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後來爹聽到這事連忙趕來。
姐姐的屍體,爹想着給她把眼睛閉上,可是怎麼弄都不行,姐姐的眼睛就那樣死死的睜着。
村裏人說,死人的眼睛按理來說,很容易閉上的,可我姐姐不肯閉,說明她是死不瞑目。
婚禮上死了人,這幾個事情頓時就鬧得沸沸揚揚。
村長女兒結婚,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並沒有甚麼擔心。
村裏人也都覺得晦氣。
因爲在村裏有句老話,喜事變白事,誰碰誰出事。
自然,大家也都不願意碰這個事情。
至於那幾個伴郎,也跟個沒事的人。
我當時心裏特別不服氣,憑甚麼我姐姐被他們活活整死了,卻甚麼也做不了?
我爺跟我爹去村長家裏鬧了幾次,可村長是個有權有勢的人,我們家根本得罪不起。
村長說了,給我們幾萬塊,再鬧就弄死我們。
我娘一聽這話,連忙趕去找村長,親自把三萬塊拿到手裏。
我娘拿着錢,笑的咧開了嘴,“哎呀,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算留着家裏也是個賠錢貨,死了還好些!”
“再說了辦喪事花錢,倒不如把錢留着給我兒子將來讀書用。”
我娘拿了村長的錢,我爹本跟娘差點吵一架,可想着,畢竟錢拿了,再還回去,只怕是要惹惱了村長家。
面對村長家的權勢,我爹就是心裏再不舒服,也只能作罷了。
家裏人便連夜拉着我姐姐的屍體,隨便找個裹屍布包起來,扔在靈堂。
可誰也沒想到。
就在我姐姐頭七那天。
偏偏出了大事。
那天夜裏,我做了個夢。
夢裏,我感覺到背脊一陣寒涼。
才發現姐姐睡在我身旁,她背對着我,長髮飄飄,姿態優雅的躺在旁邊。
“姐姐?”
我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姐姐的長髮緩緩散動,腦袋僵硬無比的轉過來,一雙血紅色的雙眸,怒不可遏的看着我。
嘴裏發出刺耳無比的尖叫聲,雙手直直朝着我撲來。
我嚇得猛然驚醒,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落下,才意識到,只是做了個夢。
我身旁並沒有任何人。
房間的木門吱呀作響。
黑夜裏,莫名的讓人覺得窒息和恐慌。
我趕緊伸手將窗戶打開。
一張慘白的臉猛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姐姐瞳孔血紅的盯着我,直勾勾的,和那天她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當時嚇壞了,一陣尖叫。
爹孃聽到了我的聲音,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我屋子裏。
“二娃,你咋個了?又做噩夢了?”
娘來到我面前,摟着我腦袋,語氣溫柔的問道。
我嚇得大口喘着粗氣,大概是娘抱着我的瞬間,我才覺得安心了起來。
“娘,姐姐來了,她剛剛就在這裏。”
我很是焦慮的看着娘,不知道爲甚麼,我總覺得姐姐是來找我報仇的。
只要的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姐姐血紅的雙眼。
頭皮一陣發麻。
爹聽了這話,嚇得連忙跑出屋子,去看我姐姐的屍體。
可是接下來的一幕,確實讓我愣住了。
姐姐的屍體,完好無損的包在裹屍布裏。
爹和娘面面相覷,似乎篤定了甚麼。
緊接着娘語氣溫柔的對我說,“二娃,你是做噩夢了,出現妄想了,明兒一大早,我讓人把棺材弄過來,把她裝進去,這棺材蓋那麼重,她鐵定跑不出來,你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爹孃壓根不相信我說的,只覺得是我自己嚇自己。
爹孃安撫了我幾句,便又回屋裏睡去。
我一個人待在屋子裏,整個人總是不安,後來直接蒙着被子蓋在腦袋,不敢出氣,差點沒把自己憋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真出現幻覺了。
那天晚上,我總能聽見院子裏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姐姐在掙脫裹屍布發出來的聲音。
挲挲梭梭的聲音,跟裹屍布發出來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很難不讓我想到,姐姐掙脫開裹屍布,爬出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睡意襲來,眼皮子打架,我也就昏睡了過去。
本以爲這事情是我出了幻覺。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
村裏人都鬧麻了。
村裏連着好幾個人,都說晚上看到我姐姐在田地裏晃悠。
一起參加婚禮的三個伴郎,都高燒不止,嘴裏唸叨着奇奇怪怪的話,也聽不懂。
姐姐詐屍的事情,徹底讓村裏人嚇壞了。
就連一向漠不關心的村長,這次也徹底慌了神。
因爲他一早出門,發現門前用血寫了個‘冤’字。
差點沒把村長嚇死過去。
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1969年的時候,村裏有個寡婦,男人死在戰場了。
那寡婦一夜之間就瘋了,有時候衣服都沒穿,就跑去田地裏。
結果被幾個壯漢給玷污了。
死的時候,兩眼瞪得直直的,當時就說她是死不瞑目。
村裏人很信這些東西,可那幾個壯漢一點也不怕,說是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鬼也是人變的,沒啥子好怕的。
可是接二連三出了事情,那幾個壯漢家裏當時門口都放了一個寡婦扎的鞋墊,據說當時紮了十雙,是爲了給她上戰場的男人做的。
後來男人死了,她就瘋了,這些鞋墊也就沒有繼續紮了。
沒過幾天,那幾個壯漢,一個死被河水溺死,一個屋子裏突然起火,被活活燒死,還有一個,去地裏幹活的時候,一頭栽進糞坑給摔死了。
這事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後面時間久了,人們也就漸漸忘記了。
可是姐姐的事情。
又一次讓大家想到了那寡婦回來報仇的事情,幾乎是如出一轍。
這事情鬧得村裏人都不安生,齊齊跑來我家找我爹孃。
“你們趕緊把那女娃子下葬了吧,只要咱們厚葬了她,她心裏的怨氣少點,指不定就不出來鬧事了。”
“要不是你們拿了錢,想給二娃讀書用,如果一開始就厚葬她,指不定她怨氣沒那麼大!”
村長很是焦慮的看着我爹孃。
“要不得,厚葬歸厚葬,可是這下葬的日子沒到,使不得。”爹搖搖頭,十分固執的說道。
農村人向來講究風水擇日,頭七不過是絕對不能下葬,這是根深蒂固的規矩。
我娘聽了這話臉色陰沉,連忙說道,“管的這麼多幹啥!這死丫頭是想害死大家,趕緊葬了,多大的臉面還給她選擇吉日?臭婆娘生的賤種!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