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溫如是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猛地抬起眼眸,她突然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刀割般的面龐,五官精緻俊朗,高/挺的鼻樑下是菲薄的脣,一雙黑眸裏閃動着讓人捉摸不透深邃的寒光。
他就是傳聞中那個殘忍暴戾,性情古怪的季北琛?
目光緩緩下移,溫如是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下的那把輪椅上,所以剛剛她的手指是被車輪碾壓到了?
他是故意的?
溫如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豁然站直身體話音冰冷道:“季先生,你既然一整天都呆在房間裏就應該知道我是誰,我已經在外面等了多久,又何必這樣明知故問呢?”
聞言,季北琛不着痕跡地皺了下眉。
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話!
究竟是她活得不耐煩了,還是......
“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對你的興趣,你太天真了。”季北琛似笑非笑地說着。
“你......”
溫如是根本沒有把話說完的機會,眼睜睜看着季北琛自行控制着輪椅離開。
沒過多久,又看到他端着一杯水回來。
自始至終,這個男人完全把她當成了空氣,連一個眼神都不曾給過她。
眼看季北琛進門後隨手就要關上房門,溫如是眼疾手快地鑽了進去。
她可不想整晚都被關在門外!
見溫如是不打一聲招呼就進了他的房間,季北琛滿臉都寫着不悅。
找死!
手掌一翻,掌心憑空多出一把匕首,下一秒,他已經把匕首丟了出去。
房門口,溫如是整個人都傻了。
她身體僵直地立在原地,看到刀尖離她越來越近,她根本避無可避只能認命地閉上雙眼,而後,她感覺到耳邊一股涼風呼嘯而過。
“下次做甚麼之前要經過我的同意,否則就不是幾根頭髮這麼簡單了。”季北琛幽幽地警告着。
頭髮?
溫如是連忙睜開雙眼,一眼就看到腳邊的幾縷長髮。
而後她又猛地想起甚麼,轉身望去,只見剛剛那把匕首準確無誤地插/進了門口懸掛的刀柄裏。
這......
直到現在,溫如是才真正意識到了季北琛的可怕。
她的臉色一瞬變得慘白。
很難想象,剛剛她若是沒有站穩,又或者是稍稍偏了下頭,現在恐怕已經去見閻王了。
跟這樣的男人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她真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
她必須離季北琛越遠越好!
溫如是轉身就要逃離這個房間,剛走兩步,她突然想起季北琛不久前的警告,腳步一頓。
“不早了,你......你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
“我......我去外面隨便找個地方湊合一夜就好。”話音一頓,她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就在門口,你要是......要是有甚麼事,隨時叫我。”
見溫如是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季北琛莫名來了幾分興趣。
溫家千挑百選找了個替身嫁過來,就派了個這麼不中用的女人過來?
有意思!
“啪!”
季北琛手一鬆,水杯直直下落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勾了勾手指,他淡淡地說了一句:“把這裏打掃一下。”
“哦......好。”
溫如是快步上前,從牀頭櫃上拿來一包紙,仔細把地上的水漬擦乾淨,而後,她又小心翼翼地將玻璃碎片一塊塊地撿了起來。
“啊!”
一不小心,玻璃碎片劃破了手指,鮮血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溫如是一瞬就紅了眼眶,卻硬是咬着牙把眼淚強憋了回去,捂着鮮血淋漓的手指起身就衝進了洗手間裏。
打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流不斷沖洗着傷口,她這才覺得沒那麼疼了。
“溫家就是這麼調/教你的?”
季北琛不知甚麼時候來到了洗手間門口,看向她的眼神中帶着些許輕蔑。
一時間,溫如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甚麼意思?”
“像你這麼笨手笨腳的女人,溫家處心積慮地把你送過來,目的是甚麼?”
“我......”
溫如是一時語塞。
處心積慮?
“這場婚約是兩家老人十幾年前定下來的,根本不存在甚麼處心積慮,是你想多了。”溫如是如實回答着。
“好!好好!”
季北琛一連說了三個好。
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嘴硬多了。
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甘情願嫁給一個瘸子,誰信?
沉默片刻,他猛地伸手不由分說地緊扣住溫如是的手腕,輕輕一拉,她柔/軟的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他的懷中。
女人身上自帶淡淡茉莉的清香撲鼻而來。
季北琛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着垂落在她額前的幾縷碎髮,脣角微揚玩味道:“收好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以後安分一點,知道了嗎?”
不該有的心思?
莫名其妙!
溫如是掙扎着站起身來,兩人四目相對之際,她莫名感覺到脊背發涼。
不知爲甚麼,這個男人明明正在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卻帶着一種強大的無形壓迫感,讓人無處遁形。
“季先生,你......”
“過來,扶我上牀。”
看着季北琛坐在輪椅上緩緩朝着牀邊移動,溫如是半天才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推着他來到牀邊。
一邊是柔/軟的大牀,一邊是穩坐在輪椅上閉目養神的季北琛,溫如是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把他抱上牀去?
別看季北琛是個病人,可他除了雙腿不能動以外,其他都跟正常人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比普通男人健碩一些。
她一個體重不足九十斤的女人,怎麼抬得動他?
“那個......你平常都是怎麼上牀休息的?”溫如是滿目無措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