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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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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年初一,清水縣凌雲村。

新春之際,家家戶戶張燈結綵。自年除開始那炮竹之聲便不絕於耳,到了寅時末刻,已經有新出爐的餃子香味兒飄出來。

身着舊棉襖的寶哥兒,聞着窗外飄進來的餃子味,凍得通紅的鼻頭,不由深深吸了吸。

“娘,長姐都睡好久了。”

牀榻上的婦人聞言,熬了一宿發紅的眼睛,更是忍不住掉下淚來。

“我這苦命的孩子!你就這樣去了,可叫娘如何活下去啊!”

簡陋的牀板上,直挺挺的躺着一個面色蠟黃的姑娘,因營養不良,臉頰深深凹陷進去。已經躺了一天一夜,若是在醒不過來,可就要被大房的人卷着席子扔去埋了。

這可是楚氏身上掉下來的肉啊,她怎麼捨得。

回想一年前,還是教書先生的丈夫林志軒突然被一羣官兵帶走,直言爲國效命,只因酬金不少,村裏大部分男丁都跟着去了,是以因家中生計艱難的他亦是捨身前去賣命。這年滿期限,卻仍不見歸來,公婆跟大房的人本就不甚待見他們,眼下更是過分,竟將人趕去牛棚。

本就艱難度日的四口,更因公婆剋扣,眼見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

楚氏白日就做些女工,拿到鎮子上去賣錢,貼補家用,林姝跟二妹林雪月去山上砍柴,偶爾狩到獵物,也算意外之喜,一家人這樣緊緊巴巴過了一年。不料前幾日林姝幫奶奶幹完活,卻被污衊偷了大房兒子田哥兒的雞湯,硬是生生捱了幾棍子,寒冬臘月的,回頭就給病了。

這牛棚到了深夜裏,可能凍死個人,林姝挨着不說,到了第二日,竟是要被活活凍死了。

楚氏顫抖着雙手握着牀上那冰涼的小手,眼淚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姝姐兒,寶哥兒!娘可怎麼辦啊!”她哭嚎着趴到林姝身上:“天啊,誰來救救我們!”

“唔......”林姝嗓子如火燒,艱難地發出一絲聲音,手腳更是毫無知覺。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她勉強睜開眼睛,只覺頭疼的十分厲害,肚子咕咕直叫。

楚氏如獲至寶,驚喜間又給林姝掖了掖被角:“姝姐兒,太好了,你醒了!”

旁邊的寶哥兒也跟着搖頭晃腦的直拍手:“耶!長姐醒了,是老天顯靈了!”

趙氏喜極而泣,抹了抹眼淚便抱着寶哥兒站了起來:“娘在廚房裏溫着粥,這就給你端來。”

轉眼間,屋子裏就剩下林姝一人。

寒冬臘月又因在牛棚,牀也只是用木板簡單搭起來了,儘管蓋着幾層被子,依舊能感受到背後有冷風襲來,林姝雙腳忍不住在被子裏摩挲起來。

想她前世乃竈王爺小女徒,不說官位顯赫,到底受人跪拜的一方小神仙,怎料會穿越此間,受這人間疾苦。

怪也怪她觸犯天條。

“姝姐兒,喝點粥暖和暖和。”楚氏將碗遞給林姝。

說是白粥,米卻沒有幾顆,倒像是一碗白湯。可林姝餓極了,胃裏如同火燒,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用勺子攪拌幾下,她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才感覺真的活過來。

瞥見一旁餓的直扁嘴的寶哥兒,林姝心疼極了,將手中剩下的半碗湯餵給他,不想寶哥兒只是搖頭:“長姐餓,長姐喫。”

“長姐飽了,寶哥兒喝吧。”這樣懂事的小娃,更讓林姝心酸不已,不由分說的拿勺子餵給他,寶哥兒也是餓壞了,小小的一個人,面色蠟黃,倒像是三四歲娃,可接收到原主信息的林姝,知道寶哥兒虛歲已經六歲。

寶哥兒長着小嘴,在林姝的投餵下,將剩下的半碗粥喝乾淨了。

楚氏看到這一幕,又忍不住抹淚:“你妹妹上山砍柴去了,回來看着你醒了,定會開心的。”

說起來真真可憐,自己病的起不來牀,親妹妹又被大伯一家指去山上砍柴,這大過年的,竟連最基本的一家團聚都做不到。

瞧着眼前的婦人,衣裳縫縫補補,洗的都泛白了,又拿方纔那碗白粥來看,家底已然無存,她強自壓下心酸,眼神堅毅地握着楚氏的手,“等妹妹回來,咱們一家過個好年,娘放心,我定不會再讓大伯一家欺負了我們去。”

自從爹爹去了城裏做工,一直了無音訊,家中沒了成年男丁,兩個女兒時常被奶奶跟大伯一家叫去幹活,大伯家有兩個兒子,可不是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好好!”楚氏沒成想病醒的女兒倒像是換了個人,這樣好啊,以後也可少受些欺負:“姝姐兒長大了!”

見楚氏抱着林姝,寶哥兒也張着手要一起,三人緊緊相擁,楚氏心感甚慰。

要改變生活,林姝自然坐以待斃,起身穿上舊棉襖,去了廚房。

除了鍋裏楚氏給林雪月留的半碗白粥,米缸裏沒有米!竈臺上沒有菜!就連瓶瓶罐罐的調味品,都所剩無幾!

林姝把屋子裏翻遍,竟連一口口糧都找不到!

前世年齡雖小,但從小在竈王爺身邊掌廚。每年小年夜時,她會跟着竈王爺顯靈,考察人間善惡、管理飲食......每有大善之人,她則會賜一道帶有靈力的菜食,以保一年平安順遂。

哪成想這一身廚藝卻無處施展。

楚氏深感侷促,斟酌開口:“娘屋子裏還有些帕子沒賣,等明兒去市集上賣了換錢,咱們再買好喫的。”

“娘......”林姝擔心的是今天的口食,她餓着無所謂,可還有一個六歲的弟弟跟還在幹活的妹妹。楚氏急忙接話:“不行娘去你奶那要點。”

奶奶跟大伯沆瀣一氣,欺負楚氏來不及,又怎會好心給他們糧食?林姝想也沒想的拒絕,她能去山上狩獵,這時候只要捱得住凍,田雞也只是時間問題。

“呦,真是不要臉,平日沒見你給過俺們甚麼,還有臉管我家要東西!”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門被踢開,劉大娘穿着新衣裳扭臀擺腰地走來:“死丫頭醒了不知道幹活去,偷着耍甚麼懶!”

劉大娘倚着門框,一開口一股大蔥味,從牙縫裏剃出一絲肉彈在地下,神情倨傲。劉大娘跟奶奶一樣難纏,平日裏沒少找楚氏麻煩,林姝冷笑:“本省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娘倒是剛吃了飯,我妹妹卻還在山上砍柴,你那兩個兒子想必還在被窩賴牀,要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故意虐待我們孩子呢!”

林姝平日順從慣了,破天荒頭一回跟她頂嘴,一時間只見劉大娘瞪着兇目,竟無法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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