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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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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被警告過,冬天千萬不能用舌頭去舔放在室外的鐵,否則舌頭會被黏住,十分痛苦。我家是東北的,那裏冬天冷,爺爺爲了讓我長記性,還給我講了個故事。

我爺爺是闖關東時,帶着全家來的東北。那個年代,老百姓生活不好過,缺衣少糧。尤其冬天最難熬,經常是自己家的糧食不夠喫,還有山裏的黃皮子來偷食,讓生活雪上添霜。

黃皮子狡猾,加上東北有黃皮子能成仙的傳說,本地的村民都怕黃皮子報復,所以被偷了糧也只敢咒罵。

可爺爺是外來戶,他本就不信那些,再加上家裏人都要餓死了,被偷兩次糧後,爺爺忍不了了。他在日本修的鐵路上塗上一層雞蛋殼,下山來覓食的黃皮子被雞蛋液的香味吸引,去舔鋼鐵上的雞蛋殼,熱乎乎的舌頭碰到冰涼的鋼鐵,瞬間就被粘住了。

舌頭被粘住,黃皮子本能的掙扎,用力的往外拽,直到舌頭連帶着腸子肚子都被拽出來,黃皮子死透了,舌頭也沒從鐵軌上拽下來,鮮紅的血與內臟混在一起,散落鐵軌旁,死狀慘烈。

爺爺把黃皮子的屍體撿回家,家裏有了肉喫,有了皮毛保暖。一開始還有村民罵爺爺做法殘忍,會惹怒黃大仙,家裏遭報應的。可隨着時間的推移,爺爺的報應沒有來,反而天天有肉喫。村民們看着眼紅,一個個也大膽起來,效仿爺爺的做法,用雞蛋液去黏黃皮子。

那段時間村裏家家飄肉香,鐵路旁的血腥氣一天一夜的冷風都吹不散,來村子裏偷食的黃皮子越來越少,而能聽到山上動物哀嚎聲音的人卻越來越多。

後來,報應來了......

最早出事的是我媽。我滿月時,我媽帶着我回孃家,卻失蹤了。一天後,我的哭聲引來了尋找我媽的人,我媽死在了山上,身體赤裸,身上佈滿了青紫的掐痕和血淋淋的咬痕,

我爸信了村民的話,連夜逃出村子,不管家裏人,獨自逃命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家門外的柳樹上掛了一張人皮,是我爸。人皮完整,像癟下來的氣球,掛在樹枝上隨風搖擺。如同院中在風中搖晃的黃鼠狼皮一樣。

我奶奶當場被嚇死。

爺爺沒有着急辦葬禮,而是選擇了上山。他把我交給村長照顧,說要上山去找黃大仙,他拼了那條老命,也要給蘇家留下我這一條根。

就在大家都認爲爺爺是去送死的時候,爺爺卻一身是傷的回來了,他還拿回來一塊玉牌,給我戴在了身上。

等我稍大一些,懂事了。爺爺就把當年黃鼠狼報復我家的事講給我聽,並且告訴我,“玉牌供奉着一位大人物,有他在,黃大仙不敢再來作祟。玉牌一定要貼身佩戴,並且謹記兩點,一,玉牌不可摔碎。二,玉牌不可沾染你的血。”

爲了活命,我把這段話記得牢牢的。

有了玉牌之後,我平安長大,家裏也再沒發生過詭異的事情。就在我以爲我這輩子都能平安度過的時候,卻出事了。

三天前,我出了車禍,一輛轎車闖紅燈把我給撞了,我被撞飛出去,身體拋入空中又狠狠的往地上摔。

眼看着地面越來越近,我心裏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死!

身體飛出去,我下意識的伸手握緊了胸前掛着的玉牌。

就在我要摔在地上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一雙冰冷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身體。大手並沒有接住我,但卻緩解了我往下摔的衝勁。

我摔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血水模糊我的視線,在我昏死過去之前,我看到有人走了過來,他低頭湊近我的臉。他的動作在外人看來是在查看我的傷勢。但在我眼裏,那張臉靠近我時,卻變成了一張尖嘴獠牙的動物臉,猩紅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脣角勾起一抹報復性的冷笑。

那張臉是——

黃鼠狼!

黃鼠狼來S我了!

我覺得我死定了,就算沒有被車撞死,黃鼠狼也不會讓我繼續活下去。

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就在我以爲我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一陣窒息的痛苦感。

這種痛苦在這種時候是讓我覺得欣喜的,畢竟死人不需要呼吸,我還要吸氣呼氣,至少說明我還活着。

我猛地睜開眼。

入眼是一張帥如謫仙的男人臉,黑色及耳短髮,皮膚白皙,鼻樑高挺,薄脣抿着,帶着淺淺桃花的顏色。最漂亮的是那一雙眼睛,勾人的桃花眼,如墨的眸子似浸在溪中的黑寶石,堅硬而明亮。

此時***在我牀邊,正低頭看着我,那雙勾人的眼眸中映出兩個小小我的身影,給我一種自己被放在他心尖上的錯覺。

“醒了?”男人輕笑,整張臉更顯妖孽。

我看着這張讓人噴鼻血的帥臉,突然悲從心中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男人看到我哭,微怔了一下,稍後不解的問我,“你哭甚麼?”

“我都死了,還不許我哭一哭嗎!”我抬手胡亂抹了把眼淚。

這一動作,我哭的更兇了。

都不疼了!我被車撞了,就算沒要了我的命,那也得一身是傷,稍一動作就得疼的死去活來的纔對。可現在我的身體完全沒有受傷的感覺。沒有骨折,甚至皮外傷都沒有。

果然,我已經死了!我才二十二歲,人生纔剛開始,連場戀愛都沒有認真的談過......

我慢慢的止了哭,看着眼前的帥哥,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臉頰一紅,但轉念一想,我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做甚麼!

我心一橫,抬頭,向着男人的薄脣親過去。

男人微側頭躲開我的吻,低頭看着我,桃花眼閃爍戲虐的光,“你這是在勾引我?”

我臉燒的厲害,故作鎮定的道,“那又怎麼樣!”

男人輕笑出聲,他低頭,脣湊到我耳邊,“女人,記住,我叫胡曜辰,從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死了?”胡曜辰脣角輕揚起,笑得高傲輕狂,“我剛剛救下的人,誰敢再來取你的命!”

聞言,我腦子嗡的一聲。

我沒死,是被他救了。他能救我的命,也能讓我這一身傷立馬消失,擁有這樣的能力,那他能是人麼!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識去抓脖子裏掛着的玉牌,卻被胡曜辰搶先了一步。

他抓住玉牌,用力的拽下來,不屑的瞥了一眼後,隨手扔了出去,“這種髒東西,不要再戴了。”

我眼睜睜看着玉牌摔在地上,碎成兩半,心跟着猛地一顫,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再醒來是被手機吵醒的,我迷迷糊糊摸到枕頭邊的手機,“喂?”

“蘇璃,韓大師的畫展,你還來不來?”好友江秋蘭的聲音傳過來。

我是學美術的,今天約了江秋蘭去看畫展。只是,我都出車禍,得多大心還能去看畫展......

想起車禍這事,我突然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出租屋的牀上,屋子裏只有我一個人。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我幾乎要以爲昨夜只是一場夢了,直到我看到摔在地上,碎掉的玉牌。

我想下牀去把玉牌撿起來,好不容易纔下了地,將玉牌撿到手裏。

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出了車禍,身上卻連個皮外傷都沒有。胡曜辰救了我,我本該謝謝他!最要命的是,我連他是個啥玩意兒都沒搞清楚,我倆就睡了。而且玉牌是我的護身符,現在玉牌碎了,黃鼠狼能放過我和爺爺麼......

“蘇璃!”江秋蘭的喊聲把我的思緒拉回來,“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聽着好友的聲音,我突然很想哭,我打斷她的話,“秋蘭,我好像見鬼了......”

不管胡曜辰是不是鬼,反正他肯定不是人。

我正打算把昨天的經過給江秋蘭講一遍的時候,手指突然一疼。我低頭看過去,是玉牌的斷裂面把我的手指割破了,鮮紅的血從傷口溢出,沾染在玉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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