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高蓋主的威脅
“父親，女兒的臉是自己毀掉的！只有這樣，姜家纔有可能全身而退啊父親！”
“誰告訴了你這些？”姜欽眯起眼，老狐狸一般審視着姜暮清，哪怕南朝姜家之事的確傳的沸沸揚揚，可是他這個女兒尚在閨中，如何能知？
他有理由懷疑，有人借她的女兒做筏子。
“女兒不是受人指使！”姜暮清猛地跪下，強忍着哭聲，微抖的聲音聽着讓人心酸，“孃親離世時，同我說，父親常年在外，我一個沒孃的孩子在府裏日子定然不好過，讓我裝傻充愣，這些年，我也避過了一些災禍...”
“父親，其實女兒並不是那般蠢鈍之人，從前惹得父親生厭，女兒心中也難受至極，如今南朝之事一出，父親就是再厭惡女兒，女兒也得提醒父親啊！”
這些年，自己這個大女兒，怯懦無知還經常惹禍，他時常不喜，因此疏遠了她，如今卻連朝堂之事都有自己的見解...
“好了，起來吧。”姜欽想起從前夫人在時的時光，再聽見女兒這番話，不由得心軟了，方纔的懷疑也打消了幾分，他不自然的瞪了她一眼：“哭哭啼啼像甚麼樣子！”
等兩人出來，姜欽已是眉目溫和，看着姜暮清得眼神頗有幾分滿意。
沈氏攥緊了手帕，不過說了一盞茶的功夫，將軍突然便消了火氣，她有些沉不住氣，又問道：“老爺，方纔正說着呢，您看瑤瑤嫁過去如何？也算是平了清兒惹下的禍事。”
“胡說甚麼！狗屁不懂！”不提還好，提起來姜欽又來了火氣，當即衣袖一揮：“此事不許再提，都散了吧。”
衆人見他走了，也便起身各自散了，沈氏一張臉紅了又白，她何時被將軍這麼罵過！
沈氏正想教訓姜暮清，沒成想老夫人房裏的王嬤嬤又將姜暮清喊去了。
“娘，姜暮清這個賤人三兩句就哄得爹不聽你的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些甚麼！”姜暢瑤怨恨的嚷嚷。
“這小賤蹄子不對勁，同昨日完全是兩個人，娘會暗中找個人跟着她。”沈氏眼中劃過陰毒的光，姜暮清不會從前都是裝的吧？
這事還需要好好籌謀，她拉着姜暢瑤迅速回院子了。
這頭姜暮清提着心跟老夫人行了禮，乖巧的喚了聲：“祖母安好。”
“快起來，你這臉是甚麼時候傷的，可看過大夫了？”老太太聽聞了風聲，立馬就將人喚來了。
這些年後院裏有些事，只要不害及性命，她只當不知道，可是如今她姜家嫡女出了這麼大的禍事，若是她老太婆再不管，可真就翻天了！
“多謝祖母關心，孫女無礙的，左不過在府裏不出門，也礙不着甚麼的。”姜暮清適時做出了懂事大方的作派，細聽卻能聽出強忍着的哭腔。
年紀大了尤其受不得這些，老夫人忙讓人掀開給她看看。
“阿彌陀佛！這！”老夫人看到那不堪醜陋的面孔，胸中騰得燒起一把火，沈氏如今也太過放肆了些！
“清姐兒，你且先回去歇息着，不用怕，祖母找人給你治！”
姜暮清低頭應是，幾句話哄得老夫人消了氣，服侍了老夫人三十年的王嬤嬤心中暗歎，這大小姐，如今不簡單。
眼看快兩個時辰了，姜暮清飛也似往自己的院中趕，一進院子趕緊進了裏屋。
沒成想，這位是個會享受的，信手執書看得投入。聽到動靜，他這纔看了自己一眼，輕飄飄道了句：“不錯，挺準時。”
言罷，便有一個東西朝着自己極速飛來，姜暮清小小的驚呼一聲，下意識避開了，一轉身便看到男人看傻子似的目光，她瞬間反應過來，這是解藥！
她狼狽低頭，撿起藥，擦拭乾淨後，習慣性嗅了嗅，這才吞下。
感覺到體內的不適全都消退後，她坐在了男人對面，執壺優雅了到了一杯茶，徑直開口道：“我有個辦法，能將你從暗處轉爲明處，且無人懷疑。”
男人冷嗤一聲，翻了一頁書，頭也沒抬：“你可以說來聽聽。”
“我祖母會找大夫爲我看診，屆時，你便扮作那位大夫。”姜暮清不疾不須道。
“呵。”沈臨淵氣笑了，乾脆將書一放，“我真好奇你這位天真的大小姐腦子裏都裝着甚麼？”
姜暮清：“......”
一個時辰後，沈臨淵看着銅鏡中，自己身形容貌皆是與從前大不相同，徹底閉了嘴。
他趁着姜暮清出去洗手，忍不住看了又看，他不是沒見過易容術，但着實沒見過如此逼真的，恐怕極親近之人也看不出端倪來。
翌日，沈臨淵化身成了杏林閣得醫師，三言兩句哄得老太太一疊聲兒的“神醫”，得了個專門的院子，在姜府住下了。
姜暮清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煞神也暫時送走了，她當晚便去了後院，在第三顆梨樹下，挖出了一個小鐵盒，她又從第五盆吊蘭底，掏出一把鑰匙。
打開後，看到原封未動的五百兩銀票，她舒了口氣。
原主沒了娘，爹也不喜，這麼些年省喫儉用的攢下了這五百兩，給自己做傍身的嫁妝。
如今她被逼入窮巷，只能借用下，日後再還回來！
第二日，沈臨淵以帶姜暮清去醫館鍼灸爲由，將她帶出了府。馬車是杏林閣的，姜暮清便明白了，這是沈臨淵的人。
“好手段，我不用再躲躲藏藏，還方便你行事。”男人俊美的容顏罕見的染上笑意，以手撐臉，目光中滿是讚賞，問道：“說吧，想去哪。”
“西市，多謝。”姜暮清清淺一笑，坦然接受了他的誇獎。
西市，北朝京都著名的買賣人手的集市，姜暮清想來挑一個丫鬟，要合心意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挑的，比府裏的乾淨。
沈臨淵輕挪手掌捂住嘴，看着女人的側臉，像是在思索甚麼？
“你讓我假扮醫師，是不想讓別人給你看病吧？”沈臨淵十分不解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嫁二皇子，你是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