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這批秀女有幾個活着出沁溫殿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皇宮,戰戰剋剋打掃每一個角落的奴才們暗自驚奇。
以往覲見的女人,哪個出來不死無全屍,眼下還真是頭一遭,有心之人開始揣測,後宮可能要入住人了。
果然,在第二天就傳出冊封消息......
古貴妃是何人?宮人們雖好奇,卻也知道深宮之中好奇心害死貓,只能搖頭做自己的事情。
作爲古貴妃的古玥顏被安排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當接到聖旨的時候,她只道了一聲有病。
傳旨的德福讓人把賞賜以及象徵身份的東西放下,嘴上一連串的喜慶話,一副真心爲古玥顏高興的模樣,好不容易把人打發走,她癱在牀上翻了個白眼,別以爲她沒看出這太監眼中的同情,怕是那暴君想方法找她算賬呢。
昨天她剛落腳,就翻閱了一遍生死簿,把這個世界的走向,以及氣運之子不對勁的命運都大概瞭解了一下。
首先是易星河,本應一帆風順,卻在小時候冊封太子的時候,出現了狀況,母后慘死,他在妖妃的摧殘下長歪了,弒君S後媽,就是他幹出來的事,具體的生死簿只能透漏個大概,細節還待解鎖。
更重要的是,生死簿上可以推斷這個人大概的性格:記仇、小心眼、陰晴不定、以及......嬌氣?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後怕:“記仇啊,早知道昨天就不嘚瑟了,現在好了,他一定惦記怎麼弄死我呢。”
昨天她就逞一時之快,被罵醜很不爽而已,知道易星河受自己的鉗制,就得意忘形了,回去後她才知道,雖然他們綁定了,疼痛共享,但她死了,對方卻不會死......
現在回想起剛知道這條消息的時候,還能感覺到那十萬個羊駝踩過的心情。
生死簿:“閻君放心死,你死了還可以換個身份重來,更何況已經給您特權了,目前暴君黑化值86%,您體質特殊,長期接觸感化他,總會消除他體內的戾氣,降低黑化值。”
古玥顏:“......你說的是人話?”
神特麼死亡還要反覆經歷。
想要消除易星河身上的戾氣,首先是要接觸,古玥顏正在琢磨怎樣接近暴君作死呢,機會在當天晚上就來了。
看着那狐皮地毯,金絲楠木的大牀,以及上面躺着的男人,她滿心鬱悶,侍寢!
她並不想這麼接觸,合着救贖氣運之子還要把自己搭進去,就在古玥顏思考對策的時候,牀上側臥着看書的男人抬頭了,昏暗的燭光下,他的五官線條流暢硬朗,長睫遮住眼底的神色,在眼瞼下打下淡淡的陰影......倒是減少了幾分戾氣。
他隨手把書砸了過去。
“念!”
古玥顏一懵:“君上?”
“難道真想爬上孤的牀?野心倒是不小,可惜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唸到孤睡着爲止,要是敢斷,拔了你的舌頭。”睡前美男子懶散的睨了她一眼,滿嘴的嫌棄。
古玥顏:“......”想弒君怎麼辦?
如果她真是生死薄他們說的閻君,以後有了篡改命運的能力,一定把這男人下輩子投胎成綠孔雀,讓他開屏跳舞。
心中碎碎念,古玥顏拿着書剛要找個地方坐下念,易星河蓋上被子,頭也不抬:“站着念,別髒了孤的座椅。”
“......”想不到昨日那陰狠的男人背地裏竟然這麼幼稚。
念就唸,難不成他能一晚上不睡?
“寂靜的夜晚,沈蘇蘇面帶薄紅,怒視眼前的男子,大喊一聲......”
古玥顏低頭抄起書,剛一張嘴就感覺到不對勁,感覺牀上的視線掃了過來,她到嘴的倆字脫嘴而出:“昏君!”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良久,易星河道:“你是真不怕死。”
古玥顏吞了吞口水,移步到牀前,把書遞給他:“您看,臣女唸的是內容,誤會了不是......”
這纔剛剛開始,接下來的更過分:男人邪笑一聲, 把女人抱進懷中......醬紫釀紫。
易星河瞥一眼:“滾一邊念去。”
他翻了個身背對着古玥顏,在她看不見的角度,陰鬱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古玥顏挑眉,沒說甚麼,清了清嗓子繼續念,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帶着獨屬於女子的細軟,在萬籟俱寂的寢殿內維持了很久。
期間她不是沒有停頓過,然而易星河像是永遠不會睡覺一樣,每次都把她抓了個正着。
動不動就出聲威脅拔舌頭,只不過一晚上的相處,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黑化值降低了......1%。
生死簿的說法就是,降1%也是降,繼續保持,總會好的。
但,當易星河醒來的時候,已經85%的黑化值,竟然上升了2%......
易星河的心情很不好,就連上朝都放低氣壓,不怒自威的氣場壓着衆人喘不過來氣,朝中的重臣面面相覷,背脊緊繃到極致,深怕下一秒就身首異處。
他們的君上喜怒無常,脾氣壞的狠,上次有人在朝堂上提出立後事件,第二天就府上就送了一羣“美人”,身姿“豐滿”,長得“如花”,看一眼能把隔夜飯吐出來的“美人”,君上還特意派了太監看守,聽說一晚上都沒消停,第二天那位大臣死在了牀上,死相慘烈,被壓死的。
如今時隔一年,他們纔敢退求其次,啓奏納妃之事。
難道,君上是要秋後算賬?
思及此處,大臣們縮着脖子當鵪鶉,一直慫到退朝都不敢吱聲,等易星河一走,一個個不顧形象的擦汗就跑。
而罪魁禍首還在沉思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睡眠一向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失眠,每每午夜夢迴,胸腔都有化不開的戾氣,想要宣泄,想要毀滅。
可是昨天晚上,在那女人的聲音中,他竟然能睡一個時辰......
總歸是不可思議的。
寬大的御書房內,易星河把手上的摺子隨手丟到一旁:“魏尚書最近越發迂腐了,趁早埋了吧,佔地方。”
德福低頭不敢吱聲,易星河又道:“讓你查的怎麼樣了。”
“君上,古貴妃具體的情況都在這裏了。”
德福麻利的從袖子裏拿出一張信件,彎身恭敬的遞了過去。
易星河伸手接過,看着看着嘴角勾出一抹笑:“魏尚書倒是教了個好兒子。”
突然他動作一頓,不悅的皺起眉毛,那女人在做甚麼,宮中還能磕到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