都叫他丁三,一直都以紙紮店的活計爲生,有時也會客串陰陽先生幫人家解決事情。
決定下來之後,丁三便埋頭紮起了紙人。
不愧是他喫飯的手藝,紮起紙人,動作輕快,每一個紙人惟妙惟肖。
唯獨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丁三紮的八個紙人身上的衣服都紅的耀眼。
印象中存在的紙人那都是花花綠綠各種顏色都有的,最爲經典的便是童男童女了,這8個紙人又有甚麼說法?
似乎是看到了我臉上的疑惑,丁三 不急不緩的說道。
“我這紙紮店常年少人,陰氣重,更適合模擬墓地的情況,這8個紙人身穿紅袍便是八鬼護棺,那些黃皮子和精怪也就不敢找上門來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裏面還有這麼個說頭。
弄完了這些丁三看了一眼父親,半睜着眼瞳說道。
“回去吧,這裏人多了也不好,你的陽氣太重,留在這裏只會讓事情變得麻煩。”
說着丁三遞給了父親一道符。
“這道符可以保你平安,那些傢伙的目標是這小子,你回家去也不會遇上他們。”
我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說不出的不捨。
“小肆,你一個人小心,爸就先回去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我無事可做,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丁三鼓搗身前的這些傢伙。
紙紮人已經準備完畢了,我把目光放在了那一抹棺材上。
棺材見方方前大後小,周邊漆成黑色,內裏卻紅得滲人,裏面鋪撒着五穀,五穀之上墊着被褥。
和早年間下葬老人的流程十分一致。
入夜。
按照丁三的吩咐躺在棺材中,手裏拿着一盞小油燈,平平的放在腹部。
按照他所講,這盞燈能一定程度上掩蓋我身上殘留的陽氣,加之自身陰氣濃重,黃皮子來了也看不出端倪。
眼下能救我的只有他了,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相信他。
棺材緩緩合上,好在木質的棺材沒有釘死,有一定的空隙也不至於缺氧。
棺材蓋一合上周圍就變得寂靜起來,我只能聽着自己作響的心跳聲打發時間,迷迷糊糊中我睡了過去。
醒來是被一陣有些詭異的聲音吵醒的。
嘰嘰咕咕,似乎是有甚麼東西在說着話語,只是我聽不清楚。
還以爲是天亮了,我小心翼翼的推開棺材蓋,朝外面一看有些傻眼,分明還是晚上,不過外邊夜色濃郁,似乎已經到了深夜。
那詭異的聲響從何而來,聽得我心裏直發毛,但還是決定去看看。
紙紮店的後門敞開着,難道是有人來了嗎?
我小心翼翼的躲在桌子後面,向着院子看去。
一個身影我異常熟悉,那是紙張店的老闆丁三,另外一個身穿黑袍,看不清楚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