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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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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然,一道箭矢破空而來,帶着勢如破竹的氣勢,奇快無比地,一下子就將那條大黑蛇釘在了樹幹上。

力道準確無比,正中蛇的七寸。

謝悠然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腳步聲響起,一棵巨大的參天大樹後面,走出來一個揹着箭筒一副獵戶打扮的少年。

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個子很高大,足有一米八幾,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俊朗,氣質清冷,手臂上的肌肉賁張,體魄非常的健美。顯然,剛纔就是他救了她。

謝悠然的目光一落到那人的臉上,不由怔了怔。

這不是村裏韓獵戶家的兒子韓墨辭嗎?

記憶裏,韓氏父子是五年前搬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從里正那裏拿到許可的,里正給他們在村子後頭撥了塊地,他們父子便在那裏蓋了房子,安了家。這些年深居簡出,平時除了打獵,極少和村裏人打交道,顯得尤爲神祕。原主也只是偶爾見過這家父子幾面,沒想到這次竟是韓墨辭救了自己。

“謝謝。”她真誠地道謝。

沒想到少年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走到樹前,將自己的箭拔出來,擦了擦,放回了背後的箭筒裏。

然後,一手拎起那條兒臂粗的大黑蛇,頭也不回地走了。幾個起落間,矯健優美的身姿已消失在了叢林中。

謝悠然撇了撇嘴,悻悻地道:“真沒禮貌。”

不過,她還真是眼紅那條大蛇,且不說蛇肉鮮美,光那蛇膽,就能賣不少錢。

可惜啊,蛇不是她殺死的,她就是眼紅也沒轍。

山裏兇險,這趟她也只是先來認認路而已,眼見時候不早,便拎着那隻兔子打道回府。

來日方長,這山裏的美味,總有一天她都要嚐盡。

出來的時候,又看到了幾叢樅樹菌,她全都摘了放進了竹筐裏。

這玩意兒和野兔肉一起燉,那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想到家裏的柴火不多了,她又用鐮刀砍了些乾柴火,捆在一起也背在了背上。

有句話叫做看到屋走到哭,鳳凰山雖然看着就在煙村後面,但實際距離還很遠,謝悠然又在山裏轉悠了這麼久,山裏樹高林密,山路崎嶇,很多地方都沒有路,等她終於從山裏鑽出來時,已快傍晚了。

她前面抱着竹筐,後面揹着一捆柴火,又走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才終於到家。

遠遠地,就看到院牆的小門邊有幾道瘦弱的身影,原是楊氏領着兩個女兒焦急地翹首以盼,等着她歸來。

上輩子,謝悠然是個孤兒,喫百家飯長大的,從來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長大後考上軍校,當了緝毒警,過的也是提心吊膽的日子,甚至有時候立了功,抓到了大毒梟,都不能公開表彰,以免引起毒販的報復。可以說,她就像一抹影子一樣存在於世間,奔赴需要她的地方,從來沒有體驗過真正的家的生活。

如今穿到這陌生的地方,雖然有個渣爹,又差點被他賣了,但好歹這個娘還是好人,兩個妹妹又體貼可愛,她們都對她很好,讓她生平第一次,得到了家的溫暖。

此刻,看到她們焦急地站在小門邊,眼巴巴地瞅着這條通往鳳凰山的小路,她的眼眶不由地一熱。

“娘,二丫,三丫,我回來了。”忍不住地,她就朝她們招起了手。

“是大姐姐。”三丫歡呼着向她奔了過來,“大姐姐,你可回來了,我們都很擔心你呢。”

“三丫乖,”謝悠然微笑着摸了摸她亂糟糟的枯黃頭髮,“看大姐姐給你們帶回來了甚麼?”

說着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拎出那隻肥美的兔子。

“呀,是兔兔。”三丫歡喜地叫了起來。

“大丫,你怎麼纔回來?”楊氏在二丫的攙扶下,迎了上來。

大丫這出去就是一整天,二丫三丫回來後跟她說,大丫去了鳳凰山裏,可把她嚇壞了。

那山裏猛獸出沒,尋常人根本不敢進山,這丫頭怎麼那麼大的膽子?

“娘,我沒事。”謝悠然笑着寬她的心。

二丫貼心地上去幫姐姐將柴火取下來,三丫則興高采烈地拎着那隻兔子晃了晃,“娘,二姐姐,你們看,大姐姐捉到了一隻兔子。”

楊氏愣了一下,“大丫,這真的是你捉到的嗎?”

謝悠然撒了個謊,“我哪有那本事,我那木箭也只能射射鳥玩兒。這兔子是村裏韓獵戶的兒子打的,我剛好碰到他,他送給我的。”

“韓獵戶的兒子?”楊氏有點狐疑,她不記得他們家幾時跟他有過交集。

況且這麼大這麼肥的一隻兔子,他怎麼那麼大方那麼好心?

謝悠然囫圇道,“許是見我們家可憐吧,他今兒打的獵物也多,就隨手給了我這隻兔子。”

楊氏信了,感慨道:“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是啊是啊,”謝悠然笑得眉眼彎彎,“所以今天晚上我們有大餐吃了,二丫三丫,開不開心啊?”

“開心!”兩個面黃肌瘦的小丫頭齊齊應道。

楊氏也很歡喜,“都別在外面站着了,走吧,都進屋去吧。”

母女四人高高興興地相攜進去了。

進了小院,謝悠然用清涼的井水洗了洗臉,然後擼起了袖子,吩咐:“三丫,你扶娘進屋休息,二丫,你來幫我打下手,咱們把這兔子收拾了。我給你們做一頓美味的兔肉大餐。”

“好嘞。”

二丫手腳麻利地燒了熱水,謝悠然利索地將兔子開膛剖腹收拾乾淨了。

前世出任務的時候爲了跟毒販們耗,經常在原始森林裏一呆就是好些天,渴了喝山泉水,餓了殺野獸喫,叢林生存法則這一套早就駕輕就熟了。

將野兔收拾乾淨後,砍作兩半,一半掛起來留着以後喫,另一半斬成一寸見方的小塊,放入燒開水的鍋裏去其血水。因爲兔子有腥羶味,尤其是野兔,土腥氣更重,所以,去腥是重中之重。但家裏沒有料酒和八角茴香之類的材料,連個薑片都沒有。

“二丫,去把渣……爹的酒拿過來。”她記得,渣爹愛喝酒,家裏備有劣質的白酒,但有總好過沒有。

“哎。”二丫去取了來,謝悠然把那半斤酒全都倒進了鍋裏。

這個年代的酒沒有經過提純,酒精度一點也不高,所以電視劇裏才經常有喝酒像喝水一樣的鏡頭。

二丫看她把酒全都倒了進去,不由嚇了一跳,“姐,這是爹愛喝的,你怎麼把它全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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