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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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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白微微,那聲音喚我小白。

  整整三天,我昏迷不醒,反反覆覆做着各種噩夢,被困在鬼門關四處徘徊。等我再睜開眼,看着頭頂白晃晃的病房和吊瓶,很久纔回過神來。

  守在病牀前的張嘉倩急忙跑去叫醫生,我渾渾噩噩中被拖着做了各種檢查,結果非常正常,除了臉色不太好之外,沒有任何的異樣。

  收拾好東西從醫院出來,張嘉倩攔了輛出租車,拉開後座門和我一起坐了進來,報了她家的地址。

  張嘉倩是張良敏的女兒,是江城大學的學姐,和我不是一個專業。她在醫院守了我三天,說醫院判定我暈倒是因爲貧血。

  我時常爲了生活費打零工奔走,她也知道我家裏的情況,嘆了口氣勸說:“微微,就算爲了省錢也不能不喫飯,你得好好補補身體。”

  我不知道如何解釋,唯有報以苦笑。

  那件蛇形青銅器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頭,我躊躇片刻,還是沒忍住旁敲側擊道:“老師那批文物處理的怎麼樣了?”

  張嘉倩瞪了我一眼:“剛醒來就問文物,你怎麼跟我爸一樣,整一個考古瘋子。”

  她停頓了一下,也不待我回話,壓低了聲音道:“我爸在家呢,心情特別不好,前幾天挖出來的那個戰國墓昨晚被封了,他氣得一晚上沒睡。”

  封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京城的專家都特意趕來,足以證明這墓的重要程度,怎麼可能說封就封了呢?

  張嘉倩一眼就看透了我的想法,瞄了前面的出租車司機一眼,湊過來小聲道:“消息已經被封鎖了,說是下墓的人中有人得了怪病,具體我也不清楚。”

  不知道爲甚麼,我莫名想到昏迷前聽到的詭異聲音,掌心微微冒出冷汗,一直到車子開到張家都沒有再開口。

  午飯的時候,張母特意做了一桌好喫的,說要給我補身體,飯桌上一個勁給我夾菜。

  我有些食不知味,張良敏也是,一直冷着臉思索着甚麼,一頓飯喫得心不在焉。

  “微微啊,女孩子一定要懂得愛護自己的身體,不好好喫飯可不行。暑假要是沒地方去,就住到家裏來,師孃給你做好喫的。”

  我扯出笑臉應付着,餘光一直往張良敏那飄。

  等喫完飯,他放下碗筷,對我道:“跟我到書房來。”

  我惴惴不安地跟着他進了書房,張良敏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我坐。他拿了支香菸出來,也不知道在琢磨甚麼,捏在手中沒有點燃。

  “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他突然放下煙問我。

  我心中微動,表面上不露聲色道:“已經沒事了。”

  看着張良敏眉頭皺在一起,不斷在房間中踱步,幾次欲言又止,我心中開始敲起了鼓。

  正胡思亂想着,突然聽他說道:“微微,可以把褲腿捲起來讓我看看嗎?”

  我愣了一下,大概張良敏看出我的疑惑,面色凝重道:“事關玉龍山古墓。”

  想起之前張嘉倩說的怪病,我反應過來,恐怕是跟墓葬或者出土文物有關。

  我伸手把褲腿捲到膝蓋,低頭和張良敏一起查看。

  看了一圈,完全不見異樣。

  張良敏鬆了口氣,幫我把褲腿放下去,道:“微微啊,我帶的五個研究生中你天賦是最好的。我知道你家境不好,有意拉你一把。但機會多,代表着承擔的風險也大,你能明白嗎?”

  我點頭:“我明白的。老師,所以古墓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你知道魚鱗病嗎?”張良敏打開手機,拿出幾張照片給我看:“一種罕見的遺傳障礙性皮膚病,發病的時候皮膚乾燥易脫落,脫落下來的皮屑跟魚鱗一樣,這種病一般發於幼兒時期。”

  我看向照片,拍的是兩條男人的小腿,從腳踝往上密密麻麻排列着銀白色的鱗片,比一般魚鱗要大一點,四周皮膚泛紅透着森森血跡。

  這照片拍的很清晰,沒有經過任何的處理,我看得有些噁心,強忍着纔沒有乾嘔出聲。

  恐懼潮水一般席上了心頭。

  “這是其中一位下墓的考察員,四十多歲,發病了。”張良敏還伸出手將那照片放大,鱗片間隙都能看到下面的爛肉,他皺着眉頭仔細觀察:“就在你昏倒的那天。”

  時間太過湊巧,所以他纔要詢問我的身體情況。

  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一下,因爲低着頭,張良敏沒有發現我神情有異樣。

  照片上的這些鱗片,紋路和那條蛇形青銅器一模一樣,我拿着剪刀完完整整修剪過,所以記得格外的清楚。

  若說這其中沒有甚麼關聯,我自己都是不信的。

  但我還是自欺欺人地沒有出聲,裝作甚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張良敏放下手機,很是鄭重地說道:“目前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碰到了甚麼細菌病毒,現在發病的只有他一個,如果還有其他人也出現這種現象就麻煩了。跟古墓有關的事情都要重視,你這兩天也留意一些,如果感覺有甚麼不對一定到第一時間上報。”

  我點點頭,渾渾噩噩地應下來,等回到宿舍之後才發現後背都已經被冷汗浸溼了。

  一整個下午,我時不時的捲起褲腿看自己的小腿,生怕腿上也長出那魚鱗一般的東西來。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十點多我剛睡着,便迷迷糊糊的開始做夢,夢中,一條巨大的黑蛇鑽進我的被窩,攀着我的腿一點一點往上,腥溼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

  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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