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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蛇頭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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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子酒味兒飄了出來,哼,這修行之人怎麼可能還喝酒呢?可一想到保安大哥每次見他都是醉熏熏的樣子,難不成眼前的就是老宮?宮雲起?也許這修行之人都有個嗜好吧,但這味道,確實讓我反感,我本能地捂住了鼻孔,向後退了一步。

突然,一隻乾枯的手伸了出來,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媽呀,妖怪?

等我看清楚這枯樹枝做的手臂準備掙脫時,他已經把我拽到了屋裏。

“宮,宮大師,那個?有人約您喝酒酒去呢!”

忽然,我計上心頭,脫口而出。

這愛喝酒的一定喫這一套。

果不其然,這枯樹枝立馬收了回去,“喝酒?誰約我?”

此刻,我距離他將近十公分,他的聲音,他的呼吸,我都聽得很清楚,尤其是嗓子冒出的那句沙啞的話語,頓時讓我不寒而慄。

下意識的,我就想往外跑,根本就沒注意他長甚麼樣子,確切的說,他那頭乾草似的蓬頭垢面長髮,幾乎接近到了齊肩發,再加上一身灰黑色長袍,讓我聯想到了山村老屍的主角,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先撤吧!

“咳!小小年紀,身邊的戾氣可不少啊!不早些化解,命不久已啊!”

剛跨出門框,那沙啞聲音再次響起。

我一個腳丫子沒站穩,重重地靠到了門上,此刻,他之前乾枯的左胳膊緩緩收回到了袖子裏,慢慢地向我走來。

這時候,我看清楚了他的容貌,紫黑色的臉龐,乾裂的嘴脣,搭配着一雙帶着血絲的雙眼,那凹陷的眼眶彷彿好多年營養不良似的,頓時心裏一緊,閉上了眼睛。

“約我喝酒的可是那個小木匠?”

話音剛落,我明白了,這是那個吉祥叔介紹的供銷社,而不是老宮宮雲起,因爲只有吉祥叔年輕時候做過木匠活,是個出色的木匠師傅。

“是啊,他說準備去了好酒好菜,讓我開車載您去找他。”

吉祥叔已經死了,我看他知不知道?敢不敢跟我出去喝酒?

“呵呵!兔羔子,開車還喝酒?真是個不讓省心的人啊!”

雖然這是句關心的話語,可他的聲音發出來的又慢又低沉,再加上這周圍透風的窗戶框,夾雜着縫隙跑進來的涼風,雖然是夏季,可我聽了,還是那麼毛骨悚然,冰冷刺骨,我緊了緊衣領,點頭,呵呵地陪笑着道,“沒事兒,夜班沒幾個乘客!”

我這樣一說,他好像想到了甚麼,繼續開口道,“你是司機?那你最近是不是經常遇上酒鬼?”

他說這話距離我很近,一股子酒氣鋪面而來,我頓時心裏大叫道,“甚麼玩意兒,你丫的你自己不就是個半人半樹的酒鬼嗎?還要問?”

可又怕他剛收回去的樹枝胳膊再次掐我,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可不想喫這個眼前虧,只好再次陪笑道,“呵呵,大師果然是大師,看一眼就能斷事兒,就衝這,這頓酒飯我請了?啊!”

我說完,還連忙學着老一輩人行禮的架勢作了揖,以表真誠。

這檔口,我感覺他是笑了,尤其是眼珠子快速一閃即逝的後,再次露出了將近二分之一的眼白,丫的,還真是個酒鬼!

“你小子,還會抖機靈了,看在還算聰明的份上,我給你張符紙~”

看他轉身就去開抽屜,我撒丫子就衝出了樓道,隱約記得一個詞兒“不要偷?人~”

甚麼偷人不偷人的,老子連個對象都沒有,偷誰家的人,我一口氣顧不得拐彎走那小路,直接穿過半人多高的狗尾巴草叢裏,撒丫子衝向小學大門。

丫的,甚麼大師,分明就是和滿腦子污言穢語的大色鬼,大酒鬼,我深吸口氣,向我的車走去。

突然,迎面從我車後面冒出來一個光頭大叔,也就五十歲的樣子,和我二叔差不離,不過,他可不如我二叔的氣質呢,眼前這位大腹便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可以說是個不倒翁了。

“你好,先生,去哪?”

我臉色還沒緩過來,但是職業用語確很熟練,畢竟我是個的哥。

“呦,小哥兒,你臉色不太好啊?”

這位不倒翁大叔沒有直接回復我,竟然開始給我看起了面相。

“你要是大白天見鬼了,你也這樣。”

我仍然沒有給他好臉,直接打開了車門。

“嗯,啊,確實是見鬼了啊,還不止一個呢!”

聽到他語重心長的話語,我忽然柳暗花明了,邁進去的腿收了出來,直接甩上車門,對着這個其貌不揚的光頭叔連連點頭道,“大叔,您會相面?不不,大師,您,您說得太對了,我最近就是有些不順啊!請您指點指點我的迷津吧!”

說着,我就握住了他的手,使勁兒地搖晃起來。

“大師不敢,在下宮雲起,你可以喊我宮叔!或者叫我老宮!”

老宮?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激動,我直接把他抱了起來,一口氣在原地轉了好幾圈。

“找的就是你,老宮,老宮,老公公!”

說完,我有些尷尬地把他放了下來,繼續道,“嘿嘿,不好意思啊大師,口誤口誤,是周家莊果脯廠的一個保安大哥,讓我來找你的。”

宮雲起點了點頭道,“哦,是他啊,行,回家說吧!”

見他徑自走進了孔德小學的大鐵柵欄,我心裏咯噔一下,想到了剛纔的一幕,心有餘悸地在原地停頓了兩秒。

看我還在原地,他象徵性的捋了捋下巴,一副老城的樣子道,“進來吧,這裏綠植很多,空氣很好的。”

他可真幽默,可我卻笑不出來,只能硬着頭皮,再次向裏面前行。

穿過小路,還是血紅的宿舍區三個字,只不過,這次是從門口的111宿舍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和之前那‘供銷社’的住處雖然在一排,但卻是直接守望而居,一直走到頂頭的122宿舍門口。

剛進屋,我就一口氣把自己所有的困惑全盤托出,包括拉過所有的酒鬼的事兒,全都吐露了。

“老宮,宮叔,您得救救我呀!”

宮雲起像是很瞭解我似的,直接點頭道,“這水鬼找替死鬼的事兒可是流傳千古了,我不用多說,你也能明白一二吧?”

確實有這麼一說,我認同的點了點頭,直接把心裏聯想到的說了出來,“您得意思,就是說,第一任出租車司機淹死後,第二,第三,第四都是被他拉下去的替死鬼?替身?”

“你說得不假,只是,要是喝醉了的人淹死了,會怎樣?你知道嗎?”

被宮雲起這樣一問,我頓時懵逼了,這水鬼喝多了不還是水鬼?難道人們常說的酒鬼,真的是個鬼?

見我搖搖頭沒說話,宮雲起再次出聲道,“相傳,一個愛喝酒的人掉進了地窖,本來該摔死了,可是收魂魄的差役沒找到,他就躲過了一劫,第二次喝多了掉進棺材裏,再次躲過了收魂差役,最後,竟然做了百歲的壽星,之後一次醉語才被差役找到,收了魂魄,壽命才終止了。”

“這酒鬼可和淹死的不一樣,但是其中的奧祕卻甚是相同哇!”

宮雲起再次捋了捋自己的下巴上的鬍子茬。

“懂了,就是這四波人,都是爲了一個人而死?那髒東西的目的是其中一個?不對呀,就是死了四波,如果醉鬼真死了,那爲啥我現在也被盯上了?不合理啊!”

聽老宮這樣一說,我心裏的石頭不僅沒有落地,反而卡到了嗓子眼兒,上不來,下不去,身體憋悶地無法形容。

“這麼說吧,就是醉鬼死了,但是事兒沒了,沒解決,所以,你就成了接盤俠了。”

明白了,他這樣一說,意思就明顯了,酒鬼的死和髒東西脫不了關係,而髒東西和酒鬼現在都盯上了自己,我反而成了案板上的魚肉?

“那我要是離職?不開車了?還行嗎?”

我下意識地試探道,畢竟他都這麼說了,一定可以幫我化解。

“說傻話了,你覺得你還能脫離出來嗎?”

此刻,老宮的眼神閃過一絲狡猾,我好像看到了威脅的成份,好奇怪的感覺。

“來吧,伸出手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從自己食指上擼下來了一個銀色戒指,直接套在了我的食指上。

這純銀的戒指沒幾個錢的,可是上面卻雕刻着慢慢地波浪紋,立體感很強的,頓時上我覺得有些受寵若驚。

等我把玩得轉動了一週,才發現,這紋理是蛇的鱗片,在這戒指銜接的地方,竟然是個張着嘴的蛇頭。

我下意識地收回了手,急忙往下拽,可是回想起老宮說過的話,讓戴着戒指開車,可保我平安,而且要帶滿一個月。

既然已經這樣了,我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反正也得繼續開車,乾脆,就當護身符了。

第二天,再次把黎阿姨送回了小區後,我看了看錶,才九點,於是不緊不慢地往回開着,剛進城裏,半路就一個黑影竄了出來,我一個急剎車,心想,壞了,撞到人了。

畢竟已經出村了,這裏屬於縣城交界處,旁邊就是個雷鋒小學和很多通向農田的小岔路,這時候,我沒想那麼多,本能地下車去看車底下。

掏出手機,照了照,啥也沒有,心裏頓時輕鬆了不少,這地方萬一碰小孩子了,把我賣了也賠不起的,可想想這個點,就是有住校的小學生,老師也不可能讓他們出來吧?

我下意識看了看遠處的教學樓,漆黑一片,只有警衛室哪裏亮着個微弱的燈。

最近神經繃得緊,也許是眼花了,再次坐進車裏,我就踩上了油門,一抬頭,車前面竟然站着一個人,我立刻收回了腳丫子,幸好沒有踩到底。

打開車窗,我準備開罵,天啊,那人回過頭來,對着我微微一笑。

是吉祥叔。

自從劉賠說他是第四任死去的司機,我就再也沒去後門食堂喫飯,此刻他出現在這裏,我下意識地去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

可剛抬起左手,忽然意識到,我食指上面的戒指沒了,天哪!天要亡我啊!

我沒顧上升車窗,急忙彎腰尋找,希望是它掉在了腳底下,或者是副駕駛座位上。

忽然,我的背後被人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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