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憑甚麼?
葉千梔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葉冷氏臉色冷了下來,她看着葉千梔,語氣淡漠道:“你這說的是甚麼話?梔梔,這些衣裳料子都很不錯,尺寸也跟你符合,你穿着肯定好看。”
“好看不好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些衣裳都是葉文倩幾年前穿過,淘汰下來的吧?”
葉千梔看着那堆衣裳的衣領和袖口已經泛黃了,就知道全都是舊衣服,“你們要我嫁給葉文倩不要的男人,又要拿一堆她不要的舊衣服給我當嫁妝,你當我這裏是二手回收站?”
甚麼都要撿葉文倩捨棄的東西?
葉冷氏聽到葉千梔說出了這麼難聽的話,臉色愈發不好看了,她冷着臉道:“葉千梔,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了染坊,能有這些東西給你,算我看得起你了。”
“那就多謝你的看得起了。”葉千梔面無表情道:“早知道這樣,那我還是回到後罩房等着餓死吧!”
說着,葉千梔站了起來,毫不猶豫地起身往外走去:“我的小姐妹能拿一個銅板給我添妝,沒想到我的家人,倒是拿了一堆破爛來搪塞我,哎.”
說到這裏,葉千梔搖了搖頭,長嘆口氣。
葉冷氏不是蠢笨之人,聽到葉千梔這番話,哪裏會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
再看看她那快要踏出房門的步伐,葉冷氏喊道:“你要甚麼,直說就是了,沒必要拐彎抹角!”
“葉文倩是你的女兒,若是今兒是你女兒嫁到宋家,你打算給她多少嫁妝?”葉千梔停下了腳步,問道。
葉冷氏沒回答,她皺着眉頭望着葉千梔。
“我也就不要求你們用對待葉文倩的標準對待我了,畢竟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你們都不待見我。”葉千梔也不跟葉冷氏虛以爲蛇,她直接說道:“我要求也不高,當初宋家給了咱們家多少聘禮,現在你們就按照聘禮的雙倍,給我當嫁妝就行了。”
葉冷氏目露不屑地望着葉千梔,輕嗤道:“你也配?”
“我不配,難不成葉文倩配?”葉千梔抬眼對上了葉冷氏的眼睛,絲毫不退道:“既然如此,不如這門親事還是讓葉文倩自己上,如何?我對嫁到宋家當寡婦這事兒,也沒甚麼興趣,比起嫁到宋家,我覺得王麻子家也很不錯,起碼我不用擔心,我剛剛嫁過去,相公就斷氣的問題。”
剛剛是餓昏了頭,沒有精力思考,現在葉千梔雖然沒喫飽,但是好歹沒那麼餓了,腦子也轉動了起來。
宋家的親事迫在眉睫,無法更改。
而葉家人自然捨不得把自己嬌寵養大的葉文倩給嫁過去,所以纔會逼迫原身答應替嫁。
把原身關押在黑屋子裏挨餓受凍是逼迫她就範的一種手段,把王麻子拿來跟宋三郎對比,也是爲了給她壓力,讓她鬆口,答應替嫁!
就算她剛剛沒同意,葉家人一時三刻也不會真的把她嫁給王麻子!
葉家人現在首先要解決的事情是明天宋家就要來迎親了,而葉家的新娘子人選還沒有確定下來。
葉千梔這番話明晃晃就是在威脅葉冷氏,葉冷氏抬起手,似乎是想打葉千梔,可手揚起後,卻始終打不下去。
看到葉冷氏眼裏含着滔天怒火,葉千梔揚了揚眉,淺笑道:“大伯母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你們給我一筆豐厚的嫁妝一點都不虧,不僅能拉葉文倩離開宋家這個大火坑,還能博得一番美名,最重要的是,你們大辦宴席,卻連個像樣的嫁妝都沒給我準備,你說,這事兒被外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葉冷氏強壓着怒火,冷着臉道:“給不給你嫁妝,那不是我說的算,我會把這件事跟你爺爺奶奶提,給不給,他們決定。”
“哦!”葉千梔無所謂地聳肩道:“那你們慢慢商量,我留在家裏啃老米也挺好的。”
葉冷氏看着葉千梔,看不透她是真想留在家裏還是想以此來威脅他們。
沉默了半晌,葉冷氏最終還是抬腳往外走去。
見葉冷氏離開了,葉千梔神色不變,把玩着手裏的五個銅板,脣角微微勾起,像是一隻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她向來是不會讓自己喫虧和受委屈,宋家這門親事,對別人來說,是避之唯恐不及,但是在她看來,這都不是甚麼事兒!
嫁到宋家,能離開葉家這個大火坑不說,等便宜相公嗝屁後,她是要享受單身生活還是開展第二春,全憑心情!
想到以後的美好生活,頹廢的葉千梔一下子就精神抖擻了起來,爲了以後的幸福生活,她得打起精神跟葉家人談判。
原身在葉家吃了多少苦頭,遭了多少罪,她是不知道,但看看豆芽菜的身板,粗糙的手掌,還有身上打滿了補丁的衣服,她也能推敲出一二。
喫苦受累的人,不是她,但是這不妨礙她跟葉家要好處啊!
胡思亂想間,葉冷氏回來了,這次來的人,不僅是她,還有葉老太。
“你要嫁妝?”葉老太語氣不善地道:“憑甚麼?”
“憑甚麼?”葉千梔重複了一遍這三個字,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憑我姓葉啊!同樣都是葉家孫女,可不能厚此薄彼。”
“就憑你也配跟文倩比?”葉老太嗤笑道:“你們一個是天上的太陽,一個是地下的蚯蚓,沒有可比性。”
“不管你們多不喜歡我,多想把我掃地出門,這嫁妝,你們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葉千梔沒有理會葉老太話裏的譏諷,直言道:“嫁妝這事兒,可由不得你們做主!”
葉冷氏在家裏作威作福習慣了,一時間聽到葉千梔這話,又怒又急,她欺負葉千梔多年,剛開始時,葉千梔還會哭會鬧,到後面葉千梔已經麻木了,對於她的欺負,早已經習以爲常。
本以爲葉千梔是她可以隨意拿捏的人,可沒想到,這次讓她替嫁這件事,讓葉千梔這隻病貓伸出了爪子撓人。
感情葉千梔隱忍多年,爲的就是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插她刀子?