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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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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空見李嫣然臉色鐵青,估計是在爲她那剛死不久的姐姐、自己這個身體的老媽打抱不平吧。難道自己這個老爸真是負心之人?又或者是被那皇帝所看中而身不由己?

寒氣突現,一把讓許空有些眼熟的長劍懸浮在了身前。李嫣然不顧旁人的眼光,拉起許空便沖天而起,白色的裙襬飄然夢幻,讓一衆路人驚呼不已,“仙女啊!”

許空又是一驚,趕緊抱穩大腿,心想這小姑還真是個感性的少女。

這是許空第二次乘飛劍了,所以心中的緊張也少了一些。心中的念想徘徊幾遍以後,才決定低頭看一看這個異世界的山河風光。

飛劍已經漸漸駛向了大齊王朝的京城,雖然還沒看到皇宮,但許空仍然能夠鳥瞰到另一邊的連綿山脈,那是一種前世很難看到的原生態的一面,彷彿一塊不規則的綠寶石一般鑲嵌在大陸上,令許空發自內心地大叫道:“哇!太屌了吧!”

飛劍突然一陣抖動,這可讓許空差點嚇出了尿來,許久後才見李嫣然轉頭罵道:“鬼叫甚麼!”

許空還沒來得及爲自己辯解,便眼前一亮,再次吼道:“故宮!故宮!”

這也不能怪許空是鄉巴佬進城,前世的家庭條件根本不可能讓他去北京旅遊一番,而對於華夏兒女來說,對故宮都有着一種莫名的嚮往。但事實上齊皇宮和故宮有着一定的區別,只是許空沒有看過鳥瞰版的相片而已。

李嫣然不再理他,眼神漠然地看着前方,幾許零散的髮絲從她的臉色拂過,卻又像是被滑開了一般向後散去。

他們停落的地方依舊是城郊外,剛纔會在城中直接“起飛”是因爲李嫣然被氣衝動了,而經過一小段時間的冷靜過後,她自然也不會再那樣去引人矚目。

許空甩動着自己那接近麻木了的雙手,抬頭問道:“小姑你剛纔生氣了?”

李嫣然平淡地說:“你父親要幫你找繼母了。”

許空“哦”了一聲,立馬哭鬧起來,“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媽媽,我要姑姑。”

李嫣然見狀心頭一酸,蹲下來邊安撫着他,邊說道:“好好好,等我先去和你那負心的父親討個說法先,看看他還有何顏面面對你。”

腦袋耷拉在李嫣然肩膀上的許空卻帶着眼淚笑意悠然,如果那個老爸真爲自己找了後媽的話,哪怕能當富二代,自己也肯定不會去受那股氣,這小姑雖然脾氣怪了點,但若是能夠跟着她去修仙的話,到也不枉到這個仙俠世界來一趟了。

李嫣然“不計前嫌”地將許空抱起,朝京城內走去。雖然在進城的時候因爲沒有通關文件而受到了一些阻礙,不過這到難不倒神通廣大的修仙者,所以也很順利地來到了大齊天子腳下。

許空在街上再一次東張西望起來,感嘆這京城就是不一樣。而李嫣然則四處問路,最後在一個“好心人”的代領下,幾經轉折,終於來到了狀元府。

“喏,到了。今年的狀元爺可是深得聖上喜愛啊,剛賜了座宅子不說,還走露出要當駙馬的消息了,不知道姑娘你是來幹嘛的呢?”帶路人見李嫣然美豔無比,不由多攀談了幾句。

可李嫣然死死地盯着那上方的牌匾,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只聽一小孩罵道:“休想調戲我姑姑!”

那人一驚,怎麼這小孩能看穿自己心思?於是便隨便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李嫣然走上臺階,輕輕地敲了幾下門,卻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一個下人出來,正要責問是誰這麼大膽用力敲門,見到氣質非凡的李嫣然後就堆出了笑臉問道:“請問姑娘要找誰人?”

李嫣然冷冷道:“鍾尚傑。”

那下人聽這口氣不簡單,還敢直呼狀元爺名諱,便恭敬地問道:“您是哪位?”

許空搶先說道:“朋友!”

那人沒在意許空的多嘴,“哦,今兒我們主子出去了,要不您留句話,擇日再來?”

“他甚麼時候回來?”

“估計得暮時以後。”

“不用告訴他我來過。”李嫣然拋下這句話便抱着許空離開了。

…………

兩人在一間離狀元府最近的客棧住了下來,許空自己擦了擦身子便脫光衣服躺到了牀上,打量着這身體感嘆道:“還真小。”

李嫣然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對許空說道:“你爲甚麼這麼懂事?”

“嗯?”許空愣愣地問道。

“你剛纔和那下人說,我們是你父親的朋友,這不是爲了不給他惹麻煩嗎?”李嫣然心底甚至有些荒誕地欽佩起了許空的識大體來。

許空躺在牀上,用手枕着腦袋,彷彿在說別人老爸一般說道:“你沒有用劍指着那個人逼問他去了哪兒,不也是爲了不讓他難堪嗎?”

李嫣然過去幫他蓋上被子,笑着說道:“這也是因爲你我才這樣的。你母親以前是不是教過你很多東西?當年她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嗯,是的。”

“那你不怪你父親?”

“或許他也有難言之隱呢?凡事應該往正面去想嘛。好了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睡覺了。”許空說着趕緊用被子蓋住腦袋,生怕再忍不住說出了甚麼驚人言論。

李嫣然見他姐的兒子能這麼出息,很是欣慰地笑道:“快睡吧。”

夜裏半夢半醒之間,許空聽到兩個人開門進來了。

“小聲點,他睡着了。”

一聽是李嫣然的聲音,許空才放下了心來。而另一個腳步聲想必就是自己的老爸了吧,也不知道小姑是怎麼將他帶到這裏來的,自己還是繼續裝睡,靜觀其變好了。

鍾尚傑走到牀邊看了看許空,苦笑道:“這小傢伙應該不親我,這些年一直是他娘在帶他。”

李嫣然說:“要不是因爲他,我早就拿着劍衝進你那狗屁狀元府了。”

聽到這裏許空心中暗罵道:人生得好好的,話卻說得這麼難聽。

鍾尚傑走到桌邊坐下,嘆了口氣,說:“是他外婆叫你帶他來找我的?”

李嫣然說:“事到如今你還要再裝嗎?”

鍾尚傑一臉疑惑地問答:“發生甚麼事了?”

李嫣然說:“我剛到那裏時,你丈母孃一家人就已經被S光了,要不是我去得及時,你兒子恐怕都已經……”

鍾尚傑渾身一顫,彷彿在回憶些甚麼,良久才強忍怒氣地緩緩道:“肯定是那個老傢伙!”

李嫣然不以爲然地笑道:“又是哪個老傢伙?你不要和我說是大齊皇帝爲了讓你給他當女婿,而做出這種事來。”

鍾尚傑平息了一下心境,說:“我知道因爲你姐姐去世的事情,讓你對我有很大的成見。但這件事真的不是我指使的,雖然我是個贅婿,可他們家也待我不薄,我再怎麼也不可能惡毒到這個地步。”

李嫣然依舊不信他的話,說道:“有甚麼做不出來的?爲了和皇族攀上關係、飛黃騰達而消滅一些障礙,對於你們這些當官的來說,有甚麼難?”

鍾尚傑抿了抿嘴脣,說:“有些話說了可能會對不起你姐,但不說的話也會讓你一直誤會我。沒錯,我是要娶公主了,但這完全不是甚麼爲了和皇族攀上關係而爲。你要知道一個駙馬和狀元相比,前者的仕途更是坎坷,我若真想有所作爲的話,何必去做着喫力不討好的事?況且這皇帝女婿又真的這麼好當嗎?”

李嫣然不懂朝中之事,但聽着也似乎有些道理,“那你是爲了甚麼?”

“一個情字。我與公主數次見面,卻像是上輩子都相識了一般,那種感覺簡直難以描述……對於你姐姐,我承認當初因爲貪圖許家的那點錢財才入贅過去的,但再怎麼說嵐兒也已經……”

李嫣然頓時一拍桌子,面帶怒容地指着正在裝睡的許空說道:“你當着你們的孩子說這番話,不覺得對不起我姐嗎?”

鍾尚傑低下頭說:“我的確對不起嵐兒。”

儘管身爲修仙者的李嫣然,如今的氣息也有些急促了起來,說道:“說對不起有用嗎?當年你寒窗苦讀的時候,我姐爲你做了甚麼?她雖然是許家所收養的女兒,但許家在那地方也算得上是有錢人家了,她肯接受當時還是窮書生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情義所在?”

說起那些事,鍾尚傑的眼眶微微泛紅了起來,但很快就變得堅定無比,深吸一口氣後,說道:“難道你讓我碰到真心喜歡的人以後還終生不再娶妻?就算是嵐兒還活着,以我這樣的身份三妻六妾又有甚麼奇怪?”

此時只見一個光着身體的小孩一躍而起,身手敏捷地從另一張椅子跳到桌面上,朝着鍾尚傑的臉頰一個小耳光扇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的聲音不是很大,卻讓房內的兩個大人都呆呆地愣住了。

“這一巴掌是爲我娘打的!”

“啪。”又是一個耳光。

“這一巴掌是爲外婆家人打的!”

“啪。”再一耳光。

“這是爲我自己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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