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非她不可
路景鶴不顧葉念慈的掙扎,將人帶到了自己的車內,貪戀地俯身盯住了她。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路景鶴不覺得難過,可現在看到葉念慈,他覺得沒有她的日子,宛如苦行僧一般。
葉念慈被他這麼壓着,周身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左邊胸腔鼓動的厲害,但也隱隱作痛着,這些年她刻意的叫自己忘掉路景鶴,但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記憶卻忘不掉。
眼神中的彷徨逐漸冰冷,葉念慈伸手去推路景鶴,“起開!”
路景鶴怎麼捨得動,他連眼神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身下的這個人是假的。
“念念——”
“念念——”
……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葉念慈的小名,像是要在自己的心裏化開。
葉念慈被這幾聲“念念”叫的鼻酸,她忍着落淚的衝動又推了一下路景鶴,“放開我!”
“念念……你叫我怎麼捨得放開!”
不是所有人都有失而復得的幸運,他怎麼會同意。
路景鶴抱住了葉念慈,腦袋深深的埋進了她的頸間。
身體相貼,同樣的心跳頻率。
直到這一秒,路景鶴才真正的感受了葉念慈的存在。
他抱着葉念慈,像個尋回自己寶貝的孩子,哭的狼狽。
感覺到肩膀的濡溼,葉念慈心裏一顫,她緊緊的攥了一下無處安放的十指,啞着嗓子的開口,“路景鶴,葉念慈死了。”
曾經那個一心一意愛着路景鶴的葉念慈死了。
“不……沒……”路景鶴知道自己對不起葉念慈,可他不希望從葉念慈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念念……對不起……”
聽到這句“對不起”,葉念慈只覺得好笑,就算他們濃情蜜意的時候,路景鶴都很少說道歉的話,現在這幅模樣的路景鶴,真是新奇,可又叫人心疼。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路總,抱夠了就放開我,我要回家!”
這二十幾年,她躺過好幾次的手術室,可唯獨兩次,都差點要了她的命,而這兩次都和路景鶴有關。
假死是季如約和許望年策劃的,也多虧了他們,讓她得意從路景鶴的手中逃脫,也讓她斷絕了對路景鶴所有的念想。
“不準走!”
“路總,我們互不相干,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葉念慈掙扎着從路景鶴的身下起來,但路景鶴就是不放手。
這三年,他怕了。
他怕自己一鬆手,葉念慈就不見了。
“留下,留下……好不好?”他放下所有的姿態,乞求葉念慈。
葉念慈避開了路景鶴的視線,不耐煩的開口,“路景鶴,這樣沒意思!”
他有事業,有家庭,葉念慈不願意做人人唾棄的第三者,也不願意和路景鶴有任何的牽扯。
“葉念慈,你騙我,逃開……你應該藏的好好的,永遠不被我找見,可我找到了,便永遠不會放手!”路景鶴固執的看着葉念慈,眼睛腥紅,彷彿要把葉念慈拆喫入腹。
這種眼神葉念慈抬熟悉了,她後背生寒,滿臉戒備,冰冷着臉問,“難道你要強迫我?”
葉念慈看着路景鶴的模樣像看着一個強暴犯。
那眼神直擊路景鶴的心口,然後無情的扎入。
“你以爲……我就是那樣的禽獸?”
葉念慈沒有回答,但顯然是默認了。
車內的氣氛一點點的沉了下去,令人窒息的壓抑瀰漫開來,路景鶴隱忍着,可葉念慈猛的推了他一把。
“路景鶴,你以爲你是誰?別碰我……你碰我,讓我覺得噁心!”
這些曾經路景鶴隨口就來的話卻從葉念慈的口中出來了。
“路景鶴,別再纏着我!”
葉念慈的每句話都在刺激路景鶴,可路景鶴還是捨不得傷她一句。
“念念……”他想要靠近葉念慈一點,但他剛靠近一點,葉念慈就一巴掌甩了過來。
啪——
逼仄的空間內,巴掌聲尤爲的響亮,葉念慈紅着眸子,兇狠的瞪着路景鶴。
“路景鶴,葉念慈已經死了……你爲甚麼還要纏着她?”
“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路景鶴宛如困獸般低吼。
葉念慈嗤笑,“別再裝深情了路景鶴,你好好和你的方清瀾過日子!”
她打開車門欲下車,路景鶴卻一把拉住了她,目光裏滿是乞求,“和許成安分開!”
“不可能!”
“那你今天就不要下這輛車!”路景鶴說道做到,順手就關死了車門。
“路景鶴,你他媽卑鄙!”葉念慈被路景鶴這荒唐的舉動刺激的失了理智,一巴掌又甩在了路景鶴的臉上,“路景鶴,愛你的葉念慈已經死了,她傻,蠢……但不會一而再的將自己的小命送給你糟踐!”
“那我把自己的這條命送給你糟踐!”
語畢,路景鶴從車子的儲物櫃裏拿出了一把水果刀,他將刀子塞到了葉念慈的手中,指着自己的胸口說,“來,你往這裏扎,只要我不死……我依然愛着你!”
葉念慈不知道路景鶴爲甚麼要在車裏放水果刀,看着鋒利而又光亮的刀面,她咬了咬牙,“你以爲我不敢?”
路景鶴不說話,深沉的目光逼視着葉念慈。
葉念慈舉着刀子的手不斷的顫抖着。
而此時,外面傳來了敲車窗的聲音,好不容易掙脫保鏢的許成安正一臉焦急的望着葉念慈。
“開車門。”葉念慈咬牙道。
路景鶴不動,眸子微顫,“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
“對!”
看着葉念慈固執而又堅定的視線,路景鶴一顆滾燙的心筆直墜落,掉進了三九天的寒潭裏,可他還是不死心的問,“非他不可!”
葉念慈抿了抿脣,“對,非他不可!”
聞言,路景鶴意味不明的輕笑了一聲。
突然,他抓着葉念慈拿刀的手腕,抵着自己的胸口說,“等我死了,你再非他不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