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啊——”
突地一聲慘叫,程星灼轉頭,就看到吳導捂着身體,從牀上滾了下來。
程泱撲起,拎起牀頭櫃上的水晶檯燈,“砰”地砸碎在牆上,鋒利的玻璃猛地扎進他的脖子,又狠狠地扯了出來。
鮮血飛濺,慘叫連連。
S了他!
S了他!
......
她另一隻胳膊勒着他的脖子,鋒利的玻璃對準他的大動脈,狠狠地刺了下去。
十幾年來,她夜夜做噩夢,每次夢迴這個場景,她都想S了他,S了他們。
可每次醒來,都是無法改變的過去。
玻璃尖扎進皮膚的時候,她突然收住了手。
不夠,不夠......
光他死還不夠。
還要他的同伴死。
還要程星爍死。
她抬眸,看着僵在原地的程星爍。
對上她的目光,程星爍嚇得直退。
她臉上濺滿鮮血,雙眸漆黑,閃爍着兇狠的寒光,這不是那個軟弱無能,叫她跪着,不敢站着的程泱。
是個S人魔!
“啊!”
她高跟鞋一崴,跌倒在地上。
“把她拖過來!”
孫老闆也嚇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程泱抓着吳導的頭髮,拉長他的脖子,鋒利的玻璃碎片對準他的喉嚨大動脈:“不想死就按我說的做!”
吳導還在流血,立刻尖聲叫道:“把她拖過來!”
孫老闆在娛樂圈混,全靠他,兩人私下又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對他唯命是從。
他一開口,就照辦了。
程星爍爬起來,朝門口跑去,很快就被抓住,拖了回去。
“把那些藥給她喂下去。”
“你們不能這麼對我,我是程家大小姐,我爺爺,我外公,我爸爸,我媽媽,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唔......”
一大把藥卡在喉嚨裏,她咽不下去。
男人拿起一旁的杯子,裏面還有半杯水,全給她灌了下去。
這杯水裏也有藥,就是她給程泱下的。
“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快把人放了。”
“那些藥,你也喫。”
“你......”
她手一提,吳導的脖子就突了出來,下一秒,就要割斷他的喉嚨。
“瑪的,按她說的做!”吳導大喊。
他抓了些藥塞到口中,吞吃了下去。
“你現在可以放了我吧?”吳導斜着眼睛,試圖看着背後的人。
程泱挾持着他向茶几去,滔天的仇恨讓她小小的身體裏迸發出強大的力量。
將他拖到茶几前,她胡亂地抓了一把藥塞進他的口中,捂着他的嘴讓他吞嚥,然後拖着他,往門口去。
眼睛卻死死地瞪着程星爍。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也要讓她嘗試一遍。
“不......不要!”意識到她要做甚麼,程星爍尖聲喊叫:“爸爸,媽媽,救我......媽媽!媽媽......”
程泱揚脣一笑,張狂肆意。
真是安排了個好地方啊,果真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到,不會有人來。
她猛地將吳導往前一推,拉開門退了出去。
“死丫頭,我弄死你——”他撲過來,重重地撞在門上。
她將外面的閘門放下鎖死,沒有鑰匙和密碼,裏外都無法打開。
“砰砰砰......”
裏面傳來拍打的聲音,門厚實得像牆一樣,幾乎沒甚麼聲響。
不一會兒,便聽不到動靜。
你們就在裏面狂歡吧,就像曾經她所遭受的那樣。
她邪笑着後退,“砰”地撞在一個胸膛上,猛然回頭——
“容......容與?”
她倏地撲進他的懷裏,緊緊環抱着他。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麼做,不值得......”
良久,男人的手伸了起來,往她背心放去。
在落到她背心的瞬間,突然收手,扶着她的肩膀將她推開了。
“程小姐,怎麼了?”
她猛地抬頭,錯愕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從她的臉上看到手上,透着詢問。
她循着他的目光低頭,就看到自己的雙手染滿鮮血,傷口還在滴血。
再抬頭看着面前的男人。
黑色的西裝禮服,原本就極白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更加冷白,輪廓分明,五官如削,透着肅穆冷感。
是容與沒錯,可卻比她上次見時要年輕很多,眉宇間還有幾分少年的稚氣。
而她上次見他時,是懷着孩子躺在醫院,他來看她,也是在那之後,他就開車自S,把心臟移植給了她。
她只覺頭痛欲裂,意識混亂,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伸手用力按着頭。
“程小姐?”男人又叫了一聲:“你還好吧?”
她的意識被拉回來,再一次看看自己,又看着他。
不是夢!
是——
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年前,那個改變她命運的時刻。
而面前的容與,此時也才二十歲。
“沒事!”她搖頭:“我......我放了點東西。”
“你是來參加我爺爺壽宴的吧?”
他眸光漸沉,萬般波瀾斂入深邃的眸底,輕輕點頭:“之前看到有人上來,覺得不太對勁,跟來看看。”
“哦,宴會快要開始了,我送你下去吧。”
“嗯。”
他轉身,往電梯走去。
她跟在後面,看着他挺直的後背,眼睛瞬間紅透,迸發着淚光。
容與,真的是你!
我會對你好,將你前世對我的好,千倍萬倍地補償給你。
經過窗戶的時候,她手一抬,將鑰匙拋到了樓下。
容與已經進了電梯,轉過身來,等着她。
“容......”她差點叫出他的名字,可看到他陌生的神色,將“與”字吞嚥回去。
“宴廳就在一樓,你先下去吧,我的衣服髒了,要去換換。”
她身上有血有傷,體內的藥正發作,渾身滾燙,汗流浹背,眩暈恍惚,不能下去。
“嗯。”
他猶豫了下,伸手按下關門鍵,
看着電梯門關上,往樓下去,她才轉身,從樓梯間跑了下去。
來到三樓,她找了個房間進去,將門反鎖上,取了大量的冰倒進浴缸,鑽了進去,直往身上衝涼水。
置身於冰水之中,體內如火,似有萬蟻啃噬,她的大腦卻極度的興奮。
她從地獄回來了。
前世,那些踐踏她,踩着她的血骨和尊嚴扶搖直上的人們,都統統給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