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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回憶的彼端沉默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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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凌晨三點,延川市。

她加班忙完手裏的案子,打好了一份辭職信,毫無留戀地點擊了發送,然後帶着滿身疲憊從辦公室出來,機械式地按電梯準備下樓。

默數着數字,聽到“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她習慣性地低着頭,提了提肩上的包,徑自走進去,抬眼的片刻,被電梯鏡面出現的臉驚到了。

那是一雙無神的眼睛,眼下是明顯的灰色,脣彩早已脫落得差不多,臉色慘白,棕色的頭髮能夠看到油光……她所有糟糕的一面暴露着。

驚嚇過後是平靜,她動了動嘴角,輕聲嘆了口氣,年華不復,那也是早晚的事。

從包裏拿出紙巾,擦去嘴脣剩餘的顏色。

昨天,卓離打電話給她,囑咐她小滿的滿月酒一定要回去。

用這已然出現滄桑的容顏去見昔日的摯友嗎?

她有些無措了。

半夜,她就做起了噩夢,夢到了她頭髮花白、滿臉褶皺、眼神渾濁的隻身一人活在這個世界,到最後,連她彌留之際,都只能望着空空如也的門外,卻始終不見一人出現。

這等的淒涼,令她夢醒後痛哭。

也是因爲這個夢,她決定辭職,決定離開這座對她來說依舊陌生的城市。

走出公司大樓,她就呆住了,居然下雪了。

鵝毛雪,大片大片地輕盈落下,如午夜精靈,時而調皮地在空中打個旋兒,飄在眼前,捨不得離開你的視線。

整個世界被雪染了一層白色,四周萬籟俱寂,天外是明亮亮的一抹灰,空氣中沒有絲毫寒氣,這舒適的氛圍令她不由得抬頭仰望,她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明媚笑容,透露出純純的童真味。

她伸出右手在眼前,妄圖握住這份美好,她看見雪花冰涼地落在她溫軟的手心,層層疊疊,到最後化成了一灘雪水……

她的視線落在右手腕處,不受控制陷進了過去的記憶裏,毫無任何徵兆地想起了那個人的存在……

那裏原本帶着一隻鉑金鐲子,卓離後來告訴她那裏面藏着枚追蹤器。

她又想起了兩年前,她要離開,當時的她無力,累到了極點,想早些從那段煩躁的感情裏逃出來,而他答應她離開,只是取走了那隻手鐲……

至此兩年,他一直待在紐約,沒有回國。

她自嘲般地笑了。

他們終究如她所想,變成陌路……

三年前,A市,安逸的公寓。

“安安,明天你休息吧,幫我個忙好不好?”卓離開始了她一貫的撒嬌政策,不要認爲她可愛,其實她骨子裏火爆得很。那一張迷死人的笑臉,總是讓人沒有招架能力,但這並不包括安逸,因爲她吃了太多的虧,記住了慘痛的血淋淋的教訓。

“不幫。”安逸拒絕得徹底。

火苗從卓離的眼中迅速竄起,聲音由柔媚變得粗獷,“你幫不幫?”

“不幫。”還是那句話,就不信她真能怎樣。

“安安,你就幫我這個忙吧,幫啦,幫啦。”瞬間又換上了求人的姿態,聲音變得愈加的嬌滴滴。

每次都這樣,安逸無奈道,“先說事,我要求考慮。”卓離那鹹豬腳釦着她的手臂,晃動着,眼看着手臂處由白變紅,由紅變紫,一陣心酸油然而生。

“去機場幫我接個人。”

“誰?你相好?”安逸猜測着,卓離這人雖然有男朋友,但是她太花心了,估計這世界上也沒有甚麼人能夠困得住她的心。只除了那個她一直逃開的哥哥。

“卓溪。”卓離的笑容斂去,聲音有些哀怨。

“啥?卓溪,你哥哥?”頓了會,安逸笑了,“太好了,你這妮子的好生活要到頭了,姑奶奶我的苦難日子也到頭了。”想像見到明天的曙光,這感覺真愜意。

頭上被不經意重敲了下,安逸幽怨地瞥了眼卓離,強行制止了想要還手的衝動,“我忍你,你以後就自求多福吧。”

“還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可是跆拳道黑帶,想死了是不是?”卓離握緊拳頭,在安逸的面前晃來晃去。

“你的忙我不幫了。”安逸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起來,這個丫頭求人還放這麼高的姿態,不SS她的威風,以後更加囂張。卓離和卓溪之間的事情,她可不想將自己扯進去,要知道卓溪有多恐怖,多腹黑。如果在機場見接他的人不是他寶貝妹妹,而是她,說不定發起神經來就能把她踢飛。

“安安,拜託了!你就代我去機場接機吧,好了,就這樣哦!”

但是如果讓安逸知道在機場會遇到他,她死都不會答應的。

有多久沒有看到真實的莫子肖了,她自嘲。心裏面咒罵着卓離,給她這接人的“肥差”,讓她心裏難受。還未見到卓溪,就先看到了莫子肖,老天爺真會開玩笑。修長的身形,一身中長款黑色風衣,戴着墨鏡,完全看不出眸子裏的情緒,安逸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身影,移不開腳步,在最後一秒,她強迫自己隱入一旁的白色牆面。

他的背影依舊那麼的瀟灑,正在發呆之際,肩上突然出現了一隻手,安逸嚇了一跳,看到來人後,才放下心來。

卓溪蹙起眉頭,“怎麼是你?阿離呢?”

安逸在心裏哀怨,“去約會了,哪有時間來接你?卓溪哥,好久不見。”禮貌性地笑笑,可惜卓溪根本就不理她,她瞪着他的背影,足足一分鐘。

卓溪猛然回頭,安逸還未來及收起自己的情緒,“怎麼了?”

“還不快走,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快餓死了。”卓溪惡狠狠地說着。

安逸將卓溪送回家,卓媽媽燒了一大桌子菜在等着,卓離那妮子果然逃走了,想到這就火大,這輩子遇到卓溪這麼個人真是倒了十輩子的黴了,看他是卓離的哥哥,偶爾發發善心,對他好點,他還不領情,每次都兇巴巴的,對待卓離更是火爆,真是個惡棍,想她安逸完美的人際交往能力在他那,就是不管用。

“卓溪哥,這次回來還走嗎?”飯桌上,安逸小心翼翼地問。

“走?我幹嘛要走?”得了,聽這語氣,擺明了就是不走了,安逸在心裏替卓離捏了把汗,真被她烏鴉嘴說中了,那丫頭的好日子真是到頭了。

“不走好,不走好呀,都這麼大的人了,也該成家了。”卓爸爸發話,滿臉的慈祥。

“卓離交男朋友了?叫甚麼名字?”卓溪的眸子依舊清冷,語氣中略帶不善,安逸覺得渾身冷颼颼的,硬着頭皮答道:“我不知道啊,她沒對我講,叔叔,阿姨,我喫好了,下午還有些事,我就先走了。”

“安安呀,你也不小了,剛好這次卓溪回來……”卓媽媽還沒說完,安逸已經逃之夭夭,不見蹤影。

出了卓家,她連忙打電話給卓離,“喂,你慘了。”

電話那邊傳來卓離的哀叫聲,事實上,安逸也很同情卓離,因爲卓溪實在不是好惹的主。“他不回美國了,你要小心點,自求多福,還有,我今天在機場遇到莫子肖了,看你做的好事,以後一定不要讓我幫你做任何事,我死都不答應了。”說完,安逸果斷掛了電話。

午後的陽光傾灑下來,配合了寒風,安逸不自覺地將圍巾拉高了點,將頭埋進去,她取了車卻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另一個高級住宅區——遠程花園,那裏有着莫子肖的家,她不確定莫子肖是否還願意回到那裏,但是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答案。

望着緊鎖的大門,安逸的心隱隱痛着。

他沒有回到這裏,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經忘記了?是不是代表着莫子肖也在逃避着這裏呢?

難得的週末在渾渾噩噩中過去,再次出現在博美大廈的時候,安逸依舊一身幹練的打扮,將休閒時的懶散氣息收斂得乾乾淨淨。

“總監好。”公司裏的職員見到她,紛紛問好,安逸的臉上總是掛着習慣性的微笑,但是隻有卓離知道,那個微笑太冷,太有距離感。

博美的總公司在美國,安逸才二十六歲,卻已經是博美中國區域的總監了。年輕有爲,商界傳奇,這是外界對她的評價,而這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動用了多少手段,卻是旁人無法瞭解的。

才進辦公室不久,祕書就送進來一束百合花,“總監,這是孟氏集團的小開送來的,他想要邀請您參加今晚孟夫人舉辦的私人宴會。”

安逸扔下了手中的簽字筆,思考了一會,閉上眼睛,“知道了,我答應去。”她知道,孟之寒想要追求她,她也想要拒絕,但是眼下公司裏有一個項目正是要和孟氏集團合作的,孟總裁最疼愛的便是他的夫人,現在孟之寒搬出孟夫人就是在逼着她答應。

可是他孟之寒可能不知道,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便是被人逼迫了。

“學長,今晚有時間嗎?”祕書剛出去,安逸就趕緊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聽這口氣一定是大事。”

“今晚陪我參加孟夫人的宴會吧,我被孟之寒纏上了,幫幫我吧。”駱清夜算得上是這A市的黃金單身漢,一直都是名媛們趨之若鶩的對象,有他做男伴,一定可以讓孟之寒知難而退的。

“你們甚麼時候扯上關係的?那傢伙花心大蘿蔔一個。”駱清夜的語氣中有些不悅,安逸也聽出來了,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和他父親有些合作,孟之寒也都在場,當時並沒有甚麼表示,誰知道之後就一直送花,我雖然厭惡,但畢竟牽連到公司的利益,所以只好請學長來幫我甩掉他了。”

“好吧,幾點去接你?”

掛電話後,安逸舒了口氣,讓駱清夜撥出一晚上的時間給她,真是夠幸運的,要知道他每晚都要應付各種美女的約會,其花心程度不比孟之寒低。

孟之寒,真想看到你晚上喫癟的樣子。安逸得意一笑,富家子弟的優越感在孟之寒的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這也是安逸不喜歡他的原因,他不像駱清夜一樣雖花心但是卻以事業爲重,他整天無所事事,仗着自己家裏有錢,遊戲花叢,這在安逸的眼裏就是在浪費生命,罪孽深重。

忙碌了一天,看着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才收起自己未完的工作,去了洗手間洗乾淨自己臉上的疲憊。辦公室裏有她的衣櫃,她挑了件寶藍色的抹胸禮服在鏡子面前比劃,熟練地爲自己化了個與之搭配的精緻的妝,佩戴上了心形的裸鑽耳飾,披上白色皮草坎肩,拿着祕書精心準備的禮物滿意地出了辦公室門。

駱清夜早已在博美大廈下等待着,一身剪裁合宜的禮服,十足的紳士。

“學長,今晚謝謝你了。”

“我們之間還說甚麼謝?很漂亮哦。”駱清夜讚美道。

“謝謝,換車了?”駱清夜爲她開了車門,邁巴赫今年最新款,狂野邪氣些,安逸覺得這車倒隱約與駱清夜的氣質有些符合。

“看來最近賺了不少呀。”

駱清夜瞥了眼安逸,“還是和以往一樣賺,但是我不像某人只做工作狂,不懂得享受。”

“這叫務實,我沒家財好敗。”安逸的一切都是辛辛苦苦得來的,所以她捨不得,也不容許自己揮霍。

車子剛開了不遠,駱清夜在一家大型超市的地下停車場將車停了下來,安逸覺得奇怪,透過後視鏡看見一輛銀白色的敞篷跑車跟了過來。

“是孟之寒。”安逸向後看去。

駱清夜穩穩地停下車,安逸迫不及待地下車,整了整自己的着裝以及情緒,勉強露出了個微笑,“孟先生,跟在我們後面有事嗎?”

孟之寒下了車,狠狠地關上車門,有些怒氣,“你怎麼會和駱清夜在一起?”

“孟先生,你專門邀請我參加你母親的宴會,駱先生是我的男伴,這有甚麼問題嗎?”安逸越來越佩服自己裝傻的本領了,如此臉不紅氣不喘的。

“安逸,你明明知道我對你有意思,我去你公司接你,就晚了一步,你就上了駱清夜的車,你是不是故意的?”孟之寒臉色極其難看,這還是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對待,心裏面很不平。

我就是故意的,安逸差點脫口而出。再次微笑:“怎麼會呢?孟先生,你想多了,我和清夜本就是男女朋友關係,怎麼會故意呢?”這話一說出口,孟之寒臉色愈加的難看。

“你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是駱清夜?”他顯然不敢相信。

安逸點頭,一臉的無辜,“我配不上駱清夜嗎?”

“安安,怎麼能問孟先生這樣的問題呢?”駱清夜一臉悠哉地下車,溫柔地摟着安逸的腰,溫熱的氣息拂過安逸的臉龐。

“孟先生,時間不早了,令堂的宴會,我們可不想遲到哦。”

安逸本就是防着孟之寒,纔會讓駱清夜提前去公司接她,要不然豈不是正中下懷。她是安逸,不是那麼輕易妥協的人。

孟家的私人別墅燈火通明,一派奢華的景象。安逸挽着駱清夜的手,俊男美女,吸引着大片的目光。孟之寒依舊冷着一張臉,跟着他們走到大廳。

“伯母,這是爲您準備的小禮物,一片心意,希望您笑納。”安逸拿出招牌微笑,將禮物遞給孟夫人,說了番客套話後,孟夫人就去招待別的客人了,臉上有些微的不悅。

“我猜,她是因爲看到我和你在一起,所以纔有些不舒服的。”駱清夜將臉湊到安逸的耳邊,語氣曖昧地說着,熱氣吹得安逸的耳朵通紅。

“學長,離我遠點說話。”

“怕甚麼?你不是對別人介紹說我是你男友嗎?男女朋友這樣子叫正常,不這樣說話才讓人懷疑呢。”駱清夜的嘴角上揚,笑得邪氣。

這時候,周邊突然有些騷動,人羣裏傳來女眷們的一陣唏噓聲,“快看,好帥呀。”

安逸和駱清夜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他們朝着衆人的視線望去,在眼神瞥過去的那一秒,安逸的身體僵硬住了。

璀璨的燈光下,莫子肖微笑着恰到好處的與孟夫人招呼,一身帥氣利落的西裝禮服更襯得他身形挺拔,風度迷人。

“他竟然也來了。”駱清夜有些意外,轉頭看見安逸的臉煞白,擔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其實昨天我就在機場就已經看到他了,這個世界還真是小的可憐。學長,我先離開,你去和他打個招呼吧,畢竟你們的感情很好。”在這樣的情形下,安逸仍勉強露了個笑臉,只是這笑容下的苦澀,又有誰能讀懂?

“敘舊以後有的是時間,我還是在這陪你吧。我們到那邊去坐,能夠躲着點。”駱清夜牽着安逸的手,往角落的沙發那邊走去。安逸的視線卻不由自主地定在莫子肖身上,有一位年輕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膊,笑容裏滿是幸福,她的心募地痛了。

“肖身邊的女孩就是孟夫人的三女兒。”

“是嗎?很漂亮。”言不由衷的語氣。

“怎麼?喫醋了?”駱清夜曖昧地笑了。

安逸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開玩笑,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仇人。”

五年前,他對她說過的話,她不敢忘記,也不能忘。也就因爲這句話,在過去的歲月裏,她比誰都努力,比誰都拼命,就是想要爬到最高,然後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她做到了,卻越來越不快樂。

駱清夜遞給安逸一杯紅酒,“喝了吧,壓壓驚。”

安逸抬眼的時候,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她下意識望向遠處,卻看見了莫子肖站在那裏,舉起手裏的酒杯朝她輕輕一舉,她的心瞬間一緊,慌忙起身道,“學長,我想先出去透透氣。”

“安安,要不然我們可以先離開。”駱清夜提議道。

“不,我沒事的,放心吧。”這話是說給駱清夜聽的,同時也是在提醒着自己,她是安逸,她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能表現得鎮定自若、大方得體。

安逸拉緊了披肩,12月的天氣,外面冷風呼呼,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深吸了幾口氣,轉身回望着熱鬧的宴會大廳,今晚的她註定要與這一片歡聲笑語無緣,因爲她自以爲很成功的隱忍力失效了。

“怎麼?和你男朋友吵架了,一個人躲這來了。”因爲發呆,連孟之寒走到身邊都沒有發現,她握緊了拳頭,他的話裏滿是諷刺意味,叫人聽了很不舒服。

嘴角淺淺地勾起一個弧度,“孟先生,不知道怎麼了?每次當我遇見不想看見的人,我的心情都好不起來,比如現在就是,怎麼辦呢?是你離開,還是我離開?”

“安逸,你別給臉不要臉!”孟之寒的怒火被成功的激起。

安逸的笑容全無,“別人給我臉,我要,但是你孟之寒給的,我就不要,我就是不喜歡你,怎麼樣?”

她的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孟之寒一再的咄咄逼人,她也不想再給甚麼好臉色,“失陪了。”

“我哪裏配不上你了?”孟之寒突然從後面抱住了她,這是安逸沒有料到的,她努力的想要掙開,可是男女力量懸殊,只能喝道,“你放開!”

“我不放,除非你答應做我女朋友。”孟之寒的語氣近乎撒嬌,這在別的女人那裏也許有用,可是在安逸這兒,她只覺得噁心。

“孟先生,是我配不上你。”安逸輕笑出聲,孟之寒在社交圈裏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只要是漂亮的女孩,他都會追求,可是一旦追到手了,保質期也不過一兩個月。這並不是安逸想要的,她不喜歡拿感情玩弄。

“不,你這麼美好,怎麼可能配不上我呢?”孟之寒還是不撒手。安逸掙脫不開,情急之下用力的踩向了孟之寒的腳,事實證明,這一招很有用,孟之寒很快的鬆開了她,抱着自己的腳亂蹦着。

安逸一臉無辜,“孟先生,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吧?您還是在這裏休息一會吧,我先失陪了。”

走了幾步,安逸回過身來,笑容滿面,“孟先生,我不是處女。”在看到孟之寒臉色愈加難看後,安逸滿意地離開。這句話也該打消孟之寒對她的興趣了吧,孟之寒有很嚴重的潔癖,一點髒也受不了,她想這個潔癖也包括女人的身體吧。

在拐角去,安逸停下了腳步,身體緊繃着,“你怎麼在這?”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清楚剛剛發生的一幕幕而不被發現。

莫子肖邪魅地笑了,將安逸拉入他的懷裏,“人盡可夫的女人,你還是沒有變,還是那樣的風騷。”

也曾想過無數次相遇時要說些甚麼,可是從莫子肖口中出來的話還是那麼的有S傷力,人盡可夫,在他的心裏,她一直都是這樣。她的心彷佛停止了跳動,身體如同處在冰潭裏般,動彈不得。忘記了掙扎,就一直被束縛在莫子肖的懷裏。

那一天的他也如這般,他看她的眼神,嘲諷、不屑,彷彿她是世界上最骯髒的垃圾。

“聽說你現在很成功,博美中國區的女總監,究竟是上了多少男人的牀才爬上這個位子的?”

安逸一句話也無法反駁,她想說沒有,雖然曾被老男人壓在牀上,但最後被駱清夜救下了,她想說她想念他,可是一切的一切在此刻都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可以把一個溫文儒雅的人變得刻薄無情。她的心早已痛得麻木,動了動脣:“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莫子肖冷笑,“是嗎?你還是一樣的無知,還是那麼上不了檯面,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爲甚麼嗎?”

一陣沉默後,安逸才緩緩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向我報復。”

“算你有自知之明,我曾說過我一定會回來,我要你好好的活着,現在我回來了,你一直都在努力的爬高不就是爲了防止我報復你嗎?可笑的很,你的努力在我的眼裏甚麼也不是,區區博美中國區的總監還不足以保護你,知道嗎?安逸,我要你爲你曾經所做過的事付出代價,我要你活得比死難受。”

“你想要我死?”冰冷的淚落在臉頰,四周一片死寂。

“等着瞧吧。”莫子肖放開了她,離開。

安逸的腿顫抖得厲害,跌坐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身體,手心的溫度漸漸消失。

爲曾經所做的一切嗎?如果是這樣,我不用你報復,我早就已經得到我的報應了。眼淚模糊了視線,所有的景色都變得飄渺起來。他回來了,她的世界從此失去平衡,搖擺不定。

靜靜地呆坐了幾秒,她拿出手機,“學長,向孟夫人說聲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不等駱清夜說話,就掛了電話。安逸重新站起身,努力地穩住自己的腳步,每一步都走得那麼的辛苦,生怕支持不下去,就摔下來,無法阻止自己的眼淚溢出,只能隨它去。

“肖,好久不見。”駱清夜被安逸掛了電話,眼前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身影,抬眼看,原來是莫子肖。

“夜,你和安逸?”莫子肖的表情有些冷。

“就如你看到的那樣。”駱清夜略帶無辜地答。莫子肖真的變了,以前他的眼神很柔和,而現在卻變得這麼的銳利。

氣氛有些沉默,駱清夜咳嗽了一聲,潤了潤嗓子,“你呢?怎麼現在回來了?”

“難道我不應該回來嗎?”莫子肖笑了,反問。

“不是,只是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回來,畢竟,當年你家裏出了那樣的事。”

莫子肖並不願意與駱清夜糾結於這個話題,面上恢復輕鬆的神色。

“夜,我來介紹我的未婚妻。”不遠處,一個女孩面帶微笑向他們走來,莫子肖向她招手,她親暱地挽住莫子肖的手臂,一副小鳥依人樣。

“不用介紹,我認識她,孟家的三小姐,孟潔,沒想到你們會走在一起。”駱清夜和孟潔算得上是青梅住馬了,只是她很早就去美國讀書,多年不見,沒想到越來越漂亮了。

“清夜哥,在美國的時候,聽到肖提起你,那時候才感嘆世界上的緣分這東西真奇妙,肖竟然是你的好朋友,而現在我和肖走在了一起,我們倆算不算親上加親呢?”孟潔禮貌地和駱清夜握手。

“小潔,你長大了不少。”

“人都會長大的呀。還記得小時候,我常常跟在清夜哥身後玩耍呢,現在都過了那年紀了,清夜哥,我們再聊,現在我要帶肖去見那邊的親戚,對了,下個月是我和肖的訂婚宴,希望你可以和你剛剛身邊那位美女一起參加,失陪了!”

“一定,祝賀你們!”無懈可擊的笑容,卻無端生出距離感。

孟潔有些黯然地挽着莫子肖離開。

“沒事吧?”莫子肖貼在孟潔的耳邊問,不知道的人以爲是情侶間的親暱。

“肖哥,我現在才明白,爲甚麼有人會說暗戀只是一個人的遊戲了,確實呀,無論我再怎麼愛得死去活來,他永遠都不懂,也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肖哥,回來真累。”

“我們都要挺住。”莫子肖握緊了孟潔的手,眼底有疲憊的神色一閃而過。

安逸回到家的時候,雙眼早已腫脹得厲害,泡了會澡,準備上牀睡的時候,聽到了門鈴聲。

“這麼晚了,怎麼會過來?”開了門,原來是卓離,那丫頭進來時帶來了一股寒氣,安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清夜哥讓我來看看你,看你還活着沒?”

這女人說話還是那麼毒,要是放在以前,安逸一定要頂嘴,可是現在她沒力氣。

“瞧你這出息樣,不就是一個莫子肖嗎?至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嗎?”卓離越過安逸,從冰箱裏倒出了些冰塊,放進毛巾裏,“過來躺沙發上,不然,你明天就別去公司了,丟人呢。”

安逸任由着卓離忙活着,閉眼,一語不發。

“安安,你別在這給我裝可憐,有甚麼大不了的。卓溪比莫子肖恐怖百倍,我都沒有像你這樣萎靡不振,還哭呢,這麼大的人了,你以爲你還是小孩子嗎?”

“他說我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安逸有氣無力地說。

“你是嗎?”卓離扔了個白眼,她可是安逸,那個比誰都拼命的女強人。莫子肖的一句話居然把她弄得這麼狼狽,這還是安逸嗎?“今晚你已經哭夠了,要是你以後再讓我見到你的眼淚,你就死定了。”

“放心,今晚以後,我還是安逸,女強人安逸,OK?”

“這纔對,現在我要在你這兒蹭地方,我可不敢回去面對卓溪的臭臉,你姐姐我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所以,你就別再添亂了。”

“卓溪是真的喜歡你。”

“得了,他的喜歡,我承受不起,太霸道的愛,我會瘋。”卓離的神色變得哀傷起來,面對卓溪,她也無可奈何,也不知道該怎麼相處,太難了。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血緣關係該有多好,至少中間還會加上禮法的阻礙,只可惜,一切就像是命中註定了般,讓人無從適應。

“你有想過你今後和他怎麼相處嗎?昨天他聽到你有男朋友,很不高興,你回家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皮肉之苦,不過他比我慘,我咬死他。”卓離興奮起來,想想昨天大戰三百回合,真是過癮,從來就沒有贏過卓溪,沒有想到幾個月不見,她的戰鬥力提高了許多。“安安,你看我手腕都紫了。”卓離將手腕處衣服提高,露出那一圈。

“卓溪哥太狠了吧。”安逸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卓溪哥以前也會給卓離一些皮肉之苦,但是下手都很有分寸,不會搞得這麼嚴重。

“看來,他昨天真是氣瘋了。”

“我和我男朋友接吻了,就當着他面。”她就是想要告訴卓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接吻?丫的,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呀。”

“我要賭一次,就一次,要是還不成,我就認命。”卓離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趴在沙發上。

“很晚了,我去睡覺了,你要是困了,也睡吧。”安逸把茶几上的東西收拾下,就起身回房間,她的生活規律都很準時,卓離則是夜貓子型的,她是自由職業者,接些廣告設計,定期交工就行,時間一般都很空閒。

夜色撩人,星空燦爛,這個城市越來越靜寂了,莫子肖難以入睡,吞了幾顆AM藥,仍舊沒有任何睡意,情緒一直緊繃着。

在機場上,安逸見到他便躲在一邊,他是知道的,那時候幸好帶着墨鏡,掩蓋住了內心的波濤洶湧。今晚孟夫人的私人宴會,他沒有想到又和安逸見面了,不知道這算是命中註定還是冤家路窄?

如今的兩人各自揹負着仇恨,再不復多年前的甜蜜溫馨,是該遺憾的吧。莫子肖微微勾起脣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明明想要忘記她,無奈腦海中她的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那時他們都還是青澀的學生,可以有大把美好的時光來揮霍。

他在去教室的路上被自行車撞到,女生也連車帶人摔了下來,卻還是趕緊爬起來向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緊呀?”

莫子肖的膝蓋擦破了皮,倒是無關緊要的小傷,女生卻慌張道,“你流血了,要不要送你去醫務室?”

“不用。”莫子肖慢慢站起來,低頭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時,看到了女生光滑的小腿上擦破了皮,已經滲出血絲來。他抬眼,和女生的眼神相視,一瞬間就好像定型了般,無法移開,因爲太耀眼。

許久許久,兩人才回神,女生的臉上還是擔憂的神色,“對不起,我有急事,如果你的傷很嚴重的話,請撥打這個號碼,我會賠償你的,可是,現在我真的有急事,我可以先離開嗎?”女生的語氣有一些懇求,從她沾了些灰塵的包裏翻出了一個小冊子,寫下一串號碼就塞到了莫子肖的手裏,然後扶起自行車,對莫子肖說了句“再見”便匆忙離開。

攤開掌心,娟秀的字呈現在眼前,電話號碼前寫着一個名字。

“安逸。”莫子肖輕輕地念出來,好隨性的名字,不用刻意,輕而易舉的就銘記在心底。他笑笑,將便籤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他們還會再見面的,莫子肖當時是那麼想的,而他們也確實見面了,就在當天的畢業生晚會上,他再一次見到了她。

舞臺上,燈光下,她和另外兩個女孩子的表演節目是傘舞,一把古典的紅紙傘在她的手間靈活地劃過一個又一個柔美的弧度,收放自如,美極了。她穿着飄逸的舞衣,在她熟練的轉圈的時候,莫子肖看到了她的大腿上包紮的白布,上面還滲了點血出來,有一種妖野的美麗。

舞蹈結束,她們彎身鞠躬隱入黑暗中,主持人繼續介紹着下面的節目,可是莫子肖再也無心看下去,他的心思都被那個叫做安逸的女生佔滿。他的膝蓋處,隱隱地痛着,安逸應該更嚴重吧,他在心裏想着,不由得煩躁了起來,起身,然後走出小禮堂,從側門進入舞臺後面。

安逸已經換下了舞蹈服,斜倚在桌邊,身上穿着的正是白天見到的簡單的T恤以及超短牛仔褲,飄逸的長髮散落在肩上,她低着頭,看不到表情。

“怎麼了?表演完了,不是應該開心的嗎?”莫子肖從不喜歡隨意搭訕,可是他卻貿然的和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安逸開口說話了,話一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這樣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入這個女孩的生活中。

安逸抬起頭,見到莫子肖,有些驚訝,“是你?”

莫子肖心裏有一陣竊喜,她是記着他的。

“對不起,我下午是太着急了,需要趕來彩排,騎得太快了,所以纔會撞到你的,你的傷不礙事吧?”

“沒事,倒是你,傷口都流血了。”

安逸隨着莫子肖的視線,盯着自己小腿上的紗布,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隨即彎下身子,準備撕開紗布。

“別弄它,我帶你去校醫務室,快要到夏天,不處理好很容易感染的。”莫子肖提醒着她,不由分說的握着她的手,帶她離開後臺。

安逸睜大了眼睛,想要掙開自己的手,卻又怕自己突然的動作顯得唐突。

“學長。” 安逸不自在地嘀咕了一聲。

“嗯?”他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安逸時,順着她的視線,才發現他們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他有些錯愕,說了聲“對不起”後趕緊鬆開了手。

“學長,你人真好。”

安逸的面上有些紅暈,不敢去看莫子肖的臉,心想着這個學長還真是自來熟。

他們並肩走在有些靜謐的校園,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安逸卻覺得越來越緊張,兩個人的氣氛也有些尷尬,只好努力找話題。“學長,沒想到你也是商學院的,現在大幾呀?”

“大三,明年也該是屬於我的畢業晚會了,你的舞跳得很美,明年,你還會出現在舞臺上嗎?可以爲我再跳上一支舞嗎。”莫子肖停下了腳步,眼神專注地望着安逸。

安逸有些不知所措,錯開視線,“好啊。”

到校醫務室處理了傷口,莫子肖送安逸回宿舍,分別時,兩人相互交換了聯繫方式。

“記住啊,我叫莫子肖。”莫子肖朝着安逸揮手,安逸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逃似的離開了現場。

莫子肖與安逸是通過每日短信熟悉起來,莫子肖這個名字也頻繁地出現在宿舍女孩子的談話中,尤其是林諾,每次說起莫子肖的八卦,都特別的激動。

“你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有一次,安逸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林諾忙擺擺手,“我那是崇敬,莫學長在我心裏,那可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

安逸忍不住地笑出聲,發短信告訴莫子肖,她宿舍裏有女孩特別崇拜他。

莫子肖回了電話,安逸小心翼翼地跑去陽臺接電話。

“喂。”

“我們在打籃球,你來看嗎?”

“啊?現在嗎?天黑了。”

“快來,有驚喜。”

安逸有些心動,“OK,我去操場。”

等到安逸氣喘吁吁跑到操場的時候,籃球場上哪還有人打籃球,倒是看到了由一圈蠟燭圍成的愛心。安逸走近,看到了愛心中間的由蠟燭拼成的“生日快樂”四個字。

安逸猜想肯定又是甚麼情侶間的小驚喜,自己冒然站在這裏,只怕會破壞人家的心情,於是,加快了步子要走。

卻不曾想到,身後會有熟悉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安逸。”

安逸的身子僵硬在了原地,有那麼一秒鐘,她覺得自己完了。

她轉過身來,莫子肖已經站在眼前,手捧着大束玫瑰花。

“生日快樂!”

他的聲音真有磁性,嗯,適合去做DJ。

“安逸。”

莫子肖又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她這纔回過神來,有些冷淡。“學長,你是高手,可是我不喜歡這樣。”

莫子肖笑了笑,鬆了手,他哪裏是甚麼高手啊?

“我叫莫子肖,不是高手,只不過撞見了你就情不自禁的心動了。安逸,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我是認真的。”

他們認識的時間還很短暫,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提議很倉促,這種想法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瘋了,這就是安逸的魅力吧,如罌粟般,令人放不下手、移不開眼。

“學長,我不打算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對不起。”她腦袋裏想到的藉口很拙劣,她都知道,可是,此刻的她真的很慌亂。也曾有過不少的男生會花心思向她表白,可是都不曾有過此刻複雜的心情,期待,興奮以及難受。

莫子肖被拒絕了,但是一副無畏的態度,似是早已知曉這樣的結果。“沒關係,我不會放棄的。”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安逸沒有想到他會這般固執。

“我不是個好女孩。”安逸繼續說。

莫子肖顯然沒有想到安逸會這樣說,愣了下,轉而笑了,“因爲不是好女孩,所以才拒絕我?”

安逸沉默了。

“沒關係,我等你,只希望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了。”

事實證明,莫子肖遇事並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後來的他們在學校裏公開走在一起的次數多了之後,大多數人都會猜測,大一的安逸是不是和大三的莫子肖戀愛了?

那日,他們在圖書館複習課本,安逸突然拉過莫子肖到自己面前,她附在他耳邊說:“學長,我以後就叫你小小吧,你叫莫子肖,我想特別點,叫你小小,好不好?”

“好,只要你開心就好。”莫子肖把安逸寵到了骨子裏,基本上安逸的請求,他都鮮有違背。儘管不是安逸的男朋友,但是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男朋友該給的關心。

“那我們……”安逸有些欲言又止。

莫子肖安靜等着。

“小小,我們不要做朋友了,我們做情侶吧。”安逸的話雖很輕,但是莫子肖還是聽清了,睜大了眼睛,彷佛發生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真的?終於發現我的好了。”莫子肖心裏笑開了花,原本以爲要讓安逸接受他做情侶還需要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這樣的好事會這麼突然。

“嗯,你是很好呀,所以萬一你被別人搶走了,我到時候肯定要傷心的,爲了避免我以後傷心,我先把你預定下來,貼上專屬於安逸的標誌,看那邊的女孩子還往不往這邊瞧。”安逸的視線繞過莫子肖,看向莫子肖背後的那幫女孩子,從他們進到圖書館,就一直時不時往這裏瞥幾眼。她對那些個女孩露出狡黠的笑容。

舒適的大牀上,莫子肖又翻了個身,腦袋裏全是安逸的樣子,年少的時候,他從未想過那麼一張單純的面具下隱藏着怎樣不可告人的祕密,從未想過當周邊的一切都是一個個騙局的時候,她扮演着甚麼樣子的角色。

如果說他們的第一次遇見是一個陰謀,是一場騙局,是一種費盡心機,那麼多年後的這一場再遇則是註定的宿劫。

他自知安逸是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可是他偏偏回來,偏偏還是出現在她的面前,他要她後悔,他要她失去一切,他要她沒有幸福的資格。

黑暗中,莫子肖大笑,遊戲開始了,主角依舊還是他們,但是遊戲規則由他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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