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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壽宴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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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壽宴驚變

官道上,一輛馬車飛速駛來,一個少年站在路邊,似乎在張望,翹首以盼的等着甚麼人。

這少年鳳眼墨眉,魁梧高大,乍看起來並不出衆,但是細細去看,這人棱角分明,很有男兒氣質。他叫林曉航,一個眉目間隱約可見滄海的人。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這少年登時跳了上去叫道:“師兄,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馬車裏面的人一動不動,林曉航心生好奇,伸手去推車門上的簾子。

就在手即將觸碰到簾子的時候,他生生的頓住了手。時值盛夏,車上簾子輕薄,透過簾子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面坐的是一個女人,絕不是他等的師兄。

林曉航是被一把劍架在脖子上逼迫下車的,他就像生了根一樣不想動了。

劍從簾下伸出來,搭在他的脖子上,他連對方握劍的手都沒有看見。

林曉航好膽量,劍在脖子上一動不動,明明可以輕輕鬆鬆的躲開,他卻沒有。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立刻嚇得瑟瑟發抖,哪怕是裝出來的也好,畢竟人都比較同情弱者。何況,只要他能夠連滾帶爬的離開,就會看起來像是已經得到了教訓,對方就不會再多做計較。

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那是聰明的做法但不是他這樣的人該有的做法。對於他來說,就算是捱打,挨刀也要站的筆直。可以認錯但是不能在劍下認錯,如果對方不出劍或者收了劍,他是可以認錯的。

偏偏這兩個人都是很偏執的人,一個不願意動,一個不願意收劍。於是,官道上出現了很有趣的一幕,一輛車裏面探出來一把劍架在一個腳下似有千鈞的少年脖子上,但就是不割下去或者收回。但是,這樣的僵持時間並不會很長,但是如果沒有一個人先服軟,今天這事就不會善了。

馬車中的劍開始微微的顫抖,這不是個好兆頭,因爲顫抖的劍是沒有多少耐心的。就在這時候,官道上又一輛馬車駛來,經過的時候突然停住。從馬車裏面鑽出來一個膚白如璧的少女,衝着林曉航笑道:“木頭,你一動不動的樣子像極枯死的楊柳?”

車裏的劍突然收了回去,林曉航笑道:“因爲我知道有一隻百靈鳥要來,所以扮作一棵不會動的樹,讓這隻百靈見了停下來歇一歇。”

那少女嗔道:“呸,誰來相信你的鬼話,我三五日一來,卻從來不見你接我一回。我聽說石頭要回來,你肯定是在等他吧!”

少女姓方名七,因爲她是家裏的第七個女兒。很多人都叫她“七小姐”,包括林曉航。她是武將家的小姐,出生雖高貴,但是性子直爽,很討人喜歡,總有人會說,七小姐很有其父風範。

七小姐看了看那輛馬車道:“馬車裏的是誰呀,難道是石頭不願意出來見人嗎?”

林曉航臉一紅,像是做了甚麼虧心事一樣道:“是路過的朋友打聽一些事情罷了。”

在七小姐的認知裏,問路還不至於讓林曉航臉紅。所以,七小姐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盯着林曉航心裏打量道:“讓我看看是甚麼人問路,還能讓人臉紅?”

七小姐微微抬起靈巧而纖細的右手,突然從袖筒之中飛出一支尖細的劍,直射那馬車的簾子。這等三寸的劍在旁人看來應該是暗器,但是林曉航從來不叫它暗器,因爲七小姐說那是在侮辱自己的“劍法”。這個叫做“無悔劍”,也叫做“莫回頭”。可是江湖人更加習慣管這個叫做“飛劍”,簡單明瞭,一下子就能讓人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曉航覺得自己應該阻止七小姐,畢竟車裏的人並沒有錯,更不應該被誤傷。可就在他即將出手的時候,馬車中的劍再一次出現了。伴隨着若有若無的熱辣之氣,劍鋒正好與飛劍的劍鋒相撞,緊接着“叮”的一聲,那飛劍改變了方向,向林曉航飛了過來。林曉航應變奇速,伸出兩根手指接住了飛劍。

這一下大出林曉航意料之外,七小姐自然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天下不是隨處都有高手。

爲防七小姐再次出手,林曉航立刻飛身趕到七小姐身邊道:“莫生事,快隨我走,今天家裏才熱鬧呢。”

七小姐並非不講理之人,自然願意聽林曉航的話,也便不多做計較了。二人坐上馬車離去,行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極其熱鬧的地方,是席家,也是林曉航的家。

鄉間門戶,不常見有人大擺宴席,乍然熱鬧起來有一種人潮湧動的感覺。鄰近的人家都知道,村裏只有席燁纔有這麼大的面子。席燁住在鄉下,但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鄉間武師,而是一個武林中大大的有名的人物。武林中人提起席燁,無不翹起大拇指,提起雲貫拳和千軍劍法,無不大加稱讚。

席燁的八十大壽,武林中的人慕名而來,席家只好在門外搭起長棚,款待一種賀客。

席家有一個下人姓逯,林曉航叫他“逯伯”,他認識的人極多,應付這種場面得心應手。逯伯忙了一陣之後,發現林曉航定定的看着七小姐出神,再看七小姐,她已經認識了不少朋友,並且已經一起喝酒了。逯伯走過去打趣道:“二少爺,你說七小姐要是個男兒身該多好?”

林曉航愣了一會,搖頭道:“一點也不好,她就是她,因爲是她所以好。只因爲是她纔好,那就是增一分嫌肥,減一分嫌瘦,何況換她做男兒身,那已經不是她,又哪裏好了。”

逯伯玩味了一會道:“二少爺你這話說得極好,你要是對七小姐說了,她從此就不叫你木頭人了。”

林曉航道:“人中木頭只怕是個稀罕物,庸人比比皆是。人中之木,也挺好的。”

逯伯笑而不語,木頭還真的是木頭,不僅呆,而且癡,執着。你要是跟林曉航講道理,三天三夜也很難講明白,因爲他好像有很多話聽不進去。

就在逯伯正要回頭去照應人的時候,突然眼睛瞪大,看着眼前難以置信的一幕。

一個女子,手持利劍,手起劍落將一個人的腦袋削了下來,掉到了塵土裏,圓滾滾的一直滾到了一幫人的飯桌前。

衆人都在大棚下面卻看不見這一幕,S人的女子在大棚外面土牆頭。人頭從牆頭掉下來,滾進了大棚裏,然後好巧不巧從幾個客人腳下穿過,到了中央幾位客人腳下。

一人正在喫喝,突然覺得腳下有甚麼東西,回頭一看竟是逯伯站在身後道:“喫好喝好,酒不夠只管說話。”

逯伯怕人頭驚了客人,飛身過去擋住,這時候卻離開林曉航太遠,不及知會他了。

林曉航剛剛和逯伯說完話,卻看見逯伯轉眼就不見了。回頭一看,逯伯站在一桌客人面前,衣袍下襬敞開,顯然他故意用腿撐開了袍角。這個動作有點滑稽,但是林曉航不認爲逯伯是個無聊到這個地步的人。

那邊逯伯向林曉航適時得給了一個臉色,林曉航走了過去道:“逯伯?”

逯伯神色自若道:“擋着我點。”

林曉航點了點頭,並沒有轉過身子,卻把逯伯擋住。

逯伯突然解開外袍,從此上抓起那顆人頭,然後迅速的往裏面一兜,包裹起來一紮,向林曉航道:“繼續照應客人。”說完自己提着人頭走了。

逯伯自然不是普通的管家,他是早年間一個號稱“青頭狼”的武林高手。後來躲避仇家,被席燁所救,從此發誓侍奉席燁一生。

逯伯這幾下動作極快,只有林曉航親眼目睹,第一次見人頭,嚇得腿有些軟。地上一灘血跡被逯伯剛纔用腳撥土掩蓋起來,這會又滲了出來。

林曉航固然害怕,但是情知此事不可張揚,若是今天這事鬧起來,以後江湖上席燁的名聲大損。大家會覺得,你席燁果然已經老了,都有人敢在你的壽宴上S人了。

林曉航有些發抖得在血跡上面蓋上一層土,然後繞着桌子走了一週,不動聲色的把那點點血跡擦去。期間有人打招呼,他含糊其辭的搪塞了一番。

林曉航刺客只想回家去把這件事告訴席燁,結果被七小姐一把拉住,拉到一幫江湖朋友旁邊。

七小姐道:“來,你也和大家喝兩杯吧!”

林曉航一個勁的搖頭,七小姐認爲這是很不給自己面子,拿了一碗酒,站在凳子上居高臨下往林曉航的嘴裏灌了進去。

林曉航心不在焉,被酒嗆了一下,咳嗽了一陣。

幾個武林中人都覺得林曉航不夠豪氣,好像看不起他們一樣。其中一個年過半百頭上卻戴着一朵花,長得只有麪皮白淨的人笑道:“原來老爺子的高徒怕這酒太辣,這可有點對不住了。”

七小姐發覺有異,在新朋友面前失了面子,衝那人嚷道:“你可不要小瞧人,他除了是個木頭人之外還是一個酒罈子,你們就算加起來也喝不過他一個。”

那人名叫柳懷客,別看長得不好看,爲人倒是風流。他不算是甚麼鼎鼎有名的人,行事也荒誕古怪。這樣的人所交的朋友也都是怪人,這一桌人之所以這麼吸引七小姐,並且讓七小姐拉了自己的朋友給他們認識,是因爲這是一桌怪客。

旁邊一個眼睛大,頭小,頭髮朝天豎起的小個子男人道:“我服天服地,就是不服有人酒量比我好,來來來,我們今天就比比誰的酒量大。”

柳懷客看了看他,又笑着看了看林曉航,因爲他知道,這個小個子馮春發人稱酒狂,是個無酒不歡的人。

林曉航滿腦子是那顆人頭,哪有心思和別人拼酒。恰好那馮春發很不禮貌地伸手來抓林曉航的肩膀,林曉航下意識地抬手去擋,不知不覺之間用力過猛,將馮春發的手臂震開,帶動整個人也向側面一倒,艱難的站住。

馮春發哪裏肯善罷甘休,捲了捲袖子道:“喲,小相公好生無禮,咱們比劃比劃?”

這一下適得其反,林曉航更難脫身了。他哪裏知道,這馮春發是一個十分難纏的人,素來以蠻不講理爲武林中人所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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