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到底誰有病？
傅梓深整理着自己被顧言抓凌亂的衣物，置若寡聞，“陸洲，開車。”
陸洲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覷了眼傅梓深鐵青的臉色，心理暗道不好，手裏動作未停頓，快速發動引擎。
這一路，顧言憋着氣不願再多說一句。
她知道，陸洲是傅梓深的心腹，絕跡不會給她停車。她也沒那麼傻砸車窗跳車，因此，顧言決定好好保存力氣。
回去迎接她的必然是一番風雨。
*
到傅家別墅已是深夜。
涼風陣陣，捲起白色的帷幔，給靜謐無聲的別墅平添了幾分蕭瑟與淒涼。
車一剛停好，傅梓深便冷着臉說道：“下車，回房。”
顧言譏諷地勾了勾脣角：“我最討厭你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大步朝別墅跑去。
傅梓深鐵青着臉跟在她身後。
回到二樓的時候，顧言搶先一步進了房，速度極快地將房門反鎖。
做完這一切，她身子瞬間癱軟，跌坐在地上。
天知道，她是積蓄了多久的勇氣纔敢爆發，在今晚幾次三番和傅梓深跳腳。
她想，傅梓深一定是討厭死了她，要不然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會有種撕裂感。
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顧言先發制人地大喊道：“我睡了。”
傅梓深充耳不聞，伸手一下一下地扣着房門，聲聲震耳。
顧言捂住耳朵，抑制住自己的呼吸，煩躁吼道：“我要休息了。”
話音剛落，她耳尖地聽到敲門聲停了下來。
傅梓深走了？
她胡亂地猜測着，但心裏總歸是鬆了口氣。她不知道他再不走，她要怎麼去面對他？
大吼大叫，要哭要鬧……他見過她所有的醜態和狼狽。
她胡思亂想間，緊貼着房門的背部忽的劇烈抖動起來。
她顫抖着站起身，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道門。
伸手摸去，那裏赫然出了一絲裂縫！
顧言驚覺，傅梓深瘋了！
她驚慌失措地打開房門，正對上傅梓深深沉的雙眸，那是她未見過的陰鷙。
她的目光落在傅梓深手中的斧子。
她驚恐地捂住嘴，腳步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她喃喃道：“傅梓深，你有病！”
像是沒看到她慌張的小臉，傅梓深自顧自說道：“顧言，我比這更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他看着冷漠一絲不苟，實則骨子裏卻是個瘋狂的人。
“哐當”一聲，他將手中的斧子一把丟開，暗如深淵的眸子微微閃動。他伸出手，示意道：“過來。我不會傷害你”
顧言拼命搖頭，悲哀地詰問：“可是你傷害我的還少嗎？”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像那些苦情劇女主那般嘶聲力竭質問，可這幾個月的委屈和失望壓垮了她。
心頭鬱結和悲慼湧上，她有些崩潰地看向那把斧子。
明明該舉起斧子的人是她！
“大晚上顧言你鬧甚麼？”僵持間，傅母推開門走了出來，有些不滿地抱怨，一旁蘇曉然正小心翼翼地跟在旁邊。
傅母走近，看到地上的斧子，臉色大駭道：“顧言，你是不是心理有病，好端端拿甚麼斧子砸門？”
她早就醒來，只是聽到顧言和傅梓深吵架，她樂見其成，便也不出聲勸架。
只是聽着聽着，她聽到撞擊聲，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才帶着蘇曉然趕緊出來看熱鬧。
這麼質問完顧言，傅母趕緊推了蘇曉然一把，使了個眼色給她。
蘇曉然會意，顫巍巍地走上前，靠近傅梓深，柔嫩小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細語道：“姐姐可能心情不好在發脾氣，您別生氣。”
一旁，傅母冷着臉補充道：“甚麼脾氣，在家這麼胡作非爲？你身爲傅家的兒媳婦，到底有沒有把阿深和傅家放在眼裏？三天兩頭鬧鬧鬧。顧言，江城有哪個豪門媳婦兒和你一樣，一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天天肆意妄爲？”
顧言聽完，忍不住氣極反笑。
她倒是佩服傅母添油加醋的本領。她目光落在蘇曉然身上，看她曲意逢迎討好的樣子，她譏諷道：“別演了，太假。”
傅梓深不在，她耀武揚威的樣子，顧言沒少見，也就在傅梓深面前，她柔弱可憐。
她也懶得再同她們廢話，“演那麼多戲也難爲你們了。我已經提出離婚，你們贏了。”
傅母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地和蘇曉然快速對視一眼，似在考慮顧言這話幾分可信度。
“不信隨你們，這個婚我離定了。”顧言懶得再廢話，輕飄飄的聲音裏透露着一絲堅韌。
蘇曉然忽的有些興奮激動，她等了那麼久，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思及如此，她看向傅梓深的雙眼情意綿綿，她大膽撩撥：“傅先生，今晚我照顧您吧。”
她的歡喜溢於言表，卻換來傅梓深的嗤笑。
他瞥過頭懶得看她們興奮的樣子，只往門外一指，厲聲道：“都出去。”
蘇曉然的笑容僵硬，有些不死心地看向顧言，“姐姐，您真的會離婚嗎？”
顧言挑眉看她滑稽的變臉，挑釁道：“我會不會得看你怎麼表現。你哄得我高興，我就把我不要的男人讓給你，我若不高興，你覺得你一個小三和私生子能得甚麼好？”
她不是牙尖嘴利的人，可硬生生被傅家這羣人逼成一隻刺蝟，用堅硬的刺僞裝自己。
可傷敵一百，自損一千，最終她還是遍體鱗傷。
蘇曉然沒料到她竟然這麼大膽，有些氣虛，“你——”
“我？蘇曉然，你沒資格和我說，你癡心妄想的人和地位都是我不稀罕的。就這些，你都不配和我相提並論。”
她的態度囂張跋扈，可顧言卻覺得這樣說話真的很爽，不用顧忌傅梓深，不用討好傅母。
而這樣的顧言再次讓傅梓深刮目相看。
他蹙眉，一時間陷入了沉思，好半晌纔開口，“這樣說話你很快樂？”
他話音剛落，耳畔就響起顧言嘲弄的聲音，“湊合吧，以後我就指望着你的不快過活。”
傅母在一旁聽不下去，招手攬着蘇曉然在懷裏，可瞪向顧言的眼神卻充滿着怒火，“要離婚，就趕緊簽字辦手續。傅家一分錢你都別想拿到，那都是阿深和曉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