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雲城少年（上）
雲水城，莫家。
少年以一種怪的姿勢保持了很久，汗流如水，眉毛都懸掛着汗珠，呼吸之間，臉色微微潮紅。
許久，少年睜開了眼睛，眸內有濃濃的疲憊，但嘴角卻有一抹弧度。
“咕嚕嚕。”活動了一下身體，一陣骨頭響動，拿起桌的杯子，喝下冰涼的綠色液體。
“還是那麼苦。”少年咂咂嘴，但臉卻多了一份溫情，眼前似出現了一位淺笑嫣然的紫色倩影。
在這個時候，一個下人打扮的人跑了過來：“少爺，學院測試要開始了。”
下人走後，少年搖頭一笑：“真的很不想去。”話這樣說，他還是進屋收拾了一下。
……
古靈學院是雲水城唯一教授修煉的學院，由雲水城兩個家族還有北望境第一靈門強靈宗資助辦起來的。
學院不限富貴，不限身份，只要能交得起學費便可以進入學院修煉，這樣的低門檻使學院每期招生都爆滿，學院的學生有一半來自雲水城周邊的城市，可以看出古靈學院的火爆和成功。
而云水城的兩大家族便是莫家、孫家，少年是莫家人，還是莫家少主。
“莫東來了，好帥。”
“這是大名鼎鼎的莫學長嗎，哇，果然名不虛傳。”
“莫東學長好些日子沒有來學院了，是爲了今天的感靈測試嗎。”
一羣青春少女忽然湧到一個地方，花癡或好看着一個少年，惹得少年們嫉妒羨慕。
等那少年走入學院大門後，便有不屑的聲音響起：“甚麼莫學長，空有一副好模樣罷了。”
“我聽說，莫學長入學至今依然未開脈，這位學長你知道甚麼原因嗎。”
“這還不是因爲他天生絕脈，便是天神降世也無法開脈，說明白便是那……”
一個年長的少年張口要吐出兩個字的時候，有一位少女美眸圓瞪，隨即是很多道憤怒的目光投射過來。
“別忘了，你可以開脈是誰幫助你的。”
這話一出，這少年以及剛剛還擺着不屑臉色的少年們都尷尬一笑，匆匆離去。
但還是有不少人嗤笑一聲，某些人會感恩，而某些人則把別人的幫助當作自己應得的。
莫東在女學生熱情和男學生羨慕的目光下走入古靈學院。
古靈學院是另一番境況，一副人去樓空的樣子，莫東趕去的時候，測試堂廣場簇擁了不下三百人。
廣場央，有一個白色矩形石頭，長約一丈立在漆黑的石臺，此刻正由少年緊張的將手放到白色石頭。
白色石頭沒有半點反應，少年頓時臉色蒼白，失魂落魄般走了下去，年老師淡然的喊出下一個名字。
少年之後走一位少女，樣貌有些俏麗，鼻尖有一點痣，使之看起來有些俏皮。
“張麗，張麗。”
學生羣有不下十數道聲音喊出了這個名字，聲音都是男學生的，可見少女在學院也算個名人。
少女白皙的手掌貼在白色石頭，在一個呼吸後，白色石頭底部忽然發光，燦白的光芒從底部慢慢的衝到了頂部，整個白色石頭通體發光。
“我成功了。”少女呆愣愣的望着這一幕，而人羣則爆發出了呼聲，這呼聲有恭喜有嫉妒。
“恭喜你，下個星期可以由導師幫助你開脈。”年教師也露出笑容。
張麗過後，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前測試，有悲有喜，總體來說悲的要多。
“秋曼晴。”
年老師念出這個名字，在場的學生都爆出了呼聲，之前張麗的呼聲與這個相便是小巫和大巫。
在呼聲，一個衣着白裙，身段修長，容顏清麗的少女緩步走出來，男學員們都屏住了呼吸。
莫東嘴角掀起淡淡的弧度，目光有一種愛意，或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少女轉過了頭，烏黑的秀髮隨之擺動，清純美麗的容貌使許多人都有一抹悸動。
連年老師也點了點頭，這是以往同學都沒有的情況。
秋曼晴仰頭看了一眼白色長石，輕吸一口氣，將那纖細秀美的手貼在白色長石。
“你們說她能不能成功。”
“必須成功，這可是我們學院第一美女啊。”
“第一美女，你們忘記了夏曉薇嗎。”
“夏曉薇是莫家的親戚，可不是古靈院的學生，而且秋家和莫家聯親，莫東的爺爺可是院長啊，作爲其孫媳婦不知得到多少好處。”
衆人議論，其女學員看向秋曼晴的目光隱隱有些嫉妒。
莫東是無法修煉，然而他的身份依然是平民遙望不可及，在一些女學員心，秋曼晴能成爲莫東的未婚妻，是令人嫉妒的運氣。
此時，幾乎在秋曼晴手放去兩個呼吸後，白色長石通體爆發出了光芒，這一幕惹得在場的人歡呼起來。
女學員們越發嫉妒了，這樣集美貌和資質一體的少女毫無疑問是整個古靈院女學員的衆敵。
男學員們則是傾慕、熱切，然而他們清楚這樣美妙的事物是誰的。
“這莫東何等何能可以和女神成婚。”
“是啊，天生絕脈無法修煉，今後可不把秋學姐拖累了。”
一股議論之聲嚷嚷起來，都是在說莫東配不秋曼晴的言論，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想讓莫東聽到。
靈院長老不得不出聲，才使得這些聲音小了下來，而被學弟學長鄙夷，莫東臉色一直未變。
這兩年來，這樣的嘲笑早成了他的家常便飯。
他微微笑着，看着在高臺此時最耀眼的未婚妻，心也替其自豪。
忽然有淡淡香氣瀰漫，莫東波瀾不驚的眼眸裏微微一動，在他身邊多了一位淡紫色衣裙，瓊鼻櫻脣，勝雪的肌膚的少女。
少女尤其那雙美眸，漆黑若黑色寶石，這是一位不下於秋曼晴美貌的少女，甚至還要超出。
“你一點也不擔憂。”少女輕啓朱脣，聲音如珠玉落盤般清脆。
“爲何擔憂。”莫東淡淡說道，似乎知道少女所說何事，少女微微側臉看了眼他，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你怎麼來了。”莫東問道，少女應該是很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而且最爲主要的是少女在他身邊讓他微微有點不自在。
“一個人總會悶的。”少女白了莫東一眼，分明看出後者問的這句話是廢話，而且也知道到後者不自在的原因。
“咳。”莫東假裝咳嗽了一聲，他也鬱悶爲甚麼每次少女和秋曼晴在一塊的時候，他總會不自在，心裏迫切的想要兩人離開一個。
“是夏曉薇，”
在此時，一個和莫東站的很近的男學員，打哈欠的時候看到了夏曉薇。而夏曉薇的名字彷彿有一種魔力，使本該關注秋曼晴的人都朝這裏望來。
“果然美女是喫香的。”莫東笑道，他在人羣這麼久，沒人發現，一方面是有自己有意隱藏，另一方面還是衆人的心神都在高臺。
可此時，少女剛來便引起了注意，這不得不讓人感慨美女的優勢。
“是莫東學長。”
這一次是女聲的呼叫，一浪接一浪，女學員們都在尖叫，向這裏撲過來。
“你也不差呀。”夏曉薇揶揄道。
莫東這次卻點無恥自戀道：“沒辦法，容貌是爹媽給的，氣質是天生的。”
夏曉薇和莫東在古靈院絕對是明星一樣的人物，兩人站在一塊兒，產生的轟動可想而之。
學員們不由自主的向這裏湧來，好似這裏纔是測驗感靈的地方。
而兩人的相互調笑的樣子自然逃不過衆人的眼睛，然後一個個或起鬨，或幸災樂禍，或面露異色的看向秋曼晴。
在自己未婚妻面前和另外的女人交談，這個莫學長膽子果然很大。
果然，秋曼晴走了過來，嫣然一笑，“你是來爲我助威的嗎。”
這話自然是問莫東，他故作傲嬌道：“哪有，我只是隨便看看，而且你本來可以通過嗎。”
左側校花秋曼晴，右側神祕絕美的夏曉薇，莫東一下子成爲了最焦點不說，也被無數道目光狠狠射着。
“你不去試試？”秋曼晴建議說道。
莫東臉色微頓，隨即呵呵一笑，正要前，胳膊多了一隻柔軟的手，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那種溫熱。
“你故意讓他難堪嗎。”夏曉薇盯着秋曼晴，語氣不善。
秋曼晴眨了眨眼睛，輕哼一聲道：“是嗎，這又有甚麼難堪的，而且我是他的未婚妻，而你還不是他的親妹妹。
莫東見兩人針鋒相對，一陣頭大，無奈說道：“正好，我也想要試試，說不定一年的修煉，我能開脈呢。”
走臺，年老師遲疑道：“小東，你真要試試。”
他是莫東爺爺的學生，是知道莫東的情況的，在這衆目之下，莫東這樣身份的人要是失敗的話很難堪，而天生絕脈怎麼可以開脈呢，這注定是失敗的。
莫東點了點頭，“老師，我也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長進，這感靈測試一年一次，我也不好請院長他們另外給我開啓。”
“嘶，莫學長竟然要在這裏進行感靈測驗，這可真是大事件啊。”
“是大事件，我還沒有見過莫學長感靈測驗過，只聽說他是天生絕脈。”
學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此時所有學員都關注起來。
而其實更多的人是想要看莫東笑話，在這其有一個俊逸少年露出一抹不屑，“廢物是廢物，測來測去也是枉然。”
“對啊，孫少說的是，除非有跡出現。”簇擁着少年的學員紛紛說道。
“你滿意了。”夏曉薇微冷說道。
“我相信他可以。”秋曼晴淡淡說道。
夏曉薇深深的看了眼秋曼晴，然後看着高臺的少年，意味深長道：“希望你不要傷害他，他對你可以付出一切。”
秋曼晴笑道：“這還用你說嗎。”
望着白色長石，莫東面色微微複雜，感靈測試他八歲的時候測過，而那一次的測試幾乎告知了他終生無法修煉的結論。
自兩年前的十二歲他第二次測試後，他再也沒有做過感靈測試，因爲面對感靈石，他會產生自卑、怯懦軟弱的一面。
今天要不是秋曼晴的建議，他不會來，但既然來，他也想檢驗一下兩年的努力是否沒有白費。
穩定心神，手掌貼了去。
莫東的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而在他手掌落去的時候，都是屏住呼吸去看長石有沒有動靜。
一息，兩息，三息……十息長石沒有半點動靜。
“我說嗎，除非有跡出現。”
“這天生絕脈真的永遠沒有辦法修煉嗎。”
學員們爆發出了不知是失望還是嘲笑的噓聲，有些不信雲水城流言的新學生，此時也對莫東看法大大改變。
“堂堂莫家少主，你不要在面丟人現眼了，趕緊滾下來吧。”
俊逸少年抱着雙臂，大肆發出譏笑的聲音。
“是啊，滾下來吧，不要再面耽誤其他人的測驗。”
“還當學長，連靈脈都無法打開，有資格做我們的學長嗎。”
俊逸少年身邊賣力的喊着，使更多的人蔘與進來，一起呼喊莫東滾下來。
“你現在應該很滿意吧。”夏曉薇看着靜靜站在長石前的少年，有些孤獨的身軀，心微痛，隨即美眸隱隱有一絲寒意。
秋曼晴微微搖頭，眸內隱晦的閃過一絲掙扎，最終竟然沒有回話而離開。
噓聲、嘲笑，不管是家裏還是學校莫東早經歷夠了，他靜靜的站着，不是因爲不甘心感靈石沒有反應，也不是因爲失敗而下不來臺。
而是在與感靈石接觸的剎那，他感受到了自己體內有一團氣，而這團氣是以前從來都沒有的。
在開脈之前的修煉，都是鍛鍊體魄，體內不可能有氣體。
他知道，這都是他兩年前偶的的遇有關，也因此兩年來，莫東不懼任何嘲諷，因爲他自信自己終能破開絕脈。
今天，這團氣體似乎預示着距離開脈已經不遠，莫東心潮自然澎湃。
收回手掌，掉頭一看，竟然沒有看到秋曼晴，臉的笑容頓時消失了。
其他人的嘲諷他可以不在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