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夫人的苦衷
然而卻沒有，老夫人的問題並沒有讓我爲難，她問：“施丹晴交給你藥瓶的時候，裏面裝的藥和霆深喫的不是一種吧？”
……
確實不是，施丹晴交給我的是瀉藥，能讓他不停上廁所，出醜，甚至以此阻止我們參加家庭聚會的藥！
但顧霆深給換了，老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心裏這樣想，我就問出來：“您怎麼知道不是一種的？”
老夫人終於露出一絲笑模樣：“她不是笨蛋，不會在這個節骨眼給事情鬧大，不想讓霆深出現在我面前到是真的，不過用藥讓霆深昏迷不醒？這樣的蠢事她不會做。”
“對，她給我的是瀉藥，是我換的。”
“你？”
她明顯不信：“你別告訴我，你一個醫學院的學生，有辦法弄到這種在外國實驗室研發，還沒有上市的新藥。”
“如果你有那個本事，就不會讓你母親病了那麼久，更不會被繼母左一次右一次陷害了。”
……
本來我覺得顧霆深的計劃天衣無縫，自己的戲已經演的足夠好，卻沒想到一切都沒逃出老夫人的法眼，都被她看出來了。
我不知道是應該坦白還是繼續遮掩，好像怎麼做都不合適，左右爲難。好在老夫人並沒有繼續追問，因爲醫院到了。
下車我隨着老夫人走進醫院，乘坐專用電梯到頂層高級病房區，管家顯然知道老夫人會來，恭敬的等在電梯口。
“霆深醒了吧？”
“是，老夫人，大少爺下午醒了，但現在又睡着了。”管家和老夫人說話的時候還看了我一眼，目光有點複雜，我沒看懂甚麼意思。
老夫人看上去心情還不錯，對管家道：“走，過去看看。”
雖然我沒看懂管家剛纔看我那眼是甚麼意思，但我能百分百確定顧霆深一定是在假寐！
他不會睡着的，沒那麼大的心，這祖孫倆都深不可測，心眼比篩子眼都多。
到病房門口我很自覺沒跟進去，剛纔在車上，老夫人和我說話都是那麼直白，只怕她要和顧霆深說的更直白，這時候我還是不跟着摻合的好。
人家祖孫倆是血脈至親，顧霆深不管做甚麼，老夫人都不會真正的怪罪他，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得學會保護自己。
剛纔老夫人和我說話的意思，話裏話外都能透露出她知道藥瓶裏的藥是顧霆深弄來的，那麼他裝癡傻的事情十有八九也被老夫人看破了。
如果顧霆深繼續在祖母面前裝傻，老夫人可別把事情都怪罪到我頭上！
“進來，門口有保鏢，不需要你站崗。”
……
我想置身事外的想法破滅了，只好跟進去。
哇，這是病房？
不同一般病房雪白的牆，雪白的牀，這裏與其說是病房，其實更像是五星級酒店的套房。
進門是玄關，腳下是進口高級地毯，牆上貼着高檔壁紙，全部紅木的傢俱啊，連窗簾都透出高端，大氣，上檔次！
要不是我還記得剛剛纔走進的是醫院大門，還以爲自己來錯了地方。
醫院我不陌生，母親活着的時候總是體弱多病，經常住院，一度我對病房比對家都熟悉。雖然住的也叫高級病房，但也只是一個單間，一張牀另外多出兩張單人沙發一個茶几而已，跟這裏完全不能比。
顧霆深躺在寬大的紅木雕花大牀上，蓋的是蠶絲羽絨被，閉着眼睛看樣子確實是在熟睡。
“老張，你去門口守着。”管家剛打算叫醒顧霆深，就見老夫人道。
“是，老夫人。”管家出去，帶上門。
老夫人坐進沙發裏，氣定神閒：“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別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一家人窩裏鬥有意思嗎？”
這話明顯是對顧霆深說的，但他沒搭腔，就像熟睡沒聽到一樣。
“唉！”
老夫人深深嘆口氣，語氣略微帶有滄桑，還有點自責：“我知道你怪我，怪我偏心，但你也替奶奶想下，顧家的基業不能毀在內鬥上，我是董事長得爲整個家族負責。”
“你父母的事情你傷心難道我就不傷心嗎？你爸爸也是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讓我怎麼辦？”
“我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不能再失去更多……”
老夫人在病房裏說了很多，雖然我不是全部都能聽懂，但也聽出來七七八八。
大概就是顧霆深父母的死和二老爺有關，顧霆深想要追查當年真相，卻受到多方阻撓，其中起決定作用的人居然是老夫人！
還有很多別的事情，盤根錯節，但圍繞着的中心點只有一個字——錢和權利！
豪門恩怨錯綜複雜，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也不爲過，不過現在顧家表面的平靜貌似只有一個人付出了代價，就是躺在牀上的顧霆深。
他失去了父母，遭遇未婚妻的背叛，但這些並沒有完，甚至繼續追查下去還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我現在能理解顧霆深爲甚麼裝癡傻了，也能理解他躺在牀上裝睡，任憑老夫人說甚麼都不回應，我理解他的苦，如果換做我我也一樣。
老夫人是愛他的，對他也傾注了最多的心血，但老夫人更重視家族，處處以大局爲重不得已只能委屈……不對，犧牲自己最喜愛的孫子。
這些道理顧霆深應該都懂，但在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於是以前用裝癡傻，現在用裝睡來逃避。
他不“醒”過來應該是還不知道怎麼面對老夫人，也不想，不願意聽從她的想法。
這三個月以來，我對顧霆深雖然不是特別瞭解，但他的性格我也是知道點的，重感情也非常有主意，自己認定的事情輕易絕不會改變！
看來這祖孫倆誰都不可能說服誰，這是一道無解題。
老夫人說了那麼多，都沒有換來一句回應，最終她選擇了放棄。
站起身又重重嘆口氣道：“好吧，你們好自爲之。”說完走出病房。
你們，好自爲之？
這裏還有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