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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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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看似平常無奇的一天,太陽像往常一樣從地平線上掙跳出來,朝着廣袤大地灑下萬道金光,密集林立的人類建築從東至西依次沐浴在了陽光之下。黑暗一片片的退去,如同消逝的潮水。早已等候了多時的人們紛紛從殘垣斷壁裏走出來,匯聚在外面的空曠處,大聲歌唱着甚麼。

每個人唱的都不一樣,亂哄哄的一片,慢慢地有一首合唱人數最多的歌出現了,統領了所有的旋律:“感恩的心,感謝命運,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一陣微風吹過,樓宇間叢生的雜草上滴掛着的露珠掉落下來,把晶瑩的世界倒影摔得粉碎。

林羽醒了過來,慢慢睜開了眼睛。他不是被陽光叫醒的,而是感覺到旁邊總是有個東西在一閃一閃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胸膛,還有粗壯的大腿。很好,身體不錯,他這樣想着,推開了旁邊摟着他的女人,從牀上坐了起來。

每天醒來之後先檢查自己的身體,這是林羽進入“夢魘紀”以來養成的行事準則,除了這一點,以前其他任何的生活方式都不再重要。他拿起旁邊那個一閃一閃的東西看了看,原來是一個電池快要耗盡的手機。林羽把它扔到了一邊去,心想誰還拿着這玩意幹嘛,打俄羅斯方塊嗎?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從房間的裝飾和佈局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家高級酒店裏的房間,雖然牀頭櫃和天花板吊頂以及其他一些房間內的設施都被人爲的破壞了,麂皮絨地毯上到處都散落着陶瓷和石膏的碎屑,但還是能看出它之前的精緻和考究來。現在像這樣的房間已經不多了,林羽想,這對臨時鴛鴦還真是會找地方。

他走到鏡子前面,照了照自己古銅色的皮膚和健碩的身體,滿意地點了點頭。只是感到身體有些虛弱,看來昨晚是一夜風流。也是,在這個時代裏,每個人的生命都如薤露易晞,及時盡歡纔是王道。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胡亂的套在了身上,摸到口袋裏有一包煙,便掏出一根抽了起來。林羽本不抽菸,不過在這個時代,過分愛惜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而且很快的,林羽發現自己對抽菸還有些上癮了,他似乎很迷戀尼古丁那種鎮定的味道。

抽完一根菸,林羽在衛生間裏草草洗了把臉,正要出門的時候,牀上的女人醒了過來。她睜開惺忪的眼睛,打量着周圍的一切,恍惚中,她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只是那麼瞬間的片刻,她眼中的迷茫和疲憊就消失了,一股莫名的震驚如高壓電流般舔舐着她的腦仁。女人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發出了“啊”的一聲大叫。

“啊甚麼?”林羽不耐煩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頭一回當女人嗎?”

“這是怎麼回事……”女人的雙手不知道往哪裏放,最後只能徒勞地抓着牀單,彷彿那是能讓她擺脫噩夢的救命稻草。她的眼神已經完全被震驚和混亂所代替,臉上的表情像是這輩子見到了最不能理解的事情。林羽走過去,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沒事吧?”

“我……我……”她使勁捶着自己的額頭,像是在用力回憶着,“我應該……在星戴河療養院纔對……”

“星戴河?那倒是個不錯的地方。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我有一次醒來的時候還在海上皇宮呢。”林羽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就要走出去。

“你別走!”女人一把抓住了他,從牀上跳了下來,隨即她又發現自己還是赤身裸體,下意識地扯過了一條牀單纏在了身上。

“你幹嘛,有病啊?”林羽有些氣惱,揮手想甩開她。

“你,你快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裏!”女人緊緊地抓着他不肯放手,然後一扭頭,又看到了鏡子裏的自己,她腦袋頓時“嗡”的一下,彷彿腦仁都要炸裂開了,“我靠……天吶!這個女人是他孃的怎麼回事!我呢,我在哪?!”

“你說甚麼?”林羽覺得事情開始有點意外。

“我!我說我呢?”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聲嘶力竭地叫道,“我去哪了?!”

林羽眯起眼睛:“你甚麼意思?”

“我甚麼意思?他孃的我完全不知道甚麼意思!我本來應該在星戴河療養院裏,這是哪,我爲甚麼會在這麼一個地方?並且還是這樣一個……女同志!天吶!我在做夢嗎?你們到底對我做了甚麼?”

林羽無辜地搖了搖頭,“我沒對你做甚麼,你睡糊塗了吧?”

“你他孃的才糊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簡直快要崩潰了!你是誰?這是在哪?今天幾月幾號?”

“我也不知道這是在哪。今天是2025年11月16號,不過……”林羽頓了一下說:“我們已經進入夢魘紀元一個多月了,你不知道嗎?”

“甚麼?甚麼夢魘紀元?”女人瞪着驚恐混亂的眼睛。

“你不知道?”林羽咂巴了一下嘴,“這就有些奇怪了……你昨天在哪?”

“昨天?我不知道,你讓我想想……我是9月底住進的星戴河療養院,因爲我有腦梗,需要住院手術治療,手術前我還昏迷了一次,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是9月29號,因爲馬上就要國慶了,晚上的時候來了幾個廠裏的老同事,是專門過來探望我的,說老盧啊,你千萬要挺過去這個坎,要跟我們一起過這個國慶,苦盡甘來,現在該是我們享福的時候了,你可不能這個時候走了……”

她思維很混亂,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最後才抓住了重點,“昏迷之後的第二天我就進了手術室,麻醉之後我就睡過了去,甚麼都不知道。結果剛纔一醒來,就在,就在這個地方了!”

林羽已經聽了個八九不離十,心裏知道大體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安撫道:“你鬆開我,我不走,咱們先坐下來穿好衣服,冷靜一會兒行嗎?”

女人情緒還是很激動,不過在林羽的安撫下,好歹平息了一些。兩個人坐下來,互相交換了一下名字。林羽自我介紹以前是津城工業大學的學生,藝術系,學油畫的,已經大四。而對方的社會閱歷就成熟得多了:盧俊生,工科出身,年輕時曾在地方機械製造廠任車間主任,被送往軍工學校進修過一段時間的軍械製造以及技能訓練。後任某省直武裝部副部長兼後勤部主任,正師級待遇,享受行政院特殊津貼。

“原來是一位老首長。”林羽看她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幾份尊敬,“您稍安勿躁,聽我慢慢給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哪說起呢,就從10月8號那天說起吧……”

“10月8號,十一長假結束那天?”盧俊生插話道。

“對,沒錯。那天我坐火車從山東老家回到學校後都天黑了,路上人特別擠,把我累的半死。那天我心情還特別不好,因爲剛回到宿舍老三就對我說我的英語四級又沒過,掛了。我都大四了,這是最後一次考四級,過不了的話連拿畢業證都是個事……”林羽自嘲地笑了笑,“不過現在這都不算事了。我那天情緒特別差,爬上牀就睡了,睡到半夜一覺醒來感覺哪都不對勁,迷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是在火車的臥鋪車廂裏躺着。我心道不對啊,我都已經回到學校了,怎麼又上火車了?我迷迷糊糊地走到硬座車廂去,才發現那邊早就炸了鍋,很多人跟瘋了似的大呼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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