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還有機會嗎?
林勁風皺眉,問她,“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可能是今天幾次被人提起張沉舟那個名字,看到這張臉她下意識的認成了那個人。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來人穿着筆挺的西裝,而張沉舟跟她一起學舞,是從來不穿西裝的。
來人是林勁風。
“我沒事,我的房卡掉了。”
她回神之後才發現,後背早已不知何時被冷汗浸溼。
林勁風對前臺出示身份證明,很快就給安如雪辦理好了臨時房卡。
他一路送她到房間,等到人都坐在自己牀上時安如雪纔回過神來。
“你來做甚麼?”
林勁風下意識回道,“我不是來找你的!”
安如雪靜靜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不是來找她的,現在卻在她的房間裏,所以他是來幹甚麼的?
林勁風僵住幾秒,隨即腦子裏閃過一個東西。
“我是來還花肥的,誰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拿這個做文章。”
她就像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安如雪無奈的對他伸出掌心,“那你給我吧。”
男人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口袋,都翻遍了也沒摸出一個物件兒來。
“我忘了帶上了。”
“好吧。”
她早就看出,這男人身上哪裏藏的下一袋花肥?
如果她心煩意亂也沒有那個心力去猜測他到底想幹甚麼。
只隨意打發的一句,“你隨便處理就好,不用特地過來一趟,剛纔的事,就謝謝林先生了。”
林先生……林勁風嘴裏咀嚼着這三個字,安如雪你可真是好樣的。
窗簾直拉開一小半,林勁風坐在牀腳,背對陽光,更加顯露出冷酷與無情。
“安如雪,你到底在玩甚麼把戲?”
那麼卑微愛他的人,怎麼可能說放手就真的放手?
把離婚當成欲擒故縱的手段,她是有長進了,可是縱的多了,就顯得拙劣了。
安如雪站在他對面從上而下的看他,這個姿勢一點上他也一點都不弱勢,反而像坐在王位上的冷血帝君。
大有一種君臨天下的即視感。
她清淺的笑了下,決定成全他的高傲,如果這能換來一點清靜日子的話,何樂不爲?
淺金色的光落在她的頭髮上,她低下頭,彷彿終於被揭穿了假象那樣,流露出狼狽與難過來。
“我只是想,自己乖一點,你是不是能記我久一點,然後跟那個人在一起時,偶爾想起我。”
個屁,他不找她,她還能多活幾年,安如雪心中自嘲。
林勁風一邊嘴角勾起,像是終於找到答案,神情依舊高傲如施捨安如雪一般。
“你走的時候一張卡都沒帶,甚至於一點值錢的東西都不帶走,不就是想讓我來找你?”
他看着這個柔軟又溫柔的女人,終於忍不住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像是喟嘆一般。
“你可真是太有心機了。”
他撫摸着安如雪的長髮,心尖上那塊空的地方好像終於契合了。
“晚上回來喫飯吧,我已經習慣了你的手藝。”
安如雪安靜的在他懷裏,乖巧的應了一聲好。
他把懷裏乖乖的人帶上牀,抱在懷裏好像捨不得再放。
宿醉之後他一直沒休息好,此刻睏意上頭,低沉沙啞的嗓子在安如雪耳邊響起。
“我睡會兒,你乖乖的。”
安如雪輕輕拍着他的背,帶着濃濃的撫慰,不久男人就進入了深眠。
她輕輕從他懷裏起身,毫不猶豫的訂了麗市古城的機票。
等林勁風過了這個沒有她的緩衝期她再回來。
給老師那邊發了消息之後她就手機開了飛行模式,等林勁風醒來時已經到了下午。
“安如雪。”
他叫了一聲,沒有任何人回應,突然他收起了臉上所有的柔和。
小宋過來時簡直膽戰心驚,跟着林勁風七年,他從來沒見過他那麼難看恐怖的臉色。
“林總,已經查到夫人的行程了。”
雖然離了婚,但是小宋依舊喊她夫人,林勁風好像對這種小事也不在意。
室內窗簾拉的密不透風,昏暗的室內只開了一盞牀頭燈。
林勁風坐在牀頭,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一直手裏還在夾着煙,地上已經落了一地菸頭。
她騙了他。
“備車。”
男人聲音沙啞的說,裏面莫名透露出濃重的狠厲來。
……
麗市古城是安如雪一直都想去的地方,此刻的她尚且不知道危機已經逼近。
她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在古城的街頭跳一支“大唐盛世”。
穠麗的廣袖緩帶加身,配上精緻的妝容,一時間吸引了不少遊客。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人羣中那道惡毒怨恨的目光。
吃了一直想喫的東西,看了一直想看的風景。
奔波一路,安如雪終於心滿意足的靠在民宿院子裏的躺椅上休憩。
“你這裏是不是住了一個叫安如雪的女人?”
“你們是甚麼人?”
……
突然聽到小宋的聲音,她恍惚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民宿老闆跟他交談起來她才意識到。
林勁風派人找過來了,她與他相處多年,深知他的脾氣壞起來能有多壞。
“是這個院子對嗎?”
聽到近在咫尺的腳步聲,安如雪頓時膽寒的不敢上樓拿行李,只裝着爲數不多的現金匆忙從後門離開。
一定不能被找到,要不然她的下場一定不好看。
路上她買了帽子和口罩,被嚇得連大路都不敢走,專挑那種七拐八繞的小衚衕。
“你想去哪兒呢?”
一道沙啞陰鬱的男聲從身後響起,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聲音,安如雪一如當年的恐懼。
她渾身僵硬的轉過身看着那個記憶中的青年。
他鴨舌帽反帶,蒼白的臉孔與陰翳的雙眼顯露出不尋常的神經質。
一條袖口空蕩蕩,是當年被張沉舟砍斷的手臂。
“你……你怎麼在這。”
她悄然後退,努力裝作鎮定的模樣。
陸柯慢悠悠的走近她,就像貓對老鼠臨死前的戲弄。
“沒想到我能出來,還是沒想到我能找到你?”
他冷笑,當年他本應該判QJ未遂,但是張家爲了保護安如雪,並沒有以此做文章。
一個私下鬥毆能判多久呢?張沉舟就未必了,他那個屬於S人未遂。
“現在可沒有第二個張沉舟了,我就是搞死你又怎麼樣?”
安如雪已經嚇得縮在牆角,陸柯給她的陰影實在是太過於濃重。
突然一道低沉華麗的男聲從拐角處傳來。
“你想搞死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