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能不能找他借錢
想着他也許真有甚麼事,我接通了。
他暴躁又帶着急切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林一,你他媽耳朵聾了啊?半天不接電話。撞車了?人沒死吧?”
我一怔,對,把他的車撞成那樣,保險公司肯定是聯繫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說的很虛心,他那輛車的價格我大概知道,撞成那樣,怕是要我大半年的工資了。
“維修費從你工資里扣,我經過人民醫院,可以順路帶你。”
“經過還是特意?”我笑得燦爛,“我爸還躺在病牀上,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蘇夢了?”
他和蘇夢有聯繫,我一直都知道。
一想到我老公給我爸帶綠帽,真特麼的諷刺。
“你吃錯藥了?”他不可思議的質問。
他震驚是正常的,我之前就知道他和蘇夢有聯繫,但是由於對蘇夢的愧疚,我一直忍氣吞聲。
“對,我就是吃錯藥了。”我說完就撂了電話。
趕到公司還是遲到了,不過薄雲深有一點很好,從來不在工作上找我麻煩,除了他的助理,也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一連好多天,他又回到了夜不歸宿的狀態,在公司也很少見到。
也好,我還沒想好怎麼解決這件事,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拆穿她?沒人會信,至少薄雲深不會。拆穿了又能怎麼樣?警察會管這種事麼?不會。
不拆穿?難道我就要這樣在怨恨中度過一生,看着蘇夢這個始作俑者快快活活麼?絕不。
這天下班,我去醫院看爸爸,幫他按摩着身體,他依舊在沉睡中。
準備離開時,小姑來了,臉上愁容密佈。
她和我爸爸感情一向很好,打小把我當親生女兒一樣的對待,我也對她格外親近,“小姑,您來了。”
她握住我的手拍了拍,“有個事,我找不到商量的人,你爸爸又這麼昏睡不醒……”
小姑欲言又止,好像難以開口,我神色微凝,“甚麼事情?小姑,您別有顧慮,和我說吧。”
她輕嘆了一口氣,“潤髮可能會破產,現在資金鍊斷了,供應商那邊已經催了一個多月的貨款了,他們要是不供貨,潤髮很快就會倒閉,還有……”
“這,沒有別的解決辦法了麼?”
“但凡有別的方法,小姑不會來和你說的,你和天承的總裁薄雲深,關係還不錯吧?你看看能不能找他先借一千萬?等公司經營狀況正常了,就立馬還給他。”
我一愣,小姑怎麼知道我認識薄雲深?
很快,反應過來,上次我撞的是薄雲深的車,後來是小姑去處理的。
我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了,我在心裏再三糾結小姑的提議。
潤髮是我爸媽一手創辦的食品公司,後來我媽走了,我爸就變得力不從心起來,重擔落到了小姑的肩上。
我明白,要是潤髮也沒了,那我爸也沒甚麼念想了。
小姑說要儘快想辦法籌錢,否則只能等破產或者被收購抵債了。
我躺在牀上輾轉難眠,外面突然有動靜傳來,我心裏更加忐忑,是他回來了。
我難以抉擇,掀了被子想去找他,又覺得他不可能答應,我不過是送上門給他羞辱。
門“砰”的一聲被猛力踹開,我一驚,下意識的看向房門。
“雲,雲深。”
我以爲他又喝醉了,下牀過去扶他,走近後才發現,他身上沒有一點酒味,只是眉眼透露着疲憊。
他面沉如水,眸光狠厲,死死的盯住我,猶如地獄出來的修羅。
我正想問他怎麼了,他猛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往後一推,用力將我壓在牆壁上,“你和小夢說甚麼了?”
“我……咳,我沒有,和她說甚麼啊。”我只覺得呼吸艱難,想要掰開他的手,他卻紋絲不動。
我深深的感覺到,他恨不得殺了我。
他輕哼一聲,手下的力氣更重了,厲聲問道,“你讓她去死?”
我想起來了,那天在醫院,我是這麼說了一句。
還沒來得及辯解,薄雲深低下頭,呼吸間的熱氣打在我的臉上,一字一頓,“她要是死了,我讓你陪葬。”
一字一句,如利劍紮在我的心尖。
我問,“蘇夢怎麼了?”
“她自殺了,還在住院。”
我忽的笑出了聲,“住院?她沒死啊?”
我一點也不信她是真的自殺,那麼不知廉恥的人,怎麼可能因爲我一句話就去死。
他陰沉的臉上露出蝕骨的寒意,咬着牙道,“你他媽怎麼這麼賤?最應該去死的人是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好似潑婦一樣的,“薄雲深,你知道她是我後媽,是你丈母孃嗎?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你和她演情深義重的戲碼,你們要不要臉啊?”
到最後,我無法控制的嘶吼了出來,也是在這刻,我對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呵,臉?你當初給小夢喝下了藥的水,把她送上你爸的牀,你要過臉?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
“甚麼藥?我沒有!她纔是婊-子!!薄雲深,你就是個大傻逼,被一個女人……”
我話還沒說完,便被他狠狠的踹到了地上,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腹部劇烈傳來,我疼得弓起身子,痛苦的喘息,冷汗從後背沁出。
恍惚間,我感覺有股溫熱忽然從雙腿間湧了出來,垂眸一看,便瞧見一片觸目驚心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