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坐井觀天！
李留風又問道：“不知秦雲兄弟，現在在哪裏高就啊？”
秦雲淡然回答：“剛剛畢業沒多久，還沒工作。”
李留風頓時笑了起來，炫耀似得說道：“巧了，我也剛剛畢業沒多久，不過我爸倒是給了我一個公司管理，看在你和夢月的關係上，只要你開口，我給你個小組長噹噹也不是難事。”
“秦雲，還不謝謝李少的好意？”沈夢月開口接道。
劉桂蘭也說道：“就是，李家公司多有名頭，要是能有一個工作，比繼承你爸那破工廠可好多了。”
“我爸的工廠雖小，但好歹是他自己的事業，靠的是他的一雙手和真本事。比起坐享其成，我倒更喜歡與我爸一樣，自己去拼搏一番事業出來。”
秦雲緩緩道來，言語不卑不亢。
“好啊，我就喜歡有志氣的年輕人，趕路這麼久，不如我們先喫飯吧？”
“那就先喫飯吧。”
沈從文再次開口，從未搭理過秦雲，對李留風反倒是百依百順。
聽到喫飯，劉桂蘭頓時眉飛色舞道：“秦雲啊，李少聽說你要來，特地把他家四星級酒店的主廚請了過來，你可得好好謝謝他。”
李留風頓時笑道：“劉姨，您這麼說就見外了，一個廚師算甚麼啊，秦雲遠道而來，身爲東道主不好好招待怎麼行？裏面的，可以上菜了！”
一聲大喊，廚房門開了。
一個身着潔白廚師服的男人走了出來，手裏還推着一輛餐車，上面共有四盤被餐盤蓋擋住的菜餚。
男人的廚師服潔白乾淨，手臂上綁着一塊臂章，赫然有着四顆星星。
“秦雲，我家廚師可是經過世界廚師協會考覈認定的，平常這樣的菜餚，你恐怕一輩子都沒喫過幾次，今天你大可放心喫，就當是我爲你接風洗塵了。”
李留風得意無比，顯擺似得說道。
廚師也很會看眼色，立馬端起第一盤菜餚，放在秦雲面前。
餐盤蓋打開，竟是金湯田雞。
李留風介紹道：“第一道菜，名爲金蟾招財。”
然後，第二道菜被擺在沈夢月面前，乃是一隻通體被銀絲覆蓋的烤鵝。
李留風又道：“第二道菜，名爲雪花白鵝。”
最後一道菜，被擺在正中間，是一份燉腦花湯，裏面還浮着一塊圓形的金黃鍋巴。
“這最後一道，名爲猴腦燉金月，主菜已全部呈上！”
說到這，李留風笑容再也止不住，大笑起來。
其餘人的臉色也變了。
沈從文微微挑起眉頭，旁邊的劉桂蘭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連沈夢月，都捂着嘴巴輕笑起來，還不忘偷偷打量秦雲。
而李留風眼中已經盡是嘲諷，說道：“秦雲，這三道菜可是新品，酒店都沒上過，材料也是我精心挑選的，還不趕緊嚐嚐？”
秦雲沒有動筷。
眼前的三道菜品，已是於他的極盡羞辱！
“秦雲，你怎麼還不喫啊？”
李留風順手指過一道道菜品，滿眼嘲弄道：“這道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是我專門爲你準備的，還有下一道猴腦燉金月，更是花了我不少心思，還不快喫？”
在李留風，乃至是整個沈家眼中，蛤蟆是秦雲，猴子亦是秦雲，而沈夢月就是潔白天鵝，夜空皓月，他如何能配？
此刻，衆目注視下，秦雲沒有憤怒發作，反而是拍起手來。
“好一道癩蛤蟆想喫天鵝肉，更是好一道猴子撈月，爲了我，你們這頓飯倒是下了不少心思啊。”
終於，秦雲的臉上出現了平靜之外的其他表情，不是惱怒，也不是羞憤，而是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裏是沈夢月的家，廚師用的也是沈家的廚房，李留風所計劃的一切，沈家上下又豈會不知？
李留風眼中已經滿是戲謔，說道：“哪裏哪裏，都到這一步了居然還坐得住，和你秦雲的臉皮相比，我倒是差遠咯。”
沈從文咳嗽一聲，跟着說道：“秦雲，你不會現在還看不出我們的意思吧？”
秦雲收起笑容，忽然正色道：“有何看不出，從進門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們沈家的態度。一樁婚約而已，來來回回拐彎抹角，這就是你們沈家的做事風格嗎？果真無愧是雲江的三流家族。”
“你說甚麼？”
沈從文難以置信，瞪大眼眸。
劉桂蘭當場罵道：“三流家族怎麼了？那也比你那破落秦家好百倍，我就明着跟你講吧，李少那是在光明正大得追求我們家夢月，和李少比，你一個又窮又矮的鄉下人算甚麼東西？”
沈夢月也說道：“秦雲，你死心吧，你和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少家財萬貫，又衣冠楚楚，比起李少，你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直言秦雲不如人，將他的尊嚴踩得半點不剩。
最後，李留風一臉春風得意得站起身來，斜眼看着秦雲道：“小子，老子跟你客客氣氣這麼久，裝都裝累了，你一個癩蛤蟆，就老老實實得回去窩裏吧，別成天做夢了。這五十萬給你，把家裏那成年婚約給撕掉吧，我家夢月，你配不上的！”
一張銀行卡，被他丟到秦雲的面前。
秦雲拿起銀行卡，兩指一曲，堅韌的銀行卡直接斷裂。
他拿起快起，插起一塊田雞，另一頭又插起燉腦花湯裏的金色圓月，將其置於一個水杯之中，再輕輕一推，將其整個推到沈夢月面前，然後說道：
“我說過，一樁婚約而已，根本不用拐彎抹角。一個只值五十萬的女人，又談何能配我秦雲？這一杯坐井觀天，正好適合你們一家。”
田雞正是蛤蟆，圓月代表天空，圓潤的水杯，正是狹窄的深井，坐井觀天，形象生動！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沈夢月氣急，大怒道：“秦雲！你竟敢罵我們！”
秦雲平淡道：“罵？我不過是在訴說事實罷了，小小沈家，在我眼中連只蛤蟆都算不上。”
“沈家不行，那我李家呢？”
李留風站起身來，眼中已然滿是怒火。
秦雲這一杯坐井觀天，同樣有一份是給他的！
秦雲卻只是嗤笑一聲，同樣輕蔑道：“李家？與螻蟻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