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對面那條女人頭顱的蟒蛇忽然開口說話了。
聲音又尖又細,像是一枚尖針,刺痛了我的耳膜。
“有我在,你別想動她半根汗毛!”黑衣男人的聲音在我身後厲聲道。
此時的情形十分怪異。
這兩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怪人怪物,隔着我在說話。
而在我前面,卻有養老院的人來來往往,都好像沒看見這兩個人物一般。
她那黑白相間的身子,讓我想起了在網絡上看到的那個有名的日本電影,那個叫做貞子的女鬼。
眼前的女人蛇卻比那個貞子更爲慘白,更爲令人恐懼。
這是個甚麼怪物?
對面的女人蛇忽然就譏笑了起來,那慘白的身子和黑色的長髮,隨着她的話語而抖動起來。
“你現在不過是一縷偷跑出來的陰魄,能耐我何?”
“就算是我的一縷陰魄,也足夠讓你煙消雲散!”
“嘶——”對面的女人蛇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你今天別想攔着我!”
我一個激靈轉過身去,剛想要說話.
耳邊便傳來男人輕柔的聲音:“別怕,取出你胸前的獠牙!”
獠牙?
他怎麼知道藏在胸前?
“我守了你十八年,如何不知你每天的情況?”男人的聲音又道。
我整個人都懵了。
這個男人守了我十八年?每天!
“嘶——”對面的女人發出了更爲尖銳而刺耳的聲音。
那道黑白相間的身影,如閃電般向我衝了過來!
在那一瞬間,連我都沒看清楚怎麼回事。
不知何時,出現在手裏的那顆泛着藍色光芒的獠牙就這麼飛了出去。
正正地刺中了女人雙眼間的眉心!
一股深黑色的液體,從眉心間緩緩地流了下來。
她那雙灰黃色的蛇眼收縮不已,最後放大了瞳孔。
那個黑白相間的身子,就如同一條繩子一般,緩緩地滑到了地上,一動不動。
我驚愕無比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我剛纔S死了這條長得像貞子的女人蛇?
“姍姍!”
一聲叫聲讓我猛地拉回了思緒。
依然是陽光燦爛的院子,斑駁的樹影在走廊上微微晃動。
眼前是滿臉擔憂的蔣老師和一臉陰沉的崔芸。
再次朝不遠處那女人倒地的方向望去。
和昨晚一樣,空空如也。
但又有點不一樣,地上印着一灘水漬。
我像是想起了甚麼似的,一把拉開了羽絨服,隔着毛衣在胸前摸了一下。
手指傳來硬硬的感覺,那顆獠牙竟然還在!
但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
“嘿嘿......你是S不完我們的......”
S不完?
我們?
昨晚的巨蟒和剛纔的女人蛇?
她們或者是它們,是一起的?
我心中充滿了巨大的驚駭和疑惑,一時竟怔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正透過旁邊的玻璃窗,死死地盯着我。
我慢慢扭頭朝裏面的大廳望去,看到了一雙渾濁而蒼老的眼睛。
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頭髮花白,眼神裏透出的那抹陰氣,卻讓我渾身顫抖了一下。
他就在靠近走廊邊的窗戶裏,望着我露出一絲古怪的陰笑。
猛地從嘴裏吐出了一條長長的蛇信。
我胸口忽然傳來一陣被炙烤過的感覺,忽地站了起來,朝窗戶狠狠一擊!
玻璃碎了一地,在場所有人全都驚愕在原地。
我被人拉到了一旁,而那吐着蛇信的老頭,卻一臉擔驚受怕地看着我,就彷彿我是個惡魔。
旁邊的工作人員立刻上前檢查他有沒有受傷,然後都用帶着譴責的目光朝我望來。
蔣老師立刻一把拉着我朝大門外走去。
“你先回去!”
她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嚴厲,但是這一次我知道她在保護我。
被推出養老院大門之後,她阻攔了前來質問的工作人員,像是在解釋甚麼。
我胸口依然傳來灼熱疼痛的感覺。
我立刻拉開了羽絨服拉鍊,將那如同烙鐵一樣的東西掏了出來。
原本還泛着青藍色的獠牙,竟然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就好像吸食了一層血液......
我心裏發冷,將已經變紅的獠牙小心收好,轉身朝着孤兒院的方向走去。
“站住!”
身後傳來一聲叫聲。
我轉身望去,從街對面的養老院跑出來一個人。
好像是剛纔在大廳裏照相的一個大學生義工。
他冷着臉走到我跟前,皺着眉頭打量着我:“珊珊,你剛纔在做甚麼?”
爲甚麼用彷彿熟人的口吻叫我?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沒有說話。
他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紙巾遞給了我:“你的手受傷了......”
我這才望向自己的雙手,手背骨節的地方全都被玻璃劃破了。
有幾個傷口還翻開了皮,露出了裏面紅色的肉。
我緩緩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抽出幾張擦了擦手背:“謝謝。”
說完這兩個字就轉身朝孤兒院方向走去。
我感覺他在背後看着我,卻頭也不回地朝半山上走去。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身後有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緩緩地從身後駛過。
在越過岔路口的時候,我看到了後座玻璃窗裏露出了半張臉。
僅僅就是那半張側臉,就已經讓網絡上的衆多小鮮肉黯然失色......
只是讓我微微詫異的是,這黑林鋪是A市少有的貧民民區。
一輛罕見的世界頂級高級轎車,竟然會出現在城郊結合處,那麼格格不入。
但很快,車子緩緩地離開了我的視線。
......
遠遠地,我就看得見孤兒院那樹立在樹林中間的黑色塔樓。
不知爲何,今天看到那座荒廢的黑色塔樓的時候,渾身就有些不舒服。
黑髮、黑霧、黑塔......
我深吸一口氣,深一腳淺一腳朝孤兒院走去。
剛走到宿舍旁邊,便聽到了樓下廚房傳來一聲驚叫:“見鬼了!怎麼都死了?”
發出驚叫聲的是陳嬸,在孤兒院呆了近二十年。
我剛剛走進廚房,便聽到劉廚師低聲呵斥:“死了也能喫的,你吼甚麼!”
“可......我昨天才剛買的雞啊,六隻全死了!”
我遠遠望過去,看到了她手裏提着的一隻全身烏黑的死雞。
“趕緊磨刀!趁早放血!”劉廚師卻沉聲道。
陳嬸將死雞扔在一旁,慌忙地去磨刀了。
我感到一陣噁心,立刻就想轉身出去,卻在扭頭時朝地上的死雞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覺,那隻死雞忽然就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