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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狗不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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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林雨華怎麼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順利。

  趙媛媛不僅招供罪行,竟然還準備襲擊警察!

  真是挖坑自己往裏跳,還不忘扒拉點土埋上。

  訓練有素的陳采薇,三五個壯漢都近不了身,對付趙媛媛留了手,只是單手扣住其手腕,轉身借力輕輕的送了出去。

  趙媛媛重心不穩,摔了個四仰八叉,看着狼狽,實際並沒有受傷。

  周圍一羣人在看熱鬧,趙媛媛面子上掛不住,一把扯下頭繩,故意披頭散髮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嚎道:“趙建國,你姐當着全家的面捱了揍,你死哪去了!”

  婚禮現場人多庸雜,外加上週圍瞧熱鬧的親戚,遠處挨桌子打招呼敬酒的趙建國,還真沒注意到這邊。

  聽到動靜,趙建國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子,推搡開擁擠着的人羣,“姐,是不是林雨華打你,我給他狗日的開瓢!”

  “不是他,是他旁邊的小賤人!”

  看見旁邊站着的陳采薇,趙建國瞬間酒醒了大半,揚起酒瓶子的手停滯,盯着陳采薇的臉眼睛有些發直。

  陳采薇素面朝天的顏值,着實驚豔動人,難怪趙建國會忍不住發呆。

  趙媛媛是女人,看到陳采薇這種美女,天生心裏就憋着一股戾氣,想撓花她的臉。

  可看趙建國的模樣,明顯是下不去手。

  林雨華巴不得場面再亂一點,藉着瞧熱鬧的人羣堆搡,他一腳踹在趙建國的屁股上。

  趙建國一個踉蹌衝上前,陳采薇以爲對方要持械襲擊,俏臉頓時凝重,高掃腿踢翻其手中酒瓶,又飛起一腳正踹當胸。

  陳采薇接近一米九,壯得和頭熊似的,竟被踹飛出三米遠,撞倒一張桌子,湯湯水水灑落一身,半天沒有爬起身的力氣,格外狼狽。

  掀了桌子,場面立即就亂了。

  張桂芳慌忙攙扶起兒子,尖銳聲嘶喊,“給我打死這對狗男女!”

  有六個伴郎撥開人羣,完全放棄站在一旁的林雨華,如狼似虎的衝向了陳采薇。

  好傢伙,這羣傢伙想打架是假,趁亂佔便宜纔是真。

  這羣街頭混混,別的本事沒有,打架羣毆數第一,下被包圍的情況下,陳采薇一個女人,哪怕身手再好也容易喫虧。

  倘若陳采薇真被佔便宜,趙媛媛一家襲警拒捕,並趁機猥褻,就算沒五百塊錢詐騙的事,也足夠蹲上幾年。

  可陳采薇幫了自己大忙,林雨華不至於做過河拆橋的事,當即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外頭的別愣着了,進來幫忙!”並從地上偷偷撿起半塊磚頭,加入站圈。

  林雨華下手穩準狠,悶磚砰砰的拍下去,登時有三個人腦袋開了瓢。

  剩下的三個,也被陳采薇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個乾淨。

  看到陳采薇乾淨利落的手段,林雨華不由得心驚,看樣子沒有自己幫忙,她也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趁着陳采薇打鬥的功夫,林雨華偷偷把拍悶磚時手上沾着的血,在腦袋上擦了一把,又用碎石片擦了個小傷口,順手把磚頭扔在地上。

  圍觀人羣推搡得格外混亂,並沒有人注意到林雨華的這點小動作。

  外頭的四個警員聽到林雨華的呼喚,頓時呼啦衝進來,拎出警棍把陳采薇擋在了身後,“通通不許動,都給我趴下!”

  其中一個警員給陳采薇遞來警服,見她披上三道花的制服,六個頭破血流的混混嚇得面如土色,只能老老實實抱着頭蹲下。

  趙媛媛嚇傻了,哆哆嗦嗦的向着林雨華詢問:“雨華,這……這是怎麼回事!?”

  林雨華淡然說道:“你用詐騙的手段,從我手中套取存摺密碼,盜取金額達到五百元。”

  “陳警官覺得,你們家正辦婚宴,穿着警服過去會影響你們家名聲,這才選擇便衣調查瞭解情況。”

  “沒想到你們家仗着有點黑道背景,囂張跋扈成性,對我們進行毆打恐嚇!”

  “如果今天不是陳警官,而是換做旁人,你們是不是敢把我們打殘打死在這兒!”

  黑道背景、毆打恐嚇、打死打殘……

  林雨華添油加醋的一番話語,可謂是夾槍帶棒,槍槍見血,棒棒到肉,單憑哪一句摘出來,都夠判Z家人個一年半載。

  趙媛媛嚇得臉色煞白,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只好抱着腦袋和趙建國一夥人蹲在牆角。

  剛纔還囂張跋扈的張桂芳,這會兒癱坐在椅子上,捂着胸口臉色蠟黃,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

  陳采薇被聚衆襲擊,可不是一件小事。

  附近警局再度派出一輛車,將趙建國和趙媛媛姐弟倆,連同六個幫兇,一起銬上運了回去。

  臨近上車前,陳采薇掏出手帕,纖眉微蹙問:“怎麼弄的?”

  林雨華呵呵笑着將腦袋湊過去,“我看到有人拿磚頭襲擊你,就和他展開了激烈的搏鬥,不小心受傷。”

  陳采薇本想將手帕遞給林雨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伸手幫他輕輕擦拭。

  “感謝你剛纔保護我,手帕送你了。”陳采薇淡然一笑,“你回去處理一下傷口,今晚之前找我做筆錄。”

  ……

  車子緩緩離去,林雨華並沒有着急走,而是大喇喇的坐在主桌上大喫大喝。

  由於剛纔一場鬧劇,桌上的菜還沒來得及動筷,林雨華一天沒喫飯,自然不能浪費。

  一羣親戚朋友,像看猴戲似的瞧着Z家人和新娘一家子。

  不過,正大快朵頤的林雨華不在此行列中,因爲他是耍猴的。

  新娘的母親看不下去,拽着閨女臉色鐵青的道:“咱們走!和詐騙犯一家結親家,羞咱家先人的臉!”

  結婚當天,新娘一家當場悔婚,簡直是奇恥大辱。

  張桂芳慌了,趕忙上前阻攔,“親家母!咱們兩家都拜了堂,兩好合一好,都這麼節骨眼上,你怎麼……”

  新娘的母親冷着臉甩開張桂芳的手,“沒領結婚證,就不算結婚。”

  連新娘子都離開,婚宴就此冷落。

  剩下的人也都做鳥獸散,原本熱鬧的院落裏,就只剩下正喫飯的林雨華,和一臉呆滯木訥的張桂芳和趙文山老兩口。

  性格固執木訥的趙文山,雙眼通紅的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小兔崽子,你毀我全家,我剁了你!”

  林雨華不躲不閃,乾脆把脖子一橫,“有種的你就剁!詐騙犯,襲警涉黑犯都出來了,你家也不差一個S人犯!”

  “今天你要是不剁,你就是我孫子!”

  會咬人的狗不叫,像上來就拎刀咋咋呼呼的人,林雨華見得多了。

  一時間,趙文山愣在原地,伸也不是縮也不是,頗爲尷尬。

  張桂芳恰到好處將趙文山攔下,按在椅子上。

  這會兒,她也顧不上逞兇作威,一臉苦相的湊在林雨華身前,“雨華,不管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

  “不論你和我閨女有甚麼矛盾,也得是自家人踹被窩,你把警察給弄來,這也太……太不地道了。”

  啪——

  茶杯往桌上一撂,嚇得張桂芳冷不丁一哆嗦。

  林雨華冷笑道:“你們串通拿走我妹妹的救命錢,現在還說我不地道?等着吧,詐騙的事有誰參與,誰是主謀,趙媛媛都會在警局裏招供。”

  “到那個時候,你們全家人就能在監獄團聚了。”

  雖說趙媛媛不是個東西,但沒有家裏人的施壓,她還幹不出騙錢的勾當,這事多半是張桂芳攛掇的。

  張桂芳登時嚇得臉色煞白,“那個,雨……雨華。”

  “你算是甚麼東西,也敢稱呼我作雨華?”

  “林雨華,額不,林先生!剛纔的女警官也說了,這事如果我們願意還錢,這事就能算民事糾紛,是真的不?”

  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就是交住院費的期限,重生一世,林雨華總不至於再去賣X。

  今天的事,看起來鬧得大,但事後張桂芳隨便找個律師打官司,都能處理成感情債務糾紛。

  到時候,趙媛媛不僅做不了牢,反而能用一張五百元欠條,活活將自己給拖死。

  現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特殊針對老賴的法律。

  至於趙建國一羣混混,原本就把蹲號子當成家常便飯,起不來多少懲治效果。

  林雨華要懲治Z家人,要的絕不是這點效果。細水長流的長遠計劃,沒必要在一件事上糾結。

  林雨華緩和了些語氣,“可錢都被你們辦婚禮花了,拿甚麼賠償給我?”

  “這個簡單,我馬上就給你打借條!”

  見林雨華有了好臉,張桂芳趕忙賠笑道:“昨天晚上,媛媛都和你有肌膚之親了,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錢你還用擔心我不還麼?”

  林雨華淡然道:“像趙媛媛這種賤人,最多值一塊錢,還剩下四百九十九,今天如果不還清,就等着全家喫牢飯吧。”

  女兒被罵作賤人,張桂芳也不敢還嘴。因爲趙媛媛之所以敢騙錢,都是她一手攛掇的,爲的就是給兒子辦場地面的婚宴。

  原本張桂芳惦記着,像林雨華這種窩囊廢,吃了啞巴虧也不敢怎麼樣,沒曾想到林雨華忽然變得硬氣。

  張桂芳掙扎了好一會兒,這才咬牙回屋拿出錢包,翻出兩百三十塊錢。

  “我家裏就這些錢,剩下的我打欠條還不行麼!”

  林雨華淡笑着道:“你們謀我錢財,害我妹妹性命,欠條的事,沒有丁點商量。”

  隨即,林雨華站起身來,用桌布擦了擦嘴,看了一眼趙家臨街道的住宅,隨口咕噥一句,“宅子不錯,不知道值多少錢。”

  張桂芳做了虧心事,一心怕坐牢,這會兒趕忙從布包裏又翻出房契地契,想要遞到林雨華的手中,卻有些依依不捨。

  “我們這房子,雖說不大,但也能值個五百多塊呢……”

  “給不給隨你。”

  林雨華轉身要走,慌了神的張桂芳趕忙將房契地契塞進他手中,“給你,都給你,只求你別告我們!”

  接過房契地契後,林雨華強忍着笑意道:“那我就勉爲其難,繞過你們一次,不過得立下字據爲證。”

  張桂芳拿來紙幣,林雨華揮手間一蹴而就。

  借條——

  趙家心念歹毒,圖財害命,巧取豪奪林雨華五百塊救命血汗錢。

  現還款有二。

  一:現款二百三十元。

  二:破磚爛瓦,灌雨漏風破臨街房房契地契,抵償二百七十元。

  雙方立契,錢債兩清。

  張桂芳一臉窘態捧着契約,“這……我也不識字,老頭子你過來看看。”

  看完契約,趙文山臉色憋成青紫色,扶着額頭大口喘着粗氣,半天憋出一句,“林雨華,你別欺人太甚。”

  林雨華沒有回答,而是瞥了一眼盯着桌上食物,急得吱吱叫的小泰迪,隨手扔下一塊肘子肉。

  泰迪一邊大喫大嚼,一邊衝着林雨華搖尾巴。

  而後,林雨華淡笑着道:“連一條狗都知道,我把肉扔在腳邊,它纔有資格喫,不懂規矩跳上桌子,是要捱打的。”

  “趙媛媛三年裏的喫住學費,是我給的,我無怨。”

  “可你們跳上桌,奪了我救命的五百塊,如果我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怕你們真把自己是狗的事給忘了。”

  趙文山額頭青筋暴起,雙眼猩紅,也只能將緊攥着的拳頭鬆開,提筆刷刷簽下姓名。

  時候已經不早,林雨華拿着錢和房契地契,匆匆離去。

  等林雨華出了門,張桂芳哇的就哭了,“老頭子,咱們祖上傳下來的房,我不甘心啊!”

  趙文山陰鶩老臉並沒有太多沉痛,反而咧嘴陰森森的笑道:“這錢林雨華拿不久,最短三天最長五天,他就得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張桂芳擦了把眼淚,“啥意思?”

  “昨天我剛得了信,小時候寄住在咱家好幾年,在縣城上學的遠房大侄子趙振邦,已經留學回來了。”

  “我記得當時,振邦還認了咱倆當乾爹乾媽來着。”

  “他現在是頂有本事的人,據說到時候咱們縣長都要親自迎接,使點手段弄死林雨華,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似的。”

  張桂芳眼前一亮,一臉陰鶩嘴角還帶着笑,“這狗雜種林雨華,今天算是揚眉吐氣了,到時候我讓他跪在地上,給我磕頭!”

  大門口站着許久的林雨華,從新推門而入,淡笑着望着老兩口,“好啊,我等着。”

  話落,林雨華招手攔了輛三輪車,側身坐上去,徹底漸行漸遠。

  張桂芳老兩口臉上怨毒笑容消失,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雖說有人撐腰,可他們心裏仍沉甸甸的,像是壓着塊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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